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，突然暴雨傾盆。

雨水拍打著窗欞，發出密集的聲響。偶爾一道閃電劃破天際，將整個房間照得慘白。

五娘蜷縮在床上，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。她剛剛入睡沒多久，就被一聲驚雷驚醒。睜開眼的瞬間，她看到床邊站著一個黑影。恐懼瞬間席卷全身，她慌亂地向床角爬去。

這一動作牽動了傷口，鮮血很快浸透了紗布。傷口處傳來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，冷汗順著額頭滑落。

“誰……是誰？”她顫抖著問道，聲音細若蚊蠅。

黑影沒有回答，只是默默轉身，對著門口躬身行禮。門被推開，夾雜著雨水的寒氣撲面而來。借著閃電的光芒，五娘瞧見了訪客，整個人如墜冰窟。

是五王爺。

她連滾帶爬地跪在地上，額頭重重地磕在地板上。“奴婢參見主子。”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惶恐。

外面雨聲如注，可五王爺的衣袍卻分毫未濕。這種違背常理的現象讓五娘更加惶恐。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抓撓著地板，指甲都翻了出來，卻渾然不覺。

先前碰到五王爺那會兒，她以為自己做的事天衣無縫。誰知道差點把命都搭進去。不甘心的她又對孫星出手，這次她以為做得更加完美，所有知情人都被她處理干凈。

可五王爺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？

“郭府的事，是你做的。”五王爺的聲音冷若寒冰，不是疑問，而是陳述。

“奴...奴婢不知。”五娘強忍著恐懼，試圖狡辯。她的手指在地板上劃出道道痕跡，指尖已經開始滲血。

話音未落，她的身體突然離地而起。沒有人碰她，卻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。呼吸越來越困難，傷口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，和外面的雨聲交織在一起。

“主子饒命……主子饒命……”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，臉色已經開始發青。

就在她以為必死無疑時，身體重重摔在地上。咔嚓一聲，她的手臂廢了。劇痛讓她忍不住尖叫出聲，卻又立刻咬住嘴唇，生怕驚擾了五王爺。

“求主子饒命！”五娘忍著劇痛，拖著斷臂磕頭。她的額頭已經磕出了血，但她顧不上這些。

五王爺瞥了她一眼，轉身離去，仿佛從未出現過。他的背影在閃電中顯得格外高大，也格外冷酷。

楓帆走到五娘面前，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漆黑的匕首。刀刃在閃電的映照下泛著寒光。

“楓哥，不要……”五娘連連后退，她知道即將發生什么。容貌是她最大的依仗，如果失去這張臉，她還有什么資格留在五王爺身邊？

“你知道規矩。”楓帆淡淡地說，手中的匕首已經貼上了她的臉。

“我錯了，我真的知道錯了！”五娘哭喊著求饒，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！求你放過我這一次！”

楓帆的動作頓了頓，似乎在思考。就在五娘以為有轉機時，匕首突然劃下。

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流下，她的慘叫聲淹沒在雨聲中。楓帆的動作很快，也很準確。幾刀下去，五娘那張傾城的臉就變得面目全非。

等楓帆離開后，五娘躺在血泊中，眼中充滿絕望。她曾以為自己是特別的。從五王爺賜名五娘那天起，她就一直為他做事，將青云茶肆經營得風生水起。

可到頭來，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愿。五王爺根本不在乎她是誰，她只是眾多棋子中的一個。

“孫星……”她咬牙切齒地念著這個名字，“我詛咒你不得好死！”

她以為無人聽見，卻不知楓帆一直在院中。雨水順著屋檐滴落，將地上的血跡沖刷得越來越淡。

馬車上，五王爺聽完楓帆的稟報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“她倒是比我想象的能忍。”

“主子，要不要……”楓帆欲言又止。

“不必了。”五王爺看向窗外，“這樣的教訓，足夠她記一輩子。”

與此同時，周府內。

孫星被雷聲驚醒，發現身邊空無一人。她披衣起身，推開房門。暴雨如注，院中的花草在風雨中搖曳，仿佛在預示著什么。

她站在廊下，看著雨幕中的景象。花園里的牡丹被雨水打得東倒西歪，蔬圃里的瓜果也遭了殃。這場雨來得突然，誰也沒來得及做防護。

正當她心中不安時，一個人影冒雨跑來。

“你這是去哪了？”她看著渾身濕透的周三壯，又心疼又生氣。他的衣服已經濕透了，頭發上的水珠不停地往下滴。

“怕你害怕。”周三壯笑著說，“去看看院子里有沒有什么要收拾的。”

孫星取來毛巾為他擦臉，又給他倒了杯水，放入一片藥。“你這樣容易著涼。”

“去洗個熱水澡吧。”她說著，已經開始準備熱水。

“不用，習慣冷水了。”周三壯攔住她，“在軍營的時候，哪有這么多講究。”

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，孫星突然覺得這樣的雨夜也不那么可怕了。她想起地里的土豆快要收獲了，這場雨正好。雖然暴雨會給莊稼帶來一些損失，但適量的雨水對土豆生長有好處。

等周三壯洗完回來，看到她還站在門口發呆。她的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，讓他想起了他們初次相遇的場景。

他大步走過去，將她抱起來往房里走。

“干什么？”孫星驚呼一聲，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。

“你站在這里會著涼。”周三壯說著，已經把她放到了床上，“睡吧，有我在。”

孫星躺在床上，聽著外面的雨聲和身邊人均勻的呼吸聲，心里涌起一陣暖意。她知道，不管外面的風雨多大，只要有他在身邊，就永遠不會害怕。

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進房間，孫星緩緩睜開眼睛，渾身上下酸痛難耐。她艱難地翻了個身，身邊早已空無一人，只余下一片凌亂的床褥還殘留著那人的溫度。

想到昨夜那人的瘋狂，她咬牙切齒，恨不得立刻沖出去找他算賬。指尖無意識地揉捏著被角，眼底劃過惱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