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煙打了個響指，空氣突然變得陰冷。一個爛了半邊腦袋的男鬼突然出現在林月川面前，腐爛的腦漿順著頭骨的裂縫往下滴。

“這是你的專屬陪練。”柳煙說，語氣輕松得像是在介紹一只小貓。

“啊！”林月川嚇得后退幾步，差點撞到茶幾，“師父！能不能換個好看點的？這也太惡心了！”

男鬼咧嘴一笑，露出一口森森白牙：“菜雞沒資格挑剔。”

“鏡子，別嚇他。”柳煙說，“變回正常樣子。”

男鬼身形一晃，立刻變成一個可愛的小正太，穿著水手服，臉蛋粉嫩，奶聲奶氣地說：“小姐姐，這樣可愛嗎？”

柳煙翻了個白眼：“你陪他跑步，別耍花樣。要是敢亂來，我就把你封印在廁所里。”

林月川看著這詭異的一幕，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沖擊：“師父，這究竟是啥玩意兒？”

“我是天下第一幻境鏡！”小正太挺起胸膛，一臉驕傲，“我可是能照出人心的神器！”

柳煙隨口道：“那就叫你玉蝶吧，挺適合現在這個樣子的。”

“我不要叫玉蝶！”小正太跳腳，“這也太娘了！我要叫鏡魔王！”

柳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，眼神中帶著警告。

“玉蝶挺好的......”小正太立刻慫了，縮著脖子說，“多可愛啊，我很喜歡。”

柳煙上樓前警告道：“老實點，別讓我第二次提醒你。”

玉蝶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：“放心吧小姐姐，我可乖了。保證把他練成捉鬼高手！”

等柳煙一走，玉蝶立刻變了臉色，露出尖牙：“來，我們開始跑步吧，菜雞師兄。”

他飄到林月川身后，吹了口魔氣。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，林月川感覺自己像是被扔進了冰窖。

“啊！”林月川尖叫著沖出門，“救命啊！”

“你好香啊，讓我咬一口好不好？”玉蝶慢悠悠地跟在后面，時不時變換形態，“就一小口，保證不會很疼。”

“你敢！師父會打死你的！”林月川一邊跑一邊回頭看，結果差點撞到樹上。

“小姐姐那么喜歡我，怎么舍得打我呢？”玉蝶變成了一個血淋淋的女鬼，“來，讓姐姐抱抱。”

林月川的慘叫聲回蕩在清晨的別墅區，驚醒了不少還在睡夢中的住戶。

二樓的窗戶后，柳煙看著院子里的鬧劇，嘴角微微上揚：“這才剛開始呢，二師弟。”

柳煙走下樓梯時，眼前的一幕讓她不禁挑了挑眉。

玉蝶正一臉生無可戀地趴在沙發上，寧韻三人圍坐在他面前，手里拿著各式零食在那炫耀。而林月川則在客廳里蹦蹦跳跳，嘴里還在數著數。

“九十七...九十八...九十九...一百！”數完最后一個數字，林月川整個人癱倒在地上，像條脫水的魚一樣大口喘氣，額頭上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。

“師父...我真的沒偷懶...”林月川氣喘吁吁地說著，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。

客廳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咖啡香，那是寧韻剛泡的美式咖啡。她端著咖啡杯，悠閑地靠在沙發上，看著林月川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。

聽到柳煙下樓的動靜，玉蝶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，下意識喊道：“媽媽！”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和討好。

柳煙站在樓梯口，目光淡淡地掃過客廳里的眾人，最后落在玉蝶身上：“就我這年紀哪能當你媽。”語氣冷淡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。

玉蝶頓時蔫了，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縮在沙發角落里畫圈圈。堂堂幻境鏡，竟淪落到連個媽媽都沒人要的地步。他低著頭，手指在沙發上胡亂畫著，時不時發出幾聲意味不明的嘆息。

容祈見狀，作勢要去開電視放那些幼兒教育節目。他的動作看似隨意，實則暗含深意。

“不要！”玉蝶尖叫一聲，聲音里充滿了驚恐，“我已經聽了一個小時的爸爸的爸爸叫爺爺，再聽下去我要瘋了！”他抱著頭在沙發上打滾，那模樣要多夸張有多夸張。

容祈停下手上的動作，轉身看向玉蝶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：“那你知道該怎么稱呼人了嗎？”

“知道知道！”玉蝶連連點頭，像個小雞啄米似的，“我現在可懂了，你們這些凡...”話說到一半，他猛地剎住，訕訕地改口道，“這些大哥哥大姐姐。”

寧韻將手中的咖啡杯放在茶幾上，笑著說：“這小家伙還挺上道的。”她伸手揉了揉玉蝶的頭發，卻被后者躲開了。

“那是，”林月川從地上爬起來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，得意洋洋地說，“跟著我們學習，肯定進步神速。”他揚起下巴，一副邀功的模樣。

玉蝶翻了個白眼，小聲嘀咕：“就你話多。”

“你說什么？”林月川瞇起眼睛，作勢要去抓他。陽光下，他的表情顯得格外生動。

玉蝶這次學乖了，趕緊躲到柳煙身后，抓著她的衣角，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：“小姐姐救命！這個大叔要欺負我！”

“誰是大叔？”林月川氣得跳腳，臉都漲紅了。他指著自己的臉，“你看看，我這張臉哪里像大叔了？”

柳芽一邊往嘴里塞著薯片，一邊看戲：“二師侄哥哥，你確實比玉蝶看起來大很多。”說著，還故意咔嚓咔嚓地嚼著薯片。

“柳芽！”林月川咬牙切齒， “你是不是想多跑幾圈？”

柳芽立刻捂住嘴，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。薯片的碎屑從他嘴角掉落，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。

容祈靠在沙發上，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。從早上開始，玉蝶就被他們輪番“教育”。先是被迫跟著林月川晨跑，又被按著看了一上午的兒童教育節目。這只傲嬌的小鬼，似乎也沒那么難搞。

柳煙站在書房門口，目光掃過屋內的幾個徒弟。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檀香。

“都進來，該上理論課了。”她的聲音不大，卻自帶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。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了扣門框，示意還在打鬧的幾人安靜下來。

容祈最先起身，動作干凈利落。他整了整衣襟，目光平靜地看向柳煙。寧韻緊隨其后，乖巧地抱著一摞書本。柳芽則是一如既往地沉默，默默跟在師兄師姐身后。

“三師弟......”林月川躺在地上，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，虛弱地伸出手，“我剛才練功太累了，你扶我一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