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從食堂探出頭來，看到這一幕，也是一臉震驚，他隱約感覺到，自己似乎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。

車間里的氣氛微妙地改變了，那些曾經對陳守信冷眼相待的工友，此刻都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他，有驚訝，有懊悔，更多的是難以置信。

但陳守信對這一切視若無睹，他收拾好工具，準備下班回家。

這一天的考核，不過是他重生后的第一個小目標。

與此同時，賈東旭耷拉著腦袋，跟在師傅易中海身后走進四合院，夕陽的余暉灑在青石板路上，拉長了兩人的影子。

“東旭啊，別灰心，下次再考。”易中海拍了拍徒弟的肩膀，語氣中帶著幾分安慰。

賈東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，卻掩飾不住眼中的失落，這已經是第三次二級鉗工考核失敗，兩年時間，次次無功而返，每一次失敗都像一記重錘，敲在他的自尊心上。

穿過院門的瞬間，賈東旭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，就在這老舊大院里，他還能找到一些慰藉。娶了院里最漂亮的秦淮茹，這是他最大的驕傲。

四合院里飄著炊煙，各家各戶都在忙著準備晚飯，鍋碗瓢盆的碰撞聲此起彼伏，混雜著孩子們追逐打鬧的歡笑聲。

“東旭回來啦？”三大媽探出頭來，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，“這次考得怎么樣？”

賈東旭臉上一熱，含糊地應了一聲就快步往家走，身后傳來三大媽意味深長的嘆息，讓他的腳步更加沉重。

正在這時，陳守信拎著半袋棒子面從外面回來，他剛從糧站買完口糧，這個月的指標算是用完了。

院子里突然熱鬧起來，居委會干事王建國帶著片警來調解矛盾。原來是東廂房南戶的王江興一家整整一個月沒在家用水，不愿意按人頭平攤水費。

三大媽和王家媳婦吵得面紅耳赤：“你家一個月沒住，水費憑啥要我們多出？”

“我們又沒用水，憑什么要交？”王家媳婦叉著腰反駁。

賈張氏站在一旁看熱鬧，陰陽怪氣地說：“咱們這老院差不多，那臭小子整天浪費水，我們還不是認了，都是鄰居嘛...”

陳守信本想直接回家，聽到這話卻停下了腳步，誰不知道賈張氏家天天洗不完的衣服，現在倒怪起別人來了。

糾紛很快得到解決，王家多出一些，剩下的大家分攤，王建國正要離開，陳守信突然開口：“王干事，我打算把自來水通到家里。”

這話一出，院子里頓時安靜了幾分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守信身上，有驚訝，有不解，更多的是質疑。

“可以啊，你要辦理手續？”王建國眼睛一亮。自來水入戶推廣了快一年，響應的人卻不多。

“對，我要申請。”陳守信語氣堅定，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。

王建國約好明天派人來看現場報價，剛一離開，院子里就炸開了鍋。

“一個大小伙子，整這些做啥？”

“這不是瞎花錢嗎？”

“有錢不知道孝敬長輩，盡整這些沒用的！”賈張氏的聲音最響亮。

陳守信充耳不聞，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，房間不大，卻收拾得井井有條。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筆記本，翻開已經寫滿計劃的那一頁。

生活就該往前走，既然知道有人會從中作梗，那就更要提前做好準備。

第二天一早，陳守信就去了工廠，車間里機器轟鳴，金屬碰撞的聲音不絕于耳，作為新晉的一級鉗工，他有了自己的工作臺，也接到了相應的任務。

“陳師傅，這個零件能幫我看看嗎？”一個年輕工人拿著一個零件走過來。

陳守信放下手中的工具，仔細檢查了一下：“這里的公差有點大，重新加工吧。”

雖然沒拜師，但他的實力是實打實的，不少工友都愿意找他請教技術問題，甚至一些二級鉗工也經常和他探討工藝難點。

午休時間，陳守信坐在工作臺前，翻看著技術手冊，按照目前的進度，再過半個月就能連升兩級，三百積分而已，一級十分，二級一百，三級兩百，不過如此。

“守信，聽說你要裝自來水？”易中海端著飯盒走過來，“這事可得想清楚，花銷不小。”

陳守信放下手冊：“師傅，我都計劃好了。”

易中海欲言又止，最后只是嘆了口氣：“你自己拿主意吧。”

晚上回到家，陳守信煮了鍋粥，配著咸菜對付了個苞米面饅頭，躺在床上，他開始琢磨房子的改造計劃。

東邊小房間后半段可以改成衛生間，南邊做廚房，這間屋子等開春重新粉刷，至于取暖，得抓緊提升鉗工技能，研究研究暖氣爐的事。

夜深了，院子里漸漸安靜下來，只有偶爾的狗叫聲打破這份寧靜，陳守信躺在床上，聽著遠處傳來的火車汽笛聲，嘴角微微上揚。

日子，總要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
第二天一早，自來水公司的人就來了。王建國帶著兩個工人，拿著圖紙在院子里比比畫畫。

“從這里引一根主管，然后分戶安裝水表...”工人指著墻邊說道。

院子里很快又聚集了不少人，七嘴八舌地議論著。

“這一改動，院子里的地磚不都得挖開？”

“就是，到時候泥水弄得到處都是。”

“這不是給大伙添麻煩嗎？”

陳守信站在一旁，靜靜地聽著報價，材料費加人工費，總共需要一百二十塊錢。

“這么貴？”有人驚呼。

“一百二十塊，夠買多少糧食了。”

“年輕人就是不會過日子。”

陳守信掏出錢包，數出六十塊錢交給王建國：“這是定金，什么時候可以開工？”

“下周一吧，趁著天氣還不錯。”王建國收起錢，“到時候我讓人把材料送來。”

賈東旭站在人群外圍，看著這一切，昨天的考試失敗讓他心情低落，現在看到陳守信這般作為，心里更不是滋味。

同樣是一級鉗工，人家已經在考慮改善生活，自己卻還在原地踏步，想到家里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，賈東旭不由得攥緊了拳頭。

“東旭，發什么呆呢？”秦淮茹端著洗衣盆走過來，“快去廠里吧，別遲到了。”

賈東旭這才回過神來，匆匆往廠里趕，路上，他不停地想著要怎么追趕上陳守信的步伐。

一周后，自來水安裝工程正式開始，工人們挖開地磚，埋設管道，安裝水表，院子里一片狼藉，惹來不少抱怨。

“這是要折騰到什么時候？”

“天天踩著泥巴進出，煩死了。”

陳守信每天下班回來，都要幫著清理施工現場，雖然累，但想到很快就能用上自來水，心里就充滿期待。

終于，在半個月后，工程完工了，陳守信家里多了一個水龍頭，再也不用跑到院子里打水了。

這天晚上，他特意去找了王建國。

“王干事，我想再申請一個項目。”

“什么項目？”

“我想改造廁所，裝抽水馬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