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管家在一旁看得直皺眉。他實在不明白,為何要在這種時候送這么普通的禮物。但看到孫星眼中的堅定,他識趣地沒有說話。
“孫大娘……”玉兒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你真的不要玉兒了嗎?”
孫星心頭一痛,卻強迫自己保持平靜。“傻孩子,”她輕聲說,“有些路,必須自己走。有空多跟你爹爹來玩,周家的門永遠給你開著的。”
就在這時,周三壯和若兒也趕了上來,一左一右拉住了孫星。趙管家見狀,立刻招呼車夫。馬車緩緩駛遠,玉兒的哭聲漸漸遠去。
院子里一片寂靜。誰能想到,平日里溫婉可人的玉兒,會鬧出這么大的動靜。
“娘,我餓了。”若兒拉著孫星的手撒嬌,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。
孫星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“來,咱們吃飯。”她拉著若兒走向飯廳,卻發現周三壯和若兒都沒有動筷子,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她。
“怎么了?”孫星夾了塊肉放進嘴里,假裝沒看見他們擔憂的眼神。
“娘,”若兒小心翼翼地問,“你真的不跟玉兒走嗎?”
孫星放下筷子,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。“傻丫頭,”她柔聲說,“我為什么要走?這里有我最愛的女兒,最重要的家人。”
若兒眼睛一亮,“真的嗎?”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孫星將一個香噴噴的包子塞進若兒手里,“快吃飯,待會帶你去山上織布。”
“織布?”若兒驚喜地問。
“前幾天就想帶你去了,現在正好。”
父女倆這才放下心來,專心用餐。飯后,周三壯執意要親自趕車,送母女倆去山腳下。
“你今天不是很忙嗎?”孫星看著他問。馬車輕輕晃動,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的臉上。
周三壯回頭看了她一眼,咧嘴一笑,“再忙也要陪著你們。”
山間桂花飄香,微風拂過,帶來陣陣清甜。周三壯停下馬車,摘了一大把桂花遞給孫星。
“好香。”孫星將花湊到鼻尖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“沒有你香。”周三壯突然說。
若兒立刻捂著耳朵跑開,“我什么都沒聽見!”她一邊跑一邊喊,聲音里帶著笑意。
孫星紅著臉白了他一眼,“孩子還在呢。”
午后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山坡上,一家三口在一棵大樹下休息。孫星靠著樹干小憩,醒來時發現周三壯正在編制花籃,小心翼翼地將桂花放進去。
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的臉上,這個看似粗獷的男人,此刻卻顯得格外溫柔。孫星看著他認真的側臉,心里涌起一股暖意。
“娘,你看!”若兒突然跑過來,手里捧著一把野花,“這是我給你采的!”
“都是我的小寶貝。”孫星將女兒摟在懷里,感受著她身上的溫度。
山風輕拂,帶著桂花香,一家人的笑聲在林間回蕩。孫星看著眼前的一切,心中那份因為玉兒離開而產生的不安,似乎也隨風飄散了。
她知道,有些選擇雖然艱難,但終究是對的。就像現在,她選擇留在這里,和最愛的人在一起。
夕陽西下,山間的空氣漸漸涼了。周三壯將編好的花籃遞給孫星,“咱們該回去了。”
孫星點點頭,牽著若兒的手往山下走。回家的路上,若兒靠在她懷里睡著了。孫星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,心中充滿感激。
這一天雖然經歷了不少波折,但最終還是以平靜收場。孫星知道,只要有家人在身邊,再大的風浪也能渡過。
馬車緩緩駛入院子,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村莊。孫星抱著熟睡的若兒下車,周三壯接過花籃,跟在她身后。
“今天辛苦了。”孫星輕聲說。
周三壯搖搖頭,“只要你開心就好。”
孫星看著他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這個男人,總是能在最需要的時候給予她力量和支持。
“娘親,有什么值得瞧的?待閨女日后為您尋一件純金的。”若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,小臉上寫滿了不解,一雙白嫩的小手不安分地在孫星膝頭扭來扭去。
孫星低頭看著手中那枚做工精致的玉簪,溫柔地撫過上面細膩的紋路。玉簪通體晶瑩剔透,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青色光暈,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綻放在簪頭,花瓣層層疊疊,栩栩如生。
“金的也比不上這個金貴。”孫星輕聲說道,眼底浮現出懷念。這支玉簪承載著太多往事,是她在那個遙遠的世界留下的最后一件物品。
“娘……”若兒拖長了聲音,撅著小嘴,一副不服氣的模樣。她雖年紀尚小,卻也知道玉器的價值,但在她看來,金器才是最珍貴的。
孫星看著女兒這副模樣,不禁莞爾。她將若兒摟入懷中,手指輕輕點了點女兒的鼻尖:“早這樣乖巧,阿娘準你碰一下。”
馬車在青石板路上緩緩前行,車輪與地面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。車廂里,母女倆的打鬧聲不時傳出,惹得趕車的周三壯嘴角微揚。
春日的陽光溫暖而不炙熱,透過車窗灑在孫星的側臉上,為她本就清秀的面容增添了幾分柔和。她望著窗外飛快掠過的景色,思緒不由得飄遠。
馬車終于停在了周宅門前。周三壯先是利落地跳下馬車。
“將軍,少將軍已經等候多時了。”陳管家快步迎了出來,臉上帶著幾分焦急,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。
孫星心中一緊,這個時辰墨云飛造訪,必然是有要事。她看了眼身邊的男人:“你去吧。”
周三壯點點頭,大步流星地往內院走去。陳管家則開始指揮下人搬運馬車上的物件,忙得不可開交。
“娘,少將軍是誰啊?”若兒仰著小臉,好奇地問道。她圓圓的眼睛里閃爍著求知的光芒。
“乃令尊的故交。”孫星隨口應著,心思卻早已飄遠。昨夜的事情還歷歷在目,墨云飛此時造訪,恐怕與此有關。
“爹也是將軍嗎?”若兒繼續追問,小手拽著孫星的衣袖。
“是啊。”孫星敷衍地應著,牽著若兒的手往后院走去。春日的陽光灑在青石板路上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