辦公室里暖氣充足,三人卻坐立不安。閻埠貴不停地看表,心疼著這半天的工資;劉海中則不住地搓手,眼神游移;只有易中海表面鎮(zhèn)定,但眼角的細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焦慮。
終于,王建國領著他們來到王主任辦公室。王主任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,戴著一副老式眼鏡,正在批閱文件。
易中海從懷里掏出一份文件,雙手恭敬地遞了過去:“王主任,咱們小區(qū)居民對這事兒都有自己的看法,您過目?!?
王主任隨手拿起了桌上的材料,仔細翻看起來。第一頁寫著陳守信與鄰里不睦、挑撥是非等內容,后面幾頁密密麻麻的簽名和手印,看起來頗為壯觀。
辦公室里安靜得能聽見紙張翻動的聲音,三位大爺屏息凝神,等待著王主任的反應。
“建國!”王主任突然開口,聲音不大不小,卻讓三人心頭一跳。
王建國立刻應聲而入:“主任。”
“去查一下95號院陳守信的房產情況,是公租房還是私宅?!蓖踔魅畏愿赖?,語氣平淡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玩味。
王建國轉身出去,心里卻明白這不過是拖延時間的手段,陳守信的房子早就買斷了,這在街道辦是人盡皆知的事實。
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。閻埠貴坐在椅子上,眼神不停地在墻上的掛鐘和辦公桌上的茶杯之間游移。劉海中則顯得坐立不安,時不時地調整坐姿。
只有易中海保持著表面的鎮(zhèn)定,但細心的人能發(fā)現(xiàn)他的手指正無意識地敲打著椅子扶手,顯示出內心的不平靜。
“來,幾位喝茶。”王主任笑呵呵地給三人各倒了一杯茶,茶香裊裊升起,卻難以驅散辦公室里微妙的氣氛。
終于,王建國回來了。他的表情有些為難:“主任,陳守信的房子是私宅,房子加偏房花了139元,后來又蓋了新房子,補交了45元。”
這個數(shù)字就像一記重錘,砸在三位大爺心上。王主任推了推眼鏡,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:“幾位,大家都應該清楚這回事,這是私宅,我們沒權力干涉。而且,就算陳守信愿意搬走,這將近200塊錢的補償,你們打算怎么出?”
閻埠貴低頭假裝思考,實則心里已經打起了退堂鼓,兩個孩子的婚事還等著用錢,這筆錢對他來說無異于天文數(shù)字。
易中海雖然每月工資不少,只是老太太身子骨有點不爭氣,還要接濟賈東旭一家,這筆錢也著實不好拿。
至于劉海中,純粹是跟著湊熱鬧,此刻更是連話都不敢說。
見三人不說話,閻埠貴突然想起什么,試圖挽回局面:“王主任,之前我問過那個偏房...”
“老閻啊,”王主任不等他說完就打斷道,“你只是問了問,又沒辦手續(xù)。不過你要是還想要,我讓建國再給你找找?!?
閻埠貴訕訕地閉了嘴,臉上一陣紅一陣白。
三人灰溜溜地走出街道辦,寒風更顯凜冽?!斑@事黃了?!眲⒑V袊@了口氣,聲音里帶著幾分釋然。
“我先走了,必須馬上趕回教學樓?!遍惒嘿F急著止損,快步離開的背影顯得有些狼狽。
辦公室里,王主任把王建國叫了進來:“說說陳守信在院里的情況?!?
王建國如實相告,從陳守信的為人處世到昨晚給聾老太太送飯的事,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。
王主任皺眉沉思:“這四合院的問題,越來越復雜了?!?
王建國出來后,決定下班去找王江興談談,作為街道辦的工作人員,他深知和稀泥總比撕破臉強。
此時的陳守信正在軋鋼廠三車間,專注地給三個徒弟講解技術要點,車間里機器轟鳴,但絲毫不影響他的授課熱情。
“研磨內部圓孔的關鍵環(huán)節(jié),機械加工精度受限于軸承支撐強度,砂輪抵達內孔邊緣進行精加工時,加工過程中的力度究竟如何控制?”陳守信指著圖紙問道。
丁立軍和羅陽對視一眼,異口同聲:“切削力小,內孔邊緣的尺寸明顯超出標準?!?
李福旺則站在一旁撓著頭,臉上寫滿了困惑。陳守信注意到了他的表情,語氣溫和地說道:“福旺,把你的筆記拿來我看看?!?
“知道了,師傅。”李福旺老實答應,從工裝口袋里掏出一個皺巴巴的筆記本。
陳守信翻看著筆記,不時點頭。雖然字跡潦草,但記錄得很認真。他抬頭看了看三個徒弟,心里涌起一絲欣慰。
車間里,機器的轟鳴聲依舊。陳守信繼續(xù)耐心講解,仿佛這里才是他真正的歸屬。至少在這里,他還能做點有意義的事,不用理會四合院里那些紛爭。
下班鈴響起時,陳守信收拾工具的動作略顯遲緩?;氐剿暮显汉蟮却挠謱⑹歉鞣N明槍暗箭。但此時此刻,他選擇在車間多待一會兒,享受這難得的平靜時光。
“師傅,您早點回去休息吧?!倍×④婈P切地說道。
陳守信笑著擺擺手:“你們先走吧,我再確認下明天要用的圖紙。”
看著徒弟們離去的背影,陳守信長長地嘆了口氣。他打開工具箱,取出一張已經翻得有些發(fā)皺的圖紙,仔細地檢查每一個細節(jié)。
夕陽西下,陳守信拎著幾個新鮮的西紅柿,站在王江興家的門口。院子里傳來碗筷碰撞的聲響,看樣子王家正在準備晚飯。
他猶豫了一下,抬手敲了敲門。腳步聲由遠及近,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拉開。
“王大哥。”陳守信微微頷首。
王江興看到是他,眼神閃爍了一下,隨即露出笑容:“守信來了啊,快進來坐。”
陳守信跟著走進院子,王江興的媳婦正在灶臺前忙活,見他來了連忙擦了擦手:“守信來了,吃了沒?要不留下吃飯?”
“不了嫂子,我就是路過,順便送點西紅柿來。”陳守信將手中的塑料袋遞過去。
王江興的媳婦連連推辭:“這怎么好意思...”
“收下吧,地里剛摘的,新鮮著呢。”陳守信笑著說。
王江興讓陳守信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,自己則搬了個小板凳,坐在對面。他猶豫了一會,還是開口道:“守信啊,今天閻解成那老東西來我家了?!?
陳守信眉頭微皺:“他來做什么?”
“他...他要聯(lián)名上書,說要趕你走。”王江興搖搖頭,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,“我看他就是嫉妒你,這些年你發(fā)展得好,他心里不痛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