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廊盡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，一個警員慌慌張張地跑過來，額頭上還掛著細(xì)密的汗珠：“沈哥！不好了！阿楓不見了！我們剛才還在盯著他，一轉(zhuǎn)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！”

沈毅眉頭緊鎖，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。他快步走向警車，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：“繼續(xù)找，一定要盯緊他的一舉一動。這個人，絕對知道些什么。”

我無聲地跟著沈毅上了車，目光落在他手中那張泛黃的照片上。那是從福利院找到的老照片，紙張邊緣已經(jīng)有些卷曲，但畫面依然清晰。照片中央是容貌出眾的阿楓，眉眼間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。他身邊還站著一個看起來怯生生的男孩，緊緊抓著阿楓的衣袖，像是在尋求庇護(hù)。

沈毅盯著照片看了許久，才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：“小趙，查一下照片上這些人的下落。”
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，隨后傳來令人心驚的消息：“沈哥，幾年前福利院發(fā)生過一場大火，是院長為了毀滅證據(jù)故意縱火。除了被領(lǐng)養(yǎng)的女孩，就只有阿楓一個人活了下來。”

“而且......”對方的聲音突然壓低，“阿楓以前不是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。聽說他很聰明，那場大火之后才變得癡傻。”

我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。這哪是什么癡傻，分明就是偽裝！

正想著，沈毅的手機又響了起來。

“沈毅！譚思雨不見了！”電話那頭傳來法醫(yī)焦急的聲音，“她很可能去找林瑤了！”

沈毅立刻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，朝酒店方向趕去。車輪碾過地面，發(fā)出刺耳的聲響。

酒店走廊里，林瑤靠在沈臨風(fēng)懷中，臉色蒼白如紙。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著消毒水的氣息，讓人感到一陣不適。譚思雨站在門口，聲音沙啞卻堅定：“求你，救救微晴。”

“對不起......”林瑤把臉埋在沈臨風(fēng)懷里，聲音細(xì)若蚊蠅，像是在逃避什么。

沈臨風(fēng)護(hù)著林瑤，眉頭緊鎖：“譚思雨，你別在這鬧了！林瑤現(xiàn)在情緒很不穩(wěn)定。”

“能不能把你那件紅色的裙子借我用用。”譚思雨死死盯著林瑤，眼神里帶著一絲決絕。

林瑤愣住了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：“你瘋了嗎？這家伙可是個窮兇極惡的罪犯......”

“像你這種人，永遠(yuǎn)不會懂得為別人付出的意義。”譚思雨的眼神里充滿鄙夷。

林瑤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，她根本不想救顧微晴。那些所謂的不適，不過是她的借口罷了。

沈毅走上前，聲音沉穩(wěn)：“林瑤小姐，如果你不愿意出面，干脆把裙子先借咱們用用吧。這或許是找到顧微晴的唯一線索。”

“那條紅裙子......”沈臨風(fēng)的聲音很輕，卻讓林瑤渾身一顫，“我們需要它作為證物。”

客廳里安靜得能聽見時鐘的滴答聲。林瑤低著頭，手指不停地搓著裙擺，過了許久才用細(xì)若蚊蠅的聲音說：“抱歉...那條紅裙子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”

“什么？”沈臨風(fēng)眉頭緊皺，“可是那條裙子......”

“洗壞了，串色了，我就扔掉了。”林瑤急急打斷他的話，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。她抬起頭，眼神閃爍，“真的很抱歉，我不知道警方會需要它。”

譚思雨站在窗邊，她轉(zhuǎn)過身，眼圈泛紅：“告訴我品牌和款式，我去買一條一樣的。”

沈臨風(fēng)沉默許久，才緩緩開口：“MK秋季新品，紅色長裙，限量款。”

沈毅轉(zhuǎn)身跟上離開的譚思雨。

電梯里，金屬的冰冷氣息讓人窒息。譚思雨再也撐不住了，眼淚奪眶而出：“沈警官，求你幫幫我。我不敢想微晴現(xiàn)在......”她的聲音哽咽，說不下去了。

“我明白。”沈毅打斷她，聲音沉穩(wěn)有力，“不如我們一起去挑件新裙子，然后按計劃行事。我會保護(hù)你的安全。”

商場里人來人往，譚思雨站在試衣鏡前，看著鏡中的自己。紅色的長裙像一朵盛開的玫瑰，襯得她的皮膚愈發(fā)蒼白。她的手指輕輕撫過裙擺，眼神恍惚。

“這條和林瑤那天穿的很像。”沈毅站在一旁，專業(yè)地分析著，“領(lǐng)口的設(shè)計、裙擺的褶皺，都很相似。”

譚思雨點點頭。

夜幕降臨，譚思雨穿著新買的紅裙，化了和林瑤相似的妝容，獨自走進(jìn)酒吧。霓虹燈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襯得她的表情愈發(fā)晦暗不明。

我一直跟在她身邊，雖然知道她聽不見，還是不停地說：“思雨，我在這里，別怕。”

酒吧里人聲鼎沸，音樂震耳欲聾。譚思雨坐在吧臺前，一杯接一杯地喝著。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醉酒的樣子，她真的喝了不少。酒精讓她的臉頰泛紅，眼神也開始迷離。

凌晨兩點，她搖搖晃晃地走出酒吧。街道上已經(jīng)沒什么人了，路燈投下昏黃的光，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。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緊緊跟在她身后。

突然，背后突然響起輕微的動靜。我驚恐地回頭，黑暗中有個身影一閃而過。幾個便衣警察立刻追了上去，但我的直覺告訴我，這不對勁。

果然，另一個戴著連帽衛(wèi)衣的人從暗處走出來，手里拖著長棍。借著微弱的路燈，我看清了他腳踝上的傷疤。那道傷疤我再熟悉不過——是阿楓！

“思雨！快跑！”我徒勞地大喊，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楓一步步逼近。他那張英俊的面容扭曲著，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。

“不是她...不是她...”他喃喃自語，聲音沙啞得可怕。長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，朝著譚思雨的后腦勺砸去。

就在這千鈞一發(fā)之際，一道黑影撲了出來，將譚思雨撲倒在地。

長棍擦著沈毅的肩膀劃過，發(fā)出“呼”的風(fēng)聲。

“阿楓手中的棍子掉在地上，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木棍滾動了幾圈，停在一片枯葉旁邊。他像只受驚的野兔，轉(zhuǎn)身就要逃竄，卻被沈毅一把摁在了墻上。磚墻粗糙的表面刮蹭著他的臉頰，留下幾道紅痕。

“想跑？”沈毅眼中怒火翻涌，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，“帶他回局里審！”

幾個警察上前，利索地給阿楓戴上手銬。金屬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。阿楓低著頭，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，看不清表情。

沈毅蹲下身，輕聲安撫著思雨：“別怕，我們一定會找到微晴的。”他脫下外套披在思雨肩上，“先跟我們回刑偵總局做個筆錄，好嗎？”

地上散落著一顆水果味的棒棒糖，包裝紙在風(fēng)中輕輕搖晃。那是阿楓留下的，他總是隨身帶著這種廉價的糖果。

刑偵總局里，訊問室的燈光慘白刺眼。阿楓坐在鐵椅上，像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。二十四小時的審訊，他始終保持沉默，只是偶爾抬頭看向單向玻璃，仿佛能透過玻璃看到背后的人。

“你為什么要這么做？”沈毅將照片摔在桌上，“這些女孩都是無辜的！”

照片上是幾張年輕女孩的笑臉，她們本該有著美好的未來。阿楓的目光在照片上掃過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