“拿著吧，我還不餓。”林月將飯碗塞進老婦人手中，轉身離去。

沈長菱看著這一幕，心中五味雜陳。這世間，有人趁火打劫，也有人雪中送炭。

夜深人靜，沈長菱正要入睡，突然心頭一緊。她立即運起靈力，觀察四周。遠處約莫二里地的地方，一輛馬車正在疾馳，后面緊追著幾個黑衣人。

駕車的是個老者，身上染血，卻仍在奮力驅趕馬匹。車廂里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，面色蒼白如紙。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詭異，如鬼魅般緊隨其后，不時射出冷箭。

沈長菱心念電轉，這馬車的方向正是他們這里。若是讓那群黑衣人追到這里，恐怕會血流成河。她悄無聲息地起身，朝馬車方向奔去。

“各位小兄弟，咱們能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？”駕車老者一邊躲避箭矢，一邊苦口婆心，“大半夜的不睡覺，追著老頭子我打，這像什么話？”

黑衣人充耳不聞，其中一人更是一躍而起，直接削掉了車頂。木屑紛飛中，沈長菱趕到，毫不猶豫出手，那名黑衣人應聲倒地。

“姑娘，快上車！”老者朝她伸出手。

沈長菱一個翻身上了馬車，卻出其不意地抓住了車內的少年：“換個方向！否則我就把他扔下去！”

“你這丫頭，我好心救你，你卻威脅我？”老者氣得胡子直翹。

“要么換方向，要么他死！”沈長菱語氣堅決。

老者無奈，只得勒轉馬頭。車廂猛地一甩，沈長菱和少年撞在車壁上。黑衣人見狀，同時舉起弩箭。

沈長菱暗運靈力，將所有弩箭的方向都偏離了目標。她低頭看向懷中的少年，卻發現對方正用一雙深邃的眼睛注視著她。那眼神中似有千言萬語，卻又深不可測。

馬車在夜色中疾馳，身后的追兵漸漸被甩開。沈長菱這才松了口氣，卻發現少年的傷口又開始滲血。她撕下衣袖，正要替他包扎，少年卻突然開口。

“為什么要幫我？”少年聲音虛弱，卻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嚴。

沈長菱一時語塞，目光落在少年身上。

那是一張足以讓人驚艷的面容，精致得宛如上天最完美的杰作。眉如遠山含黛，唇若點朱涂丹，一雙瀲滟的眸子更是如同盛滿了星辰，令人不敢直視。可此刻，這張臉上卻布滿了不正常的潮紅，右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正汩汩流著鮮血，殷紅的血珠順著白皙的下頜滴落。

他身上的白衣早已被泥土和血水浸染，顯得凌亂不堪。原本應當一塵不染的衣袍此刻沾滿了塵土，幾處撕裂的口子間隱約可見里衣，更有斑斑血跡滲透其上，將潔白的布料染出一朵朵妖異的花。

“松開。”少年微垂著頭，聲音低沉悅耳，帶著一絲病態的魅惑。他的呼吸有些急促，胸膛微微起伏，顯然正在強撐。

沈長菱心頭一顫，下意識地松開了抓著他的手。她注意到少年的手腕纖細修長，骨節分明，此刻卻因為她方才的用力而留下了幾道紅痕。

“抱歉啊，情急之下借你擋了一下。”她笑瞇瞇地說道，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，仿佛方才那般粗暴的動作不是出自她手。

少年整理了下衣襟，動作優雅從容，仿佛方才什么都沒發生過。他蒼白的指尖輕輕拂過衣角，將褶皺撫平，這般舉止竟讓人覺得說不出的優雅。

他伸手拾起車廂內黑衣人掉落的長劍，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。“張老，停下吧。”他的聲音依舊平靜，仿佛不是在面對生死之戰。

“你這臭小子！”車夫暴跳如雷，一邊控制著馬車一邊破口大罵，“好端端待在車里不行嗎？非要出來找死！你是嫌命長了是不是？”

“總要有個了結。”少年說完，身形一閃，已飛身而出。他的動作輕盈如燕，白衣在夜風中獵獵作響，宛如一只展翅的白鶴。

沈長菱瞪大了眼睛，一時間有些恍惚——這還是人嗎？竟然真的能飛！她雖然來到這個世界已有些時日，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超凡脫俗的身手。

四個黑衣人見狀分成兩撥，配合默契。兩人持劍沖向少年，劍光凌厲如電；一人朝張老殺去，顯然是要斷絕他們的退路；還有一人提劍直取沈長菱，殺意凜然。

“要不是看在你娘的份上，我早就不管你這混小子了！”張老一邊躲閃一邊罵罵咧咧，“你這是要把老頭子我也搭進去啊！”

沈長菱看著朝自己刺來的劍鋒，眼中寒光一閃。她能感受到對方招式中蘊含的真氣。

她靈識驟然爆發，只聽“咔嚓”一聲脆響，那黑衣人的手腕已經折斷。骨頭斷裂的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，連帶著那人痛苦的悶哼都顯得格外刺耳。

趁他愣神之際，沈長菱一個箭步上前，揪住他的衣領就是一記重摔：“讓你不好好做人，非要來當狗！”她的動作干凈利落，毫不拖泥帶水。

黑衣人腦袋重重砸在地上，發出一聲悶響。他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，整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。

“姑娘救命！”張老的聲音突然傳來，只見他在地上狼狽地打滾，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一記劈砍。

沈長菱冷哼一聲，手上一用力，直接扭斷了方才那個黑衣人的脖子。她抓起尸體往追擊張老的黑衣人方向一甩：“接著！”

那黑衣人一腳踢開同伴尸體，面具下的臉色陰沉得可怕。他的眼神透過面具的孔洞射出，充滿了殺意。

“好家伙！”張老看得目瞪口呆，一邊躲閃一邊驚嘆，“這丫頭力氣也太大了！這是練了什么功夫？”

黑衣人轉而朝沈長菱殺來，劍光凌厲如虹。他的每一招都帶著決絕的氣勢，顯然已經認定沈長菱是個難纏的對手。

“我跟你無冤無仇，你追我干什么？那老頭不香嗎？”沈長菱一邊躲閃一邊叫嚷，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。但她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，顯然并不如表面上那般輕松。

她沒有真氣在身，速度漸漸跟不上對方。雖然靈識強大，但終究不是這個世界的武功，面對真正的高手還是有些力不從心。

很快，一道寒光直取她后心。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格外刺耳，帶著令人心悸的殺意。

“小心！”張老失聲驚呼，眼看著那致命的一劍就要得手。

誰知那黑衣人的劍鋒突然一轉，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心口。鮮血噴涌而出，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。他的身體僵直了片刻，隨即重重地倒在地上。

沈長菱回頭，一臉震驚：“這人瘋了？”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自殺式的攻擊方式。

“可能吧...”張老也是一頭霧水，“這些人行事太過詭異。”

另一邊，少年以一敵二，劍光如虹。他的每一招都凌厲異常，招招致命，卻又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優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