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守信拿著剛領到的三十三塊錢，指尖摩挲著嶄新的鈔票。他沒去食堂打飯，徑直往四合院走去，寒風吹得他縮了縮脖子，但心里卻是暖洋洋的。

“二十五炸豆腐，家傳的二十六號秘制燉肉...”他低聲念叨著老BJ的習俗，腳步不自覺地加快了。

昨天的鹵水豆腐還躺在廚房里，陳守信打算今天做個白菜粉條豆腐燉肉，再來個水煮魚，兩個硬菜配上白面饅頭，光是想想就讓人垂涎欲滴。

想到食堂那些看不見肉影只聞得著肉味的菜，陳守信撇了撇嘴，何雨柱那張趾高氣揚的臉，著實讓人倒胃口。

這段時間靠著系統商城的積分兌換，他的伙食水平直線上升。雖然一開始對這個“假貨超市唯一指定VIP客戶”的身份頗有微詞，但現在也習慣了，至少比啃窩頭咸菜強得多。

出門前，他特意帶上了糧本和煤本。糧食雖然不一定吃得完，但定量的粗糧必須領回來存著，免得惹人閑話。蜂窩煤倒是方便，推廣期間還免費送貨，只是定量有限。

他用得隨心，一天十二小時不停歇地燒。現在放假了，更是要燒上二十四小時，好在蜂窩煤爐子省煤，一天五六塊就夠用到年后。

胡同里孩子們的嬉鬧聲此起彼伏，有放了寒假的，也有沒上學的，都湊在一起玩耍，給寒冷的冬日添了幾分年味。

進了四合院，三大媽正在灶間忙活，案板上的食材琳瑯滿目，陳守信瞥了一眼，想必是為了閻解成的相親準備的。

穿過堂屋到了中院，賈張氏尖銳的聲音傳來：“秦淮茹，你也不想想，要不是我們家東旭，你現在還在村里刨地呢！”

“看看人家陳守信，買魚不孝敬老人，真是不懂規矩...”

陳守信充耳不聞，徑直往自己院里走，跟瘋狗較什么勁。

剛進屋沒多久，滿載煤炭的破舊三輪車咔嗒咔嗒地停在了院門口，供銷社的服務員雖然愛搭不理，但送貨的力工態度極好，不光送貨上門還幫著搬運。

陳守信把配額的煤都買了，兩人來回十幾趟才搬完。煤都堆在西邊的抄手游廊里，那邊跟何雨柱的屋子已經砌墻隔開，不怕風吹雨淋。

回到廚房，他開始準備午飯，很快，香味就飄滿了院子。

“臭小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，咋不噎死他！”賈張氏又開始酸溜溜地叫罵。

后院里，耳聾的老太太嘴里嚼著口感粗糙的二合面饅頭，目光茫然，喝著寡淡的白菜湯，眼睛不時瞟向陳守信的方向，心里盤算著明天讓傻柱帶自己去換點票。

劉海中家里，二大媽黑著臉看著兩個兒子，劉光天捂著屁股抹眼淚，劉光齊端著水缸看熱鬧，時不時偷笑幾聲。

閻解曠站在院子里，聞著肉香直流口水。三大爺閻埠貴一大早去釣魚，想不花錢添個菜，結果空手而歸。

“五福臨門，五個菜...”閻埠貴嘴里嘟囔著，試圖用這個說法糊弄過去。

陳守信坐在窗前，一邊吃著香噴噴的飯菜，一邊寫著文章，等郵局開門就把稿子寄出去，這是他最近找到的一個不錯的副業。

傍晚時分，易中海、劉海中和傻柱陸續回來了。院子里洋溢著節日的氣氛，街道辦的王主任來宣講政策，說是明年公房可以買斷。

大家都覺得沒必要，反正有單位分的房子住，只有陳守信動了心思。

“王主任，買斷要多少錢？”他在胡同口追上王主任。

王主任推了推眼鏡：“像你那個位置，估計得一百多。”

“行，等政策下來我第一個響應。”陳守信斬釘截鐵地說。

王主任眼前一亮，默默記住了這個年輕人。

過年那幾天，連串門要糖的孩子都主動繞過了陳守信的屋子，他一邊吃著韭菜豬肉水餃，一邊翻看從廢品站淘來的線裝版西游記。

屋里溫暖如春，爐子里的煤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，陳守信翻著泛黃的書頁，時不時抿一口熱茶，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時光。

這就是他穿越后的第一個新年。二十歲的年紀，正是大好時光。生活雖然簡單，但卻充滿了希望。

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，轉眼間，四月的風，裹挾著淡淡的槐花香氣，輕撫過軋鋼廠斑駁的紅磚墻。

車間里彌漫著緊張的氣氛，一年一度的等級考核如期而至，工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，低聲交談著，眼神不時瞟向考核區域。

陳守信站在自己的工位前，手中的游標卡尺在鋼件表面輕輕滑動，他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目光，但并不在意，這些日子的刷分讓他的實際技能早已達到六級，就這么點兒考核，對他而言不過是走個過場。

“守信，你說立軍能過不？”李福旺搓著滿是機油的手，壓低聲音問道。

順著李福旺的目光望去，只見丁立軍正在考核臺前忙活，他的動作顯得有些慌亂，額頭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淌，已經換了兩次鋼胚。

“心態不好。”陳守信輕聲道，眉頭微皺。

李福旺嘆了口氣：“可不是嘛，他大哥要結婚，家里就指望他這次升級能多掙點工資。”

三車間這次報名考核的有十七人，大多抱著試試看的心態，但對丁立軍來說，這次考核關系到全家的期望，壓力可想而知。

輪到陳守信考核時，他神色從容，動作行云流水。半個多小時后，一件完美的成品擺在考官面前，連一點廢料都沒有產生。

“好小子！”考核組的劉大壯眼前一亮，“這水平，都能沖擊三級鉗工了。”

一旁的呂青山笑得見牙不見眼。上次學徒工考核時一塌糊涂，這回可算找回場子了。三十七名學徒工通過了三十五名，尤其是陳守信的表現，讓他這個師父與有榮焉。

“守信，你這手藝跟誰學的？進步這么快。”李福旺搭著陳守信的肩膀，滿臉羨慕。

陳守信抿嘴一笑，沒有解釋。系統帶來的技能提升，又豈是常人能理解的。

“要不...以后空閑時，我教你們幾手？”猶豫片刻，陳守信開口道。

“真的？”李福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，像個得到糖果的孩子。

正在收拾工具的丁立軍也停下動作，眼中閃過一絲期待，但很快又黯淡下來：“我這次考核估計懸了。”

“別灰心，下次我幫你。”陳守信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主要是方法對，你今天就是太緊張了。”

“可不是，家里等著我升級增加工資呢。”丁立軍苦笑道，“大哥要娶媳婦，壓力大。”

“來，我先教你們一些基本技巧。”陳守信拿起工具，開始細致講解，“看這里，打磨時要注意用力均勻...”

不多時，丁立軍眼睛一亮：“原來是這樣！要是早知道這些，今天考核就...”

“慢慢來，以后機會多的是。”陳守信安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