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,等在后面接應(yīng)的晁鋒和夏流4人也沒能幸免。陳守信沒有跟他們多說一句話,開車撞死一個,打死兩個,用槍托結(jié)果一個,擰斷最后一個的脖子。
收起他們帶來的財物和車輛,陳守信回到家中,周語還在熟睡,一條腿不自覺地搭在他身上。陳守信低頭看去,發(fā)現(xiàn)她滿臉都是淚痕。
這一刻,什么都不需要解釋了,他輕輕擦去她的淚水,將她摟入懷中,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,但至少,那些威脅已經(jīng)永遠(yuǎn)消失了。
陳守信望著窗外的月光,思緒有些恍惚,在這個世界里,總有人覬覦他的能力,想要將他據(jù)為己有,但現(xiàn)在的他,已經(jīng)不是那個任人宰割的羔羊。
紅妞躡手躡腳地走進(jìn)來,趴在床邊。它仰起頭,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陳守信,似乎在詢問是否還有威脅。
陳守信摸了摸它的頭:“去休息吧,今晚的事情結(jié)束了?!?
紅妞這才放心地趴下,但耳朵依然豎著,隨時警惕著周圍的動靜。
夜?jié)u漸深了,院子里重新恢復(fù)了平靜。周語在睡夢中往陳守信懷里蹭了蹭,發(fā)出一聲輕微的呢喃。
陳守信收緊了摟著她的手,在黑暗中睜著眼睛。
時光匆匆,距離那個夜晚已經(jīng)過去五天,初夏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(jìn)來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,卻又似乎有什么悄然改變。
陳守信依舊每天去軋鋼廠上班,教導(dǎo)三個徒弟的工作也絲毫沒有懈怠。車間里機(jī)器轟鳴,鐵屑飛濺,他專注地調(diào)試著手中的零件,額頭上滲出細(xì)密的汗珠。
周語的工作環(huán)境變得輕松了許多,沒有了晁鋒的搗亂,王志遠(yuǎn)也不再頻繁出入后院。她坐在辦公桌前,翻看著一摞文件,嘴角不經(jīng)意間揚(yáng)起一抹淺笑。窗外的梧桐樹沙沙作響,樹影婆娑,偶爾有幾片綠葉隨風(fēng)飄落。
前天休息日,陳守信給周語買了一輛飛鴿二六彎梁女士自行車。嶄新的自行車在陽光下泛著銀光,車鈴清脆悅耳。周語騎著車,裙擺隨風(fēng)飄揚(yáng),長發(fā)在腦后飛舞,那颯爽的英姿讓陳守信看得入了神。
“小心點,別摔著。”陳守信跟在后面,目光始終沒離開過周語。
周語的騎車技術(shù)還不太熟練,幾次差點失去平衡,幸好那雙修長的腿總能及時支撐住身體。她的臉上帶著些許緊張,卻又掩不住興奮的神色。
“我覺得我已經(jīng)掌握要領(lǐng)了!”周語回過頭,笑靨如花。
“慢慢來,不著急。”陳守信寵溺地說道,心里美滋滋的??磥硭慕铀腿蝿?wù)暫時還不能結(jié)束,不過他樂在其中。
張巧巧站在門口,看著這溫馨的一幕,心里泛起酸意,她家那口子從來沒說要騎車接送她,就連自行車壞了的時候,她也只能自己坐公交步行,她抿了抿嘴,轉(zhuǎn)身走進(jìn)屋里。
昨晚,周語輕輕推開了陳守信湊近的臉,“等等...”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羞澀,“我擔(dān)心...”
陳守信立刻明白了她的顧慮,輕聲說道:“那我們后天去醫(yī)院檢查一下?”
