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慧芬想說讓陳蕊看著，轉念一想陳蕊那性子，還是閉了嘴，接過飯盒。她看了看廚房里的粥鍋，又看了看兩個正在吃粥的孫子。

“行，我去送飯，你給侄子們做飯。多做點，我待會回來吃。”

走了兩步，沈慧芬又轉回來，眼中閃過一絲心疼：“你就記著你男人，給你兄弟也裝點，他也在醫院躺著呢！”

說著，她直接端起鍋，把錢輝錢皓碗里的粥倒進飯盒：“你爸還在醫院呢，這是給你爸的，待會姑姑重新給你們做。”

錢皓不滿地嘟囔了一聲，還沒說完就挨了沈慧芬一記栗子。

三個孩子目送沈慧芬離開，眼中都閃著怨毒的光。錢小玉看著錢輝錢皓握緊的小拳頭，輕聲說：“不怪奶奶，這世上只有媽媽最疼自己的孩子。”

她蹲下身，輕輕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臉：“奶奶是爸爸的媽媽，當然最疼爸爸。可憐你們這么小就沒了媽媽，陳蕊雖然掛著繼母的名分，到底不是親生的...”

錢小玉頓了頓，聲音更加溫柔：“好孩子，以后讓姑姑疼你們。姑姑跟你們流著一樣的血，可不比外人陳蕊。”

錢皓再也忍不住，抱住錢小玉的腿哭起來：“姑姑，你就是我親媽！只有你對我好，奶奶打我，還不給我吃飯...”

錢輝也紅了眼圈，抽抽搭搭地站在一旁，肩膀微微顫抖。

錢小玉將兩個孩子摟在懷里，柔聲安慰：“不哭不哭，以后姑姑就是你們的媽媽。來，媽媽這就給你們做飯。”

她看著兩個孩子淚水縱橫的臉，心中暗暗盤算。這兩個孩子，可是她翻身的關鍵。只要把他們的心抓住，將來就不愁沒有依靠。

廚房里，錢小玉開始忙活晚飯。她特意多炒了幾個菜，還煮了一鍋香噴噴的米飯。

“輝兒，皓兒，來吃飯了！”她的聲音溫柔得能掐出水來。

兩個孩子立刻跑過來，看著桌上的飯菜，眼睛都亮了：“姑姑，好香啊！”

錢小玉笑著給他們夾菜：“多吃點，長身體呢。”她看了看站在門口的錢鳳，冷聲道：“你還杵在那干什么？不想吃就滾一邊去！”

錢鳳咬著嘴唇，慢慢挪到桌邊，小心翼翼地坐下。

陳蕊已經失蹤三天了。

醫院走廊里，消毒水的氣味刺鼻。沈慧芬端著保溫飯盒，腳步匆匆地從一個病房走向另一個。她先把飯盒放在張大彬床頭，那人還在昏睡，臉色蒼白如紙。

“這孩子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。”沈慧芬嘆了口氣，轉身往錢志強的病房趕去。她心里憋著一股氣，這個兒媳婦實在是太不像話了。

病房里，錢志強正靠在床頭發呆。看到母親進來，他勉強打起精神：“媽，您來了。”

“先把粥喝了。”沈慧芬把保溫盒打開，熱氣騰騰的瘦肉粥散發著香氣，“醫生說你現在胃不好，得清淡些。”

錢志強喝了兩口，突然皺眉：“媽，陳蕊呢？”

“別提那個不孝媳婦了！”沈慧芬從包里掏出玉龍養氣丸和紅花草，“我得去找盧醫生問問，你這藥到底能不能吃。”

盧醫生辦公室里，沈慧芬坐立不安地等待檢查結果。盧醫生翻看著藥品說明書，眉頭越皺越緊。

“這些藥......”盧醫生推了推眼鏡，“病人現在的癥狀，很可能是過量服用導致的。”

