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可怕夢境
- 妾欲獨美,將軍莫強求
- 山野的木耳
- 2415字
- 2025-05-07 19:36:29
楚笒霄站在那里,紅色色的錦袍上繡著祥云紋樣,本該是喜慶的裝扮,此刻卻透著說不出的冷意。
他的話像一把利劍,直直刺入趙傾洛的心口。
她的呼吸一滯,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(xiàn)出那個可怕的夢境——新房被砸得一片狼藉,酒菜撒了一地,連雕花大床都被拳頭砸碎。第二天,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京都,成為茶余飯后的笑柄。
不,她不能讓夢境重演。
“國公爺...”喜娘試圖緩解氣氛,臉上堆著討好的笑,卻被楚笒霄一個冷眼瞪了回去。那眼神冷得仿佛能凍結(jié)一切,喜娘頓時噤若寒蟬,縮著脖子退到了一旁。
“說話!”楚笒霄突然怒吼,聲音在寂靜的新房內(nèi)格外刺耳,“趙傾洛,你不是很會編故事嗎?這會兒啞巴了?”
他的話像是一記重錘,砸得趙傾洛幾乎喘不過氣。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裙擺,指節(jié)發(fā)白。她知道自己該解釋,該道歉,可一想到因為自己的謊言,楚家蒙受的恥辱,老太君氣得心疾又犯了...任何解釋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。
“我...”她剛要開口,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。那些準(zhǔn)備好的話語在舌尖打轉(zhuǎn),卻怎么也說不出口。
張嬤嬤看不下去了,正要替小姐說話,卻被趙傾洛拉住了衣袖。這個小動作讓張嬤嬤愣住了。從小被寵壞的小姐,什么時候?qū)W會了忍讓?
屋內(nèi)的燭火忽明忽暗,在墻上投下?lián)u曳的影子。楚笒霄冷笑一聲,那笑聲里帶著刺骨的寒意:“怎么,現(xiàn)在知道裝可憐了?趙傾洛,你聽著,你可以不要臉,但別想毀了我楚家的名聲!”
“從今往后,你別指望能得到我半分真心。這,就是對你最好的懲罰。”
趙傾洛的心猛地一疼,但她還是強撐著點了點頭:“我明白。”
說完,他大步向外走去,錦袍的下擺在空中劃出一道冷冽的弧度。
“國公爺!”喜娘慌忙要去追。
“別喊!”趙傾洛急促地說,聲音雖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,連準(zhǔn)備追出去的喜娘也停下了腳步。
趙傾洛深吸一口氣,強壓下心中的恐懼:“國公爺政務(wù)纏身,這些禮節(jié)就免了。張嬤嬤,給大家準(zhǔn)備賞錢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喜娘立刻笑逐顏開:“多謝夫人體諒!夫人真是善解人意,定能與國公爺白頭偕老!”
趙傾洛在蓋頭下苦笑。和離都來不及,還談什么白頭偕老?她感覺胸口悶得厲害,仿佛有千斤重擔(dān)壓在心頭。
外面?zhèn)鱽碣e客的笑鬧聲,那些聲音透過門縫飄進來,卻顯得格外刺耳。趙傾洛知道,那些人正等著看她的笑話。畢竟,誰不知道楚笒霄是被逼著娶她的?
等人都散去,她才輕聲說:“張嬤嬤,幫我卸妝吧。”
“這...不太合適吧?”張嬤嬤遲疑道,“新婚之夜,這...”
“我...快撐不住了。”趙傾洛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。
張嬤嬤趕緊掀開蓋頭,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。小姐臉色慘白,額頭布滿冷汗,精心描畫的妝容都被汗水浸透了。那張平日里總是帶著笑意的臉,此刻卻蒼白得嚇人。
“小姐!婢子馬上去喚郎中過來!”
“不要!”趙傾洛虛弱地搖頭,“不能讓外人看笑話...也別驚動老夫人,她身子才好些...”
話音未落,她就暈了過去。喜服的紅色襯得她的臉更加蒼白,像是一朵凋零的花。
“夫人!”
“快去請大夫!”
“不,先別聲張,先把夫人扶到床上!”
