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閉嘴！”歐文辰怒吼，聲音在走廊里回蕩，“寧巒，你是不是皮癢了？”

幾個路過的護士被嚇得加快了腳步。

“我就是好奇嘛......”寧巒嘟著嘴，聲音越來越小。

衛焱這時優雅地撩了撩頭發，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：“就我對老歐的認知來說，他怎么可能有什么白月光？如果有的話，那一定是我！”

“惡心！”寧巒起了一身雞皮疙瘩，下意識地離衛焱遠了幾步。

醫院的走廊里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。消毒水的味道似乎變得更濃了，頭頂的日光燈忽明忽暗。

最后在眾人的軟磨硬泡下，歐文辰終于松口，眉宇間的疲憊更加明顯：“行吧，想了解真相就隨我來。”

四個人立刻排成一隊，像小學生一樣緊緊跟在他身后。秦蕓走在最后，手里還緊緊攥著手機，生怕隊長突然回頭把手機沒收。

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，經過一個又一個病房。

歐文辰的腳步很沉重，讓跟在后面的四個人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。

龍城醫院最頂層的凌霄病房內，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氣味，混合著高檔香薰的味道，卻掩蓋不住那份沉重的氛圍。

歐文辰站在門外，透過半開的門縫，看著病房內的一切。消毒水的味道讓他回想起五年前那個雨夜，同樣的醫院，同樣的病房，那時的自己也是這樣站在門外，聽著里面傳來的哭聲。

“安安怎么還不醒？我的安安......”柳芳韻坐在病床邊，肩膀不住地顫抖，淚水順著精致的妝容滑落，在臉上留下道道淚痕。她緊緊攥著病床上少年的手，仿佛這樣就能將生命的溫度傳遞給他。

歐澤謀站在她身旁，一只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。他的目光在病床和門口之間來回游移，眉頭緊鎖：“別擔心，我已經聯系了國際最頂尖的專家，很快就會到。”

“專家？有什么用！”柳芳韻猛地抬頭，妝容花了也顧不上擦，“安安見了歐文辰就變成這樣，你說這是巧合嗎？五年前是這樣，現在又是這樣！”

她的聲音帶著歇斯底里的意味，在病房內回蕩。

歐文辰依舊站在門口，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。病床上的少年面色蒼白，呼吸平穩，仿佛只是在安靜地睡著。監護儀上的數字有規律地跳動，發出規律的“滴滴”聲。

“芳韻，你不能這么說。”歐澤謀皺眉，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，“文辰再怎么說也是安安的哥哥，他不會傷害安安的......”

“哥哥？”柳芳韻冷笑一聲，聲音中滿是諷刺，“我親眼看見他在病房里做那些詭異的動作，念著古怪的咒語，就跟當年一樣瘋瘋癲癲的！你是沒看見，他那個樣子，跟五年前一模一樣！”

她說著，眼淚又涌了出來：“我就知道，讓他回來不會有好事。為什么要讓他回來？為什么......”

話音未落，一道暴躁的聲音突然在病房門口響起。

“你說誰瘋瘋癲癲？”

衛焱大步走進病房，皮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。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柳芳韻，聲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：“有本事你再說一遍？敢罵我兄弟，不想活了？”

柳芳韻被他兇狠的眼神嚇了一跳，下意識往歐澤謀懷里縮了縮。她的手指緊緊抓著歐澤謀的衣袖，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抖：“澤謀，這是什么人？怎么這么沒教養......”

“我叫衛焱，衛家大少爺！”衛焱揚起下巴，一臉桀驁不馴，“老歐最好的朋友！怎么，衛家的名字，你沒聽說過？”

聽到“衛家大少爺”這幾個字，歐澤謀的臉色微微一變。作為歐氏集團的掌舵人，他太清楚衛家在龍城的地位。那可是連他都要禮讓三分的存在。

“衛少爺，請坐......”歐澤謀試圖緩和氣氛。

“坐個屁！”衛焱直接打斷他的話，目光凌厲地掃視著歐澤謀，“就是你，給老歐左右開弓了兩下？你也配？”

歐澤謀一愣：“小辰我是小辰的父親，怎么可能......”

“父親？”衛焱上下打量著他，輕蔑地說，“你長得跟老歐一點都不像啊！就這禿頭的樣子，也好意思說是老歐的爸？”

站在一旁的寧巒和秦蕓面面相覷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。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隊長，竟然會有如此復雜的家庭關系。

“衛焱。”歐文辰淡淡開口，聲音中帶著一絲警告，“夠了。”

衛焱撇了撇嘴，但還是聽話地閉上嘴。他轉身走到歐文辰身邊，像個護崽的老母雞一樣擋在前面。

“小辰，約上兄弟一起吃個飯。”歐澤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，額頭上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，“這里不方便......”

“他就是故意的！”柳芳韻突然尖聲打斷歐澤謀的話，“故意帶這種人來鬧事！跟以前一樣，永遠都在破壞這個家的平靜！五年前是這樣，現在還是這樣！”

病房內的溫度仿佛驟然降低。

歐文辰的聲音冷得像冰：“你可以說我，但不準侮辱我的朋友。”

“你！”柳芳韻咬緊嘴唇，眼淚又涌了出來，“誰讓你回頭的？為什么不能永遠離開這個家？安安好不容易才......”

“你以為我想回來？”歐文辰打斷她的話，聲音中帶著幾分嘲諷，“如果不是安安，你以為我會踏進這個地方一步？”

柳芳韻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，她死死盯著歐文辰， “你還敢提安安？五年前是你害得他差點......”

“閉嘴！”衛焱怒吼一聲，“你知道個屁！老歐為了救那小子，差點把命都搭進去！你們這些人，只會在這里哭哭啼啼，有什么用？”

“衛少爺，請注意你的言辭。”歐澤謀終于忍不住開口，“這里畢竟是醫院......”

“呵，你以為歐家是什么好地方？”衛焱冷笑，“告訴你們，我們衛家有五座金礦，要多少錢有多少錢！我跟撒哈拉草原的部落首領有交情，隨便打個電話就能......”

“衛焱！”歐文辰的聲音突然提高了幾分。

衛焱立刻閉上嘴，但還是不服氣地瞪著歐澤謀和柳芳韻。

就在這時，病床上傳來一聲輕微的呻吟。

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病床上。少年的手指動了動，眼皮微微顫動，似乎要醒來。

“安安？”柳芳韻立刻撲到病床邊，“安安，你醒醒，媽媽在這里......”

歐文辰站在原地，目光落在少年蒼白的臉上。五年了，那個當年還在他懷里撒嬌的小男孩，已經長大了這么多。

柳煙站在病房門口，看著里面昏迷不醒的少年，眉頭微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