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山的路上，他們遇到了好幾撥上山尋找“山神”的人。有的拿著香火，有的帶著供品，都想一睹“神跡”。蘇遠山帶著祖孫倆躲在灌木叢中，等人群走遠才繼續前行。

灌木叢里蚊蟲嗡嗡，蘇明月被叮了好幾個包，但她一聲不吭。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人發現。

“爹，幸好咱們下山得早。”等終于走到安全的地方，蘇明月才松了口氣。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和樹葉。

陳玉梅還在擔心：“那個洞不會被人發現吧？”她時不時回頭看看，生怕有人跟著。

“應該不會，”蘇遠山低聲說，“那地方偏僻得很，沒人會特意去找。等過段時間，草木長起來，就更看不出來了。”

回到家后，蘇明月趕緊去打水洗漱。看著銅鏡中滿臉灰塵的自己，她不禁苦笑。今天的經歷雖然驚險，但那處洞天福地確實讓她印象深刻。

陳玉梅在廚房忙活著，一邊準備飯一邊念叨：“這事可千萬不能讓第四個人知道。”

蘇遠山坐在院子里，望著遠處的山巒若有所思。那處洞天福地，或許真的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。

“娘！大哥！”

蘇長川的聲音突然響起，蘇明月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。她轉頭看去，只見蘇長川從隔壁院子里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，身上的粗布衣衫還帶著晨露的潮氣。

院子里的空氣還帶著清晨特有的涼意，幾只麻雀在屋檐下嘰嘰喳喳地叫著。蘇明月感受著微風拂面，疲憊的身子卻難以從方才的緊張中緩解過來。

“你們去哪兒了？”蘇長川快步走近，目光在三人身上來回打量。他注意到蘇明月裙擺上的泥漬，蘇遠山衣服上沾著的草屑，還有陳玉梅略顯凌亂的發髻，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，“該不會是上山了吧？”

蘇遠山張了張嘴，正要解釋，蘇長川卻已經自顧自地說了起來：“今兒個整個村子都傳遍了，說是山神顯靈！我本來也想去湊個熱鬧，可我媳婦兒懷著身子，不好上山，只能在山腳下轉了轉。”

他說著，臉上露出幾分遺憾，又帶著幾分興奮：“村里人說山上傳來轟隆隆的響聲，還有人看見山頂冒出白煙呢！這可是幾十年都沒見過的奇事。”

蘇明月聽著這話，心里暗自慶幸。那些動物被爆炸聲嚇跑了，倒是讓村民們有了上山的膽子。她強忍著疲憊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：“三叔，這山神顯靈的事，怕是有人看岔了眼。”

“二哥二嫂帶著孩子也去了，到現在還沒回來呢。”蘇長川絲毫沒注意到蘇明月的敷衍，繼續熱切地說道，“他們還想找你們一起去來著。對了，你們既然去過了，可看見什么異象沒有？”

陳氏見女兒面色疲憊，連忙打圓場：“老三啊，我們起得早，山上什么也沒看見。這會兒得趕緊回去歇著了，你大哥還要準備去縣里賣菜的事呢。”

好不容易應付完蘇長川，三人各自回了屋。蘇明月躺在床上，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說話聲，眼皮越來越重。村里人找山神的熱鬧，她是看不到了。

屋外，村民們的議論聲不絕于耳。

“聽說山上的野獸都跑光了！”

“可不是嘛，我剛才上山轉了一圈，連只兔子都沒見著。”

“這可真是山神顯靈，保佑咱們村啊！”

一覺醒來，已是日落時分。暮色中，院子里的老槐樹投下長長的影子，遠處傳來裊裊炊煙。蘇明月揉了揉酸痛的肩膀，打起精神繼續投入到箭毒的制作中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蘇明月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箭毒的制作中。有了上次的經驗，她很快就找到了最佳的配比。每天天不亮就起床，在院子里的偏房忙活到深夜，連飯都是陳玉梅端到屋里。

“孫女，你也別太累著自己。”陳玉梅心疼地看著女兒布滿血絲的眼睛，“要不歇一歇？”

蘇明月搖搖頭，專注地繼續手上的活計：“祖母，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候，不能停。”她的手指已經被硝石染得發黃，但她顧不上這些。

“這些油紙應該夠用了。”蘇遠山把從縣里買來的油紙放在桌上，“我讓張木匠做了幾個大箱子，應該能裝得下。你看看還缺什么？”

蘇明月仔細檢查著油紙的質地，確保每一張都沒有破損：“爹，這些就夠了。等箭毒都裝好，我們就能保護整個村子的莊稼了。”

一連幾天，她都把自己關在屋里制作箭毒。院子里飄著淡淡的硫磺味，好在村里人都忙著照料地里的白菜，沒人注意到這些異常。直到裝滿了兩個大箱子，她才算完工。

“爹，村里就兩輛牛車，這么多大白菜怎么運啊？”蘇明月站在村口，看著滿村的大白菜，有些發愁。田野里綠油油的一片，每棵白菜都長勢喜人。

蘇遠山笑道：“慢慢運唄，實在不行就去鄰村租幾輛牛車。你放心，這事我來安排。”

很快，蘇遠山就帶著蘇長河拉著第一車白菜進了縣城。一路上，他們遇到不少路人，都對這水靈靈的大白菜嘖嘖稱奇。

趙掌柜見了貨，立刻讓人卸下，痛快地付了銀子。“蘇老哥，這白菜是真好啊！我店里的客人都說好，連知府大人府上都派人來問過了。”

“趙掌柜，”蘇遠山斟酌著開口，“咱們這兒家家戶戶都栽了白菜，不知道您能收多少？”

“全村都種了？”趙掌柜一聽這話，腿都軟了，“那得有多少？”

“大概能有二三十萬斤重。”

趙掌柜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，臉色發白。當初他可是拍著胸脯說，有多少要多少的。現在這么大的數目，他的店鋪哪里消化得了？

“這個......”趙掌柜擦了擦額頭的汗，“我這店小，可能......”

蘇遠山笑著打斷了他：“趙掌柜不必為難，想著先給您通個氣。畢竟當初答應了優先賣給您，這要是直接賣給別人，那就是我失信在先了。”

趙掌柜聞言，心中一暖。他想了想，主動說道：“要不這樣，我給你引薦幾家酒樓的掌柜？他們可是一直在打聽這大白菜的事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