丫鬟們手忙腳亂,卻又不敢聲張,生怕驚動了前院的賓客。她們小心翼翼地把趙傾洛扶到床上,又趕緊找來香薰和熱水。
李嬤嬤站在一旁,看著這一切,心情十分復(fù)雜。她原本恨透了這個害得國公爺名聲掃地的女人,可現(xiàn)在...看著趙傾洛蒼白的臉,她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個雨夜。那時的國公府,也有一個女子倒在這張床上...
“去把門關(guān)好,別讓人進來。”李嬤嬤突然開口,“把窗戶也關(guān)上,別讓風(fēng)吹著夫人。”
丫鬟們愣了一下,隨即照做。她們沒想到一向?qū)w傾洛不假辭色的李嬤嬤,會說出這樣的話。
紅燭依舊明亮,新房內(nèi)卻已經(jīng)亂作一團。窗外,夜色漸深,月光透過窗欞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
趙傾洛躺在床上,臉色依舊蒼白。她做了一個夢,夢見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趙家小姐,沒有謊言,沒有紛爭,也沒有這場鬧劇般的婚事。
但她知道,醒來后,一切都不會改變。她還是那個靠謊言嫁入國公府的趙傾洛,還是那個被全京都唾棄的女人。
外面的喧鬧聲漸漸遠去,新房內(nèi)只剩下燭火搖曳的聲音。張嬤嬤坐在床邊,看著昏迷的小姐,眼中滿是心疼。她知道,這個從小被寵大的姑娘,終于要學(xué)會長大了。
而此時的前院,楚笒霄正獨自坐在書房里,面前的茶早已涼透。他想起新房里那個顫抖的身影,心中突然涌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。
但很快,這絲情緒就被怒火淹沒。他端起茶杯,重重放下:“趙傾洛,你最好祈禱,你的謊言不會害了整個楚家。”
紅色的帷幔隨著晨風(fēng)輕輕擺動,紅色的床單上繡著金線喜鵲,墻上貼著的紅色喜字在晨光中格外醒目。
趙傾洛從夢中驚醒,睜開眼睛的那一刻,恐懼如潮水般涌來。她死死抓住被角,目光在新房內(nèi)游移。
這是新房,不是夢中那間骯臟的破屋。可眼前這些本該讓新嫁娘心生歡喜的景象,此刻卻令她心跳加速,呼吸困難。
“小姐,您醒了嗎?”張嬤嬤溫和的聲音從外間傳來。
趙傾洛緊繃的神經(jīng)稍稍放松,但很快又被另一個念頭攫住——這到底是夢,還是現(xiàn)實?她伸手用力掐了一下手臂,尖銳的疼痛感讓她確定自己確實是醒著的。
可那個夢太真實了,真實得令人心驚。夢里的每一個細節(jié)都清晰可見:她在敬茶時羞辱楚老夫人,說出“子不教父之過”這等大逆不道的話;她因傲慢無禮被楚笒霄厭棄,在怨恨中與虞王私會;她淪為京都笑柄,連親生父母都不愿認她。
“不會的,不會的......”趙傾洛喃喃自語,雙手不自覺地絞在一起。指甲深深陷入掌心,她卻渾然不覺。
“小姐?”張嬤嬤的聲音里帶著擔(dān)憂,“可是身子不適?”
趙傾洛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:“嬤嬤進來吧。”
簾子被掀開,張嬤嬤領(lǐng)著幾個丫鬟走了進來。綠蘿手里捧著新做的衣裳,春雨端著銅盆和帕子,夏荷拿著梳妝匣子。
“小姐,該梳妝了,待會要去給老夫人敬茶。”張嬤嬤一邊說,一邊示意丫鬟們開始準(zhǔn)備。
聽到“敬茶”二字,趙傾洛渾身一顫。
夢中的場景又浮現(xiàn)在眼前:她站在堂上,目中無人地看著楚老夫人,說出那些令人發(fā)指的話。楚老夫人氣得當(dāng)場暈厥,楚笒霄看她的眼神冷若冰霜。
“小姐?”張嬤嬤見她發(fā)愣,又喚了一聲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趙傾洛回過神來,勉強擠出一絲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