周語點點頭,臉頰微紅,夫妻倆商量好在周末去醫(yī)院做個體檢,以防萬一。
工廠里,陳守信正坐在鉗臺旁,思緒飄忽。丁立軍搓著手,像只討好主人的小狗般湊了過來。
“師傅...那個...”他吞吞吐吐地開口。
“有話直說,別來這套?!标愂匦蓬^也不抬地說道。
“師傅,后天能不能借您的自行車用用?”丁立軍終于說出了目的。
“怎么,有情況?”陳守信放下手中的工具。
“父母又開始張羅著給我物色對象,想著要是合適,就帶人家去看個電影?!倍×④姴缓靡馑嫉?fù)蠐项^。
陳守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這小子看到李福旺結(jié)婚,心里著急了。“行,不過你會騎嗎?”
“會會會,早就會了?!倍×④娺B連點頭。
羅陽在一旁插嘴道:“丁哥,你這樣不好吧,借師傅的車充門面,有點顯擺的意思...”
“去去去,要不是還差點兒車費(fèi),還用得著借啊?!倍×④姾土_陽一起偷瞄陳守信。
陳守信往后一靠,雙手抱胸,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?!皩殢?qiáng)結(jié)婚時我送了臺縫紉機(jī),你真要成功牽手,借你一張車票也成。不過得先說清楚,要么自行車票要么手表票,二選一。”
“師傅,還有我呢!”羅陽急忙湊上前,“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?!?
“你才多大,著什么急?!?
“為了手表票,我也得抓緊找對象啊?!绷_陽眼睛發(fā)亮,“師傅,我做夢都想戴手表呢?!?
陳守信被兩個徒弟逗笑了,“行行行,屆時咱倆各自有票,都有?!?
看著兩個徒弟喜笑顏開的樣子,陳守信心里也跟著高興。丁立軍現(xiàn)在有了買自行車的打算,說明對未來很有信心。而羅陽敢開口要手表票,意味著他終于擺脫了家庭陰霾。
現(xiàn)在羅志勇在航空航天部門下屬重點研究院任職,級別比軋鋼廠高出好幾個檔次。想到這里,陳守信不禁為這對父子感到欣慰。
中午吃完飯,陳守信去找呂青山請假。車間主任辦公室里,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上畫出一道道光影。
“呂主任,明天我想請半天假,帶媳婦去醫(yī)院檢查。”
呂青山抬起頭,笑著說道:“沒問題,要是下午回不來也別著急,家里的事要緊?!?
自從上次在李福旺婚宴上見過周語,呂青山就對那些傳謠言的人嗤之以鼻。那種氣質(zhì)出眾的女子,怎么可能是“逃荒”來的,他暗自感嘆,陳守信好福氣。
傍晚下班,陳守信騎車去接周語。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半邊天,街道上行人匆匆,都在趕著回家,他們順便去了趟菜市場買菜。
黃東給他留了后肘肉,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。其他人都喜歡四指膘的肥肉,陳守信卻偏愛這些瘦肉,黃東是陳守信交際圈里最懂人情世故的朋友,話不多卻很靠譜。
“今天的肉特別新鮮?!秉S東一邊包著肉,一邊說道。
“謝了。”陳守信笑著接過。
回到家,李老太太已經(jīng)等在門口。她拿著菜肉徑直走進(jìn)廚房,灶臺上很快升起炊煙。來福在腳邊蹭來蹭去,它早就發(fā)現(xiàn)在摳門的主人那討不到好處,還不如討好老太太和女主人。
傻狗不知道,安靜的吉祥什么都不做,反而吃得更好。紅妞看到這一幕,又露出了人性化的笑容,似乎在嘲笑來福的愚蠢。
周子軒坐在書桌前,開始背誦古詩詞。配套的還有凹陷字板,用數(shù)字行書的方法練字。小孩子學(xué)習(xí)進(jìn)步很快,一筆一畫都認(rèn)真至極。
“寫得不錯?!标愂匦抛哌^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估計過年寫對聯(lián)的活就能交給他了,比要潤筆費(fèi)的三大爺閻埠貴寫得還要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