沈慧芬猛地站起來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這些補藥本身沒問題，但劑量要適度。”盧醫生解釋道，“從病人的癥狀來看，他服用的劑量遠超正常水平。你們家里是誰在給他吃藥？”

沈慧芬臉色瞬間變得鐵青。她想起陳蕊每天變著花樣給兒子煎藥，現在想來，那根本就是在害人！

從醫生辦公室出來，沈慧芬的臉色難看得嚇人。她站在走廊里深呼吸了好幾次，才勉強平復心情走進病房。

“媽...媽...”錢志強看著母親那張仿佛天塌了的臉，聲音都在發抖，“醫生說我很嚴重嗎？”

沈慧芬這才意識到把兒子嚇著了，連忙擺手：“不是不是，你沒事。都是那個毒婦害的！她給你亂吃藥，一次喂幾次的量，醫生說你那些癥狀就是吃多了藥鬧的。”

“什么？”錢志強一把掀開被子就要起身，“這個賤人！”

“你別激動！”沈慧芬按住兒子，“先把身體養好，回頭再找她算賬！”

當天下午，錢志強執意要出院。醫生開了些護胃的藥，叮囑他要按時服用，不能再亂吃補藥。

回到家已經是晚上，母子倆守在客廳等到深夜，卻不見陳蕊回來。

第二天一早，錢志強臉色鐵青。他坐在沙發上，眼中怒火翻涌：“好啊，現在連家都不回了，把我錢志強的臉往哪擱？”

“大強，你別急。”沈慧芬給兒子倒了杯水，聲音里帶著不確定，“也許她回娘家了。”

“回娘家？”錢志強冷笑一聲，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茶幾上，“上次也是這么說，結果呢？說是找哥哥去了，我看是找野男人去了！”

沈慧芬坐不住了，披上外套就出門打聽消息。她先去了陳家附近的小店，又去了街坊鄰居家里，最后找到了陳蕊的后媽。

等她回來時，臉色更難看了：“大強，我問過了，她根本沒回陳家。聽說她跟后媽鬧翻了，這幾天她后媽還在外面罵她是白眼狼呢。”

“果然如此！”錢志強猛地站起來，踱步的聲音震得地板發響，“我花一千多娶回來的媳婦，連個洞房都沒圓，就給我玩失蹤！這不是明擺著騙婚嗎？”

客廳里的氣氛越來越壓抑，連空氣都似乎凝固了。突然，廚房傳來一聲脆響，錢小玉端著碗走了出來，手臂上還纏著繃帶。

“媽，你們嘀咕什么呢？”她不滿地說，“飯還做不做了？我這一身傷還要給你們當傭人啊？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沈慧芬不耐煩地應著，“你這丫頭，現在是什么要緊時候？你哥這邊...”

“我這邊怎么了？”錢小玉聲音拔高，眼圈泛紅，“我這傷還不是為了你們？現在倒好，我成了外人了？”

“誰說你是外人了？”沈慧芬嘆了口氣，看著女兒手臂上的傷，心里一陣酸楚，“我這不是擔心你哥嘛。你先坐著，我這就去做飯。”

廚房里傳來切菜的聲音，錢志強卻坐立不安。他拿出手機，再次撥打陳蕊的號碼，依然是關機狀態。

“這個女人，到底想干什么？”他咬牙切齒地說。

夜幕降臨，整個家籠罩在一片陰云之下。錢志強躺在床上，翻來覆去睡不著。他想起新婚那晚，陳蕊說要去洗澡，結果一去不回。當時他以為她害羞，現在想來，分明是早有預謀。

第三天早上，錢志強再也坐不住了。他砸了一個杯子，嚇得錢小玉躲進了房間。

“媽，不能再等了。”他咬牙道，“這么多彩禮錢打了水漂，我們得找陳家要個說法！”

沈慧芬看著兒子通紅的雙眼，知道再勸也沒用。她嘆了口氣，回房換了身衣服。
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