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衛羌發現傾洛和笒焉的過往
- 妾欲獨美,將軍莫強求
- 山野的木耳
- 2077字
- 2025-05-07 19:36:29
“說重點。”楚笒霄盯著衛羌,聲音低沉。
衛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目光灼灼:“你真的對趙姑娘沒有半點情意?”
“沒有。”楚笒霄語氣堅定,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,“我對她的厭惡已經消散,但也僅此而已。”
衛羌放下茶杯,深吸一口氣:“那我告訴你調查的結果。五月初九那天,趙姑娘和玉華公主去了長寧城的扶華樓。”
“然后?”楚笒霄的目光微動。
“有幾個落榜的書生認出了她。”衛羌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冷意,“他們開始冷嘲熱諷,說她不知廉恥,勾引官家子弟。玉華公主想替她出頭,卻被那些人搪塞過去,說他們罵的是話本里的人物。”
楚笒霄握緊了拳頭,指節發白。一群無能之輩,連正面對質的勇氣都沒有,只會在背后說些下作話。
“后來有人站出來替趙姑娘說話。”衛羌頓了頓,目光緊緊盯著楚笒霄的表情,“那人指責那些書生不該拿女子出氣,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。”
夜風吹動燈籠,光影搖曳。
“那人是笒焉。”
這句話如一記重錘,砸得楚笒霄心頭一震。他站起身,在院中來回踱步,思緒紛亂。
楚笒霄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,茶水已經涼了,他卻渾然不覺。窗外的雨絲綿綿,打在窗欞上發出細碎的聲響,與他此刻紛亂的心緒倒是相得益彰。
“后來呢?”他的聲音有些沙啞,神色有點疲憊。
衛羌嘆了口氣,將茶盞放下,茶水在杯中晃蕩:“笒焉和那些書生吵得不可開交,險些動起手來。還好有朋友拉著,這才沒鬧出人命。”
他抬眼看了看楚笒霄,見好友面色陰沉,又補充道:“那幾個書生仗著自己是舉子的身份,說話格外難聽。什么'不知廉恥'、'敗壞門風'之類的話張口就來,笒焉哪里忍得了?”
“那些書生還嘲笑笒焉年紀大還在考童試。”衛羌繼續道,聲音里帶著幾分憤怒,“說他是個廢物,連個童生都考不上,還有臉替人出頭。”
楚笒霄的指節微微泛白,眸色越發深沉。雨聲漸大,窗外的景色變得模糊不清,恍如他此刻混沌的思緒。
“放屁!”楚笒霄怒道,聲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,“武科舉十五歲才開考,這些人連這都不知道?笒焉今年才十四,明年正好趕上武舉!”
“他們不愿意知道。”衛羌搖頭,眼中帶著幾分諷刺,“這些人只愿意聽對自己有利的話,其他的充耳不聞。就像當初對趙姑娘的那些流言蜚語一樣。”
楚笒霄突然停下腳步,想起什么似的:“遠遠望見趙姑娘的瞬間,笒焉的目光不自覺地停留了片刻......”
“就是那天。”衛羌點頭,“他看到趙姑娘被那些人圍攻,才會出手相助。”
“但事情并沒完,”衛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,繼續道,“玉華公主帶著趙姑娘去而復返,直接命人打斷了那幾個書生的右手。這下可鬧大了,皇后和趙家費了好大力氣才壓下來。”
院中一陣風過,卷起幾片落葉。楚笒霄站在原地,腦海中思緒翻涌。他想起笒焉說過的話,想起趙傾洛的種種表現,一個可怕的猜測漸漸浮現。
“你是說......”他的聲音有些發澀。
衛羌站起身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笒焉那日替趙姑娘解圍后,就一直在暗中關注這件事。他發現那些流言蜚語的源頭,都指向一個人。”
“誰?”
“聞家。”衛羌的聲音沉了下來,“確切地說,是聞家的大公子聞容歌。”
楚笒霄的瞳孔驟然收縮。聞容歌,那個一直對他笑臉相迎的世家公子,那個在朝堂上對他百般維護的同僚。
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他想要你的位置。”衛羌冷笑一聲,“你是御前司,手握實權。聞家覬覦已久,卻一直找不到機會。這次借著趙姑娘的事,就想把你拉下馬。”
楚笒霄閉上眼,深吸一口氣。難怪聞容歌最近總是在朝堂上替他說話,原來是想讓所有人都以為,他們關系匪淺。等到事情敗露,他的處境就會更加難堪。
“笒焉查到這些,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?”
“因為他還在查更深的東西。”衛羌壓低聲音,“他懷疑,當初趙姑娘落水的事,也和聞家有關。”
夜色更深了,院中的燈火在風中搖曳。楚笒霄站在那里,久久不語。他想起趙傾洛落水那天的情形,想起她看向自己時那復雜的眼神,想起她說過的那些話。
原來,這一切都是一個精心設計的局。而他,還有趙傾洛,都是這個局中的棋子。
“對了,”衛羌忽然想起什么,放下茶杯時發出清脆的響聲,“你那臨江閣新來的掌柜,是長寧城趙家的人?姓什么來著?”
“姓房,名字不清楚。”楚笒霄的聲音淡淡的,仿佛在談論一個無關緊要的人。
“巧了!”衛羌眼睛一亮,身子不自覺地前傾,“當時處理長寧城那檔子事的趙家總管也姓房,你問問是不是同一人?”
楚笒霄的手指驀地收緊,茶杯中的水面泛起細微的漣漪,像是他此刻動蕩的心緒。
他緩緩開口:“所以,你是說......”
“趙姑娘和玉華公主其實沒走,在暗處看到了笒焉為她出頭。”衛羌接過話頭,語氣中帶著幾分唏噓,“因為你們長得像,她就以為云華寺救她的人和酒樓替她說話的是同一個。見你對她無意,才有了后面那些事。”
楚笒霄的心猛地一沉,仿佛被人狠狠攥住。他想起新婚當夜,趙傾洛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失望和疏離。原來,一切都是誤會,一場荒誕的誤會。
“這么說,她在大婚那天......”他的聲音很輕,像是在自言自語。手中的茶杯已經完全冷了,就像他此刻的心。
衛羌點頭:“除此之外,我想不出別的解釋。否則她怎會在短短兩個時辰內判若兩人?從前有多刁蠻,現在就有多溫婉。這分明是看破了什么,才會如此改變。”
“看破......”楚笒霄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,“原來在她眼里,嫁給我是一場劫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