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清晨，陳碧妍站在店門口，望著眼前堆滿的水族箱，一時恍惚。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出斑駁的光影，映在她略顯疲憊的臉上。

這種如夢似幻的感覺，讓她有些不敢相信。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柜臺邊緣，思緒飄忽不定。

趙升帶著工人們將一箱箱觀賞魚搬進店里，腳步匆忙卻不失穩健。他時不時抬頭看向陳碧妍，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。

”陳老板，這批貨真是上等的。“趙升放下手中的箱子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，”馬老板特意交代過，價格比我們進貨還便宜，這份人情可不輕啊。“

陳陽倚在門框邊，目光隨著工人們的動作游移。五顏六色的觀賞魚被小心翼翼地放入魚缸，水波蕩漾間，整個店面仿佛煥發出新的生機。

”這邊的水溫要調低些。“陳陽突然開口，聲音不大卻很清晰，”熱帶魚對溫度比較敏感。“

虎珊緊緊抓著父親的衣角，踮起腳尖想看清魚缸里的情況。小丫頭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像是盛滿了星星。

”哇！好漂亮的小魚！“虎珊興奮地拍著小手，”爸爸，那條紅色的魚好像火焰呀！“

陳陽蹲下身，輕輕揉了揉女兒的頭發：”那是血鸚鵡，確實像小火苗一樣。“

工人們忙碌了大半天，終于將所有魚類安置妥當。趙升帶人離開后，店里一下子安靜下來，只剩下魚缸過濾器的輕微嗡鳴。

陳陽從背包里拿出幾個礦泉水瓶，里面裝著不同顏色的液體。他小心地往每個魚缸里添加藥劑，動作輕柔而專注。

”爸爸，這是什么呀？“虎珊好奇地湊過來，小鼻子皺了皺。

”這是讓小魚健康成長的營養液。“陳陽耐心解釋道，”就像虎珊要吃營養早餐一樣。“

陳碧妍坐在收銀臺后面，默默注視著父女倆的互動。陽光斜斜地灑在陳陽的側臉上，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輪廓。她忽然覺得有些陌生，這個男人似乎總能給人意想不到的驚喜。

夕陽西下，暮色漸濃。陳陽帶著母女倆在附近找了家燒烤店。狹小的店面里擠滿了下班的食客，烤肉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。

”來兩瓶冰啤酒。“陳碧妍朝老板喊道，聲音里帶著些許疲憊。

悶熱的夜晚，冰涼的啤酒確實是最好的解暑良方。陳陽給虎珊倒了杯果汁，看著小丫頭開心地用吸管攪動著杯中的冰塊。

”爸爸，你能天天陪虎珊玩嗎？“虎珊突然抬頭，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。

陳陽的手頓了一下，輕聲道：”老爸隨時都在你身邊陪伴。“

小丫頭的表情瞬間暗淡下來，低著頭用筷子戳著盤子里的肉串。陳碧妍不滿地瞪了陳陽一眼，眼神里滿是責備。

”虎珊乖，爸爸雖然不能天天陪你，但會常常來看你。“陳陽試圖安慰道，”而且每次來都會給虎珊帶好玩的。“

”我不要玩具。“虎珊撅著小嘴，聲音悶悶的，”我要爸爸。“

這句話像一把鈍刀，狠狠地戳在陳陽心上。他張了張嘴，卻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
晚飯后，陳陽住進附近的旅店。虎珊纏著要聽故事，小丫頭趴在床上，一雙小腳丫晃來晃去，睡衣上的小兔子隨著她的動作一跳一跳的。

”從前有個小公主......“陳陽輕聲講著童話。

”小公主怎么失去了母愛？“聽完故事的虎珊突然問道，大眼睛里滿是困惑。

陳陽愣了一下，喉嚨有些發緊：”因為小公主的媽媽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。“

”那她會回來嗎？“

”會的，總有一天會回來的。“陳陽輕輕撫摸著女兒的后背，聲音有些哽咽。

第二天清晨，陳陽被一陣輕微的觸感驚醒。睜開眼，就看到虎珊正俏皮地捏著他的鼻子，眼睛里閃爍著狡黠的光芒。

”小淘氣，看我怎么收拾你！“陳陽作勢要抓，虎珊咯咯笑著跳下床。

父女倆在房間里追逐打鬧，歡聲笑語充滿整個靈田。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，為這溫馨的畫面鍍上一層金邊。

”投降啦投降啦！“虎珊被抱住，趴在陳陽懷里撒嬌，”老父親就是頂！“

陳陽這才注意到女兒已經穿戴整齊，藍色的蝴蝶結、粉色的小紅裙，打扮得像個小公主。

”虎珊自己穿的哦！“小丫頭驕傲地說，轉了個圈，裙擺隨著她的動作飛揚。

簡單洗漱后，陳陽開車帶著虎珊去看佳佳。路上先去超市買了些禮物和玩具。琳瑯滿目的貨架前，陳陽牽著女兒的小手慢慢走著。

”虎珊想要什么？爸爸給你買。“陳陽指著玩具區問道。

出乎意料的是，小丫頭搖了搖頭：”虎珊不要，爸爸，佳佳真的能說話嗎？“

”當然能，玲瓏小表姑也能說話。“陳陽點頭確認。

”爸爸，你的錢夠嗎？“虎珊仰著小臉，眼神里滿是關切。

陳陽心頭一暖，抱起女兒親了一口：”夠的，老父親家里有礦，虎珊想要什么都可以買。“

最后陳陽給虎珊買了個大狗熊，給佳佳挑了把塑料狙擊槍。希望這個內向的兒子能活潑一點。

到了韻瑩家，正好碰到韓玉芳帶著佳佳在買早餐。清晨的陽光溫柔地灑在街道上，空氣中飄散著包子鋪傳來的香氣。

”佳佳哥哥！“虎珊興奮地揮手，聲音清脆得像百靈鳥。

韻瑩難得休假在家，虎珊一見到她就撲了過去：”阿姨，虎珊來看你啦！“

”你這小嘴越來越甜了。“韻瑩捏著虎珊的小鼻子，眼里滿是寵溺。

”小瑩今天不上班？“陳陽問道，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一瞬。

”局里沒什么事，休幾天假。“韻瑩笑著回答，卻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。

”那正好，要不帶著孩子們去我家住幾天？“陳陽眼前一亮，”正好給佳佳調理身體。“

韻瑩的表情瞬間凝固，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。漫長歲月里充滿希望與絕望，讓她心中積累了太多難以釋懷的情緒。

”小瑩，你該去看看。“韓玉芳在一旁輕聲勸道，”怎么說那也是佳佳的爺爺奶奶。“

陳陽看著韻瑩糾結的表情，知道這事還得慢慢來。至少，為了兩個孩子，他們總要找到一個平衡點。陽光下，他們的影子交錯在一起，卻又若即若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