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，陸子明正在審理魏永翠父母的冤案。此事處處透著蹊蹺，如今當事人翻供，更是撲朔迷離。

定國公楚銘正立即表態：“當年下官也覺得此案蹊蹺，奈何魏家主動認罪，也就無從查起。今日既然事情重新浮出水面，定要查個水落石出。”

安老王爺不耐煩地揮手，打斷他的冠冕堂皇：“少在這里假惺惺。當年若不是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，案子能這么快結案？”

陸子明怒視跪在地上的魏煥：“你可認罪？”

魏承文急得直掉淚：“大人，都是小人的錯，與魏煥和季家無關！是小人一時糊涂，才會...”

“堵住他的嘴！”陸子明怒喝一聲，“讓你說話了嗎？”

魏煥跪地，神色從容：“草民確實勸二叔認罪，也是為了保全他。事已至此，請大人責罰。”

陸子明冷笑：“裝什么孝子？來人，杖責二十，聽候發落！”

魏煥面色大變，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。他原以為憑著自己的身份地位，至少能得到從輕發落。

衙差按著魏煥，舉起板子就要打下。

就在這時，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。只見一個丫鬟慌慌張張地跑進來：“不好了！季夫人帶著小姐去求見賢妃，在宮門口暈倒了！”

閑王眉頭微皺：“暈倒？該不會是裝的吧？”

丫鬟搖頭：“是真的暈了，太醫都請來了。說是氣急攻心，一時沒挺住。”

安老王爺冷哼一聲：“這季家，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會演戲。”

陸子明沉聲道：“先將季家父子收監，待查明真相再做定奪。至于魏煥，杖責照打不誤。”

魏煥被按在地上，板子一下下落在身上，發出沉悶的響聲。他緊咬著牙，一聲不吭，但額頭上的冷汗卻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
季振冬看著這一幕，身子微微發抖。

堂上眾人屏息凝神，空氣凝滯得仿佛能聽見每個人的心跳聲。陸子明端坐在公堂之上，目光如刀般銳利，掃視著堂下眾人。

陽光透過窗欞斜斜灑進來，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堂內香煙繚繞，檀香的氣息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。

“魏煥，你可知罪？”陸子明一拍驚堂木，聲音在寂靜的公堂內格外響亮。

魏煥跪在地上，雙膝因長跪已經發麻。他下意識抬頭看向魏承業，對上那雙冰冷的眼神，到了嘴邊的求饒又咽了回去。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，他緊咬著下唇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。

堂外傳來一陣腳步聲，幾名衙役抬著水盆和板子走了進來。魏煥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，眼中閃過驚恐。

“啪！”第一板重重落下。

“啊！”凄厲的慘叫聲劃破寂靜。

衙門外的人群竊竊私語，有人掩面不忍看，有人卻伸長脖子想看得更清楚些。

二十大板打下去，魏煥已經喊得聲音嘶啞。他癱軟在地上，衣衫被冷汗浸透，后背血肉模糊。

魏承業站在一旁，面色如常，只有袖中的拳頭越攥越緊。他的目光在堂上眾人臉上逡巡，心中盤算著對策。

“魏滿語、陸氏與靖國公府毒酒一案無關，當堂釋放！”陸子明一錘定音，聲音擲地有聲。

話音剛落，他的目光陡然轉向魏承業，眼神銳利如鷹：“魏承業，你身為魏家家主，私自販賣良民魏永翠，你可認罪？”

堂下眾人一片嘩然，有人倒吸一口涼氣，有人交頭接耳。魏承業身子一僵，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。

“大人冤枉！”魏承業立即跪地，額頭重重叩在地上，“草民身為家主，怎會如此對待族人？背后有黑手搞鬼！”

陸子明冷笑一聲，手指輕叩案桌：“本官已派人查過伢行，詢問過知情人。今日兩位王爺、定國公、廣恩伯皆在，你要是一條道走到黑，休怪本官用刑！”

魏承業心頭一沉，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他原以為今日是為玉泉醇秘方之事，早已想好如何將臟水潑向廣恩伯。誰知竟是這檔子事。

堂上的氣氛愈發凝重，連空氣似乎都變得粘稠起來。陽光依舊斜斜地照進來，將地上的影子拉得更長。

“大人明鑒！”魏承業強自鎮定，“魏氏族人眾多，難免有人打著草民旗號做些不法之事。下屬管教不當，卻絕無販賣之舉！”

陸子明不為所動，目光轉向一旁的魏永翠：“魏永翠，當日是誰將你帶走？”

“是他的心腹老玉，帶著幾個狗腿子！”魏永翠指著魏承業，聲音因激動而顫抖，“那四個人叫王三、白四、李五、錢八，都是魏承業的親信！”

魏承業暗自心驚。老玉當了他三十年的心腹，應當不會背叛。但那四個打手，就難說了。他的目光在堂上眾人臉上掃過，心中不安愈發強烈。

不等他多想，陸子明已命人去魏宅拿人。等待的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，每一刻都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。

片刻后，衙役只帶回老玉和兩個打手，另兩人不知去向。

魏承業渾身一顫，冷汗順著脊背流下。若他沒記錯，那兩人此刻正在外頭散播閑王和廣恩伯的謠言。這個節骨眼上...

很快，走失的兩人被衙差從茶樓抓獲，一路拖進公堂。兩人衣衫不整，顯然是被強行帶來的。

“大人，他們正在茶樓散播閑王和廣恩伯的流言！”衙差跪地稟報。

“什么流言？”陸子明眉頭緊皺。

“說閑王為討好廣恩伯，四處搜刮釀酒秘方...”衙差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
陸子明猛地拍案而起：“簡直胡說八道！今日兩位大人在此，你們要是拿不出實錘，立斬不赦！”

那兩人嚇得魂飛魄散，撲通跪地：“是家主吩咐的！讓我們散播謠言，還讓二老爺三老爺來衙門告狀，說玉泉醇秘方丟了...”

“冤枉啊大人！”魏承業聲嘶力竭地大喊，“這兩人早有二心，話不可信！”他的目光慌亂地在堂上掃視，尋找可能的轉機。

陸子明嗤笑一聲，轉向周琴：“伯爺，魏家說玉膳樓的醉仙翁與玉泉醇相似，暗指是您偷了配方，不知您作何解？”

堂內氣氛陡然緊張起來。魏承業忐忑地看向周琴和閑王，見二人神色從容，心中更慌。早知如此，該先查清楚的。現在...

周琴優雅起身，衣袂翩翩，面帶從容笑意：“他說得沒錯，我的酒確實用的是魏家配方。”

此言一出，堂內一片嘩然。有人倒吸冷氣，有人竊竊私語。魏承業心中一喜，剛要開口，卻見周琴繼續說道：

“不過，這配方是我祖上傳下來的。”周琴轉向魏承業，目光如刀，“倒是魏家主，不知從何處得來我家祖傳配方？”

魏承業臉色瞬間慘白。

陽光依舊斜斜地照進來，將地上的影子拉得更長。公堂內的氣氛凝重得幾乎讓人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