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煙輕笑，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：“早就封了你的魂竅，你覺得還能自爆？”

她的手在厲鬼全身上下搜尋，卻始終沒有找到法器的蹤影。

厲鬼被翻來覆去地檢查，整個魂體都快散架了，心中只剩下無盡的悔恨。他怎么就這么倒霉，碰上這么個煞星？

容祈和林月川站在一旁，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陣陣慘叫聲。陰風呼嘯，卷起地上的落葉，在空中打著旋兒。

“二師兄，師父在做什么呢？”容祈眨著大眼睛問道，小臉上寫滿了好奇。他下意識地往林月川身后躲了躲，卻又忍不住探出頭來張望。

林月川嘴角抽了抽，目光有些復雜地看向遠處那道修長的身影，“師父在和那厲鬼...玩游戲。”

說是游戲，但那凄厲的慘叫聲卻讓人不寒而栗。月光下，柳煙的身影顯得格外清冷，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，仿佛真的只是在玩一場游戲。

“腹中空空如也。”柳煙的聲音淡淡傳來，她隨手甩掉指尖的血跡，目光落在那厲鬼身上。

那厲鬼此刻已經凄慘不堪，上半身支離破碎，只剩下腰部以下還算完整。他的面容扭曲，怨毒與深深的恐懼同時呈現在臉上。

“寶物壓根就不在我這，你他娘的給我滾！”厲鬼終于崩潰大吼，聲音中帶著幾分絕望。

柳煙優雅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，月光下她的面容冷若冰霜，“早這么說不就完事了？非要受這么多罪。”她的語氣輕描淡寫，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她冷眼看著地上的厲鬼，“說，法器在哪？”

厲鬼緊閉著眼睛，咬牙切齒道：“我不知道具體位置，只知道一定在這蛇窟之中。”他的聲音顫抖，顯然是被折磨得不輕。

柳煙瞇起眼睛，仔細打量著四周。這蛇窟竟是法器借助魔氣所造，而這厲鬼不過是個占據了別人地盤的外來者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魔氣，讓人感到陣陣寒意。

厲鬼繼續說道，聲音斷斷續續：“當初...當初我發現這里的魔氣與眾不同，就留下來修煉。”他停頓了一下，似乎在回憶，“隨著吸收的魔氣越來越多，我也越發離不開這個地方。”

“當年在這蛇窟中殺了那個人后，我也受了重傷，只得躲在這里養傷。”厲鬼得意地說，“后來抓些新娘來折磨取樂，倒也過得逍遙自在。”

柳煙的眼神更冷了幾分，手中的劍微微顫動，似乎在壓抑著什么。

“這蛇窟就像個天然屏障，外人根本發現不了。”厲鬼繼續說道，語氣中帶著幾分得意，“我就是這里的主人。”

“可惜啊可惜，”那惡魔忽露出陰森可怖的笑容，露出一口森森白牙，“你們是出不去的，這蛇窟會自動修復，要是學我這般，永遠留在這里。”

柳煙冷哼一聲，“就你這廢物，也配和我比？閉嘴吧。”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，手上卻不停，迅速掏出幾張鎮魂符貼在厲鬼的要害處。

寶物若是不在此處，那就毀了這蛇窟。柳煙一劍劈下，蛇窟頓時破開一個大洞，寒風呼嘯而入。魔氣在空中翻涌，形成一道道詭異的漩渦。

雖然蛇窟開始緩慢修復，但速度明顯比之前慢了許多。柳煙站在原地，仔細觀察著魔氣流動的軌跡。從天花板到地板，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那張大紅床上。

那是一張古舊的大紅柳床，床簾半垂，在風中輕輕搖晃。柳煙一腳踢翻床鋪，露出下面堆積如山的箱子。箱子上落滿了灰塵，顯然已經很久沒人動過。

隨手一揮，箱子盡數打開，里面裝滿了金銀珠寶、梳子、頭發，還有些不堪入目的物件。這些都是那些被害新娘的遺物，每一件都沾染著濃重的怨氣。

柳煙的目光在這些物品中逡巡，最后停在一堆鏡子上。那些鏡子大小不一，有的金光閃閃，有的樸實無華。銀白的鏡面映著燭光，倒映出她清冷的面容。

突然，不遠處爆發出一股熟悉的純凈魔氣。那氣息純凈得不像是這污穢之地該有的。

柳煙故意放下手中的鏡子，自言自語道：“普通鏡子而已，沒什么特別的。”她轉身走向其他物品，余光卻瞥見一面鏡子在微微顫動。

“原來是你啊，小鏡子。”柳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。

那鏡子頓時僵住，裝作一動不動的樣子。但在柳煙的注視下，鏡面還是忍不住輕輕顫抖。

柳煙輕輕敲了敲鏡面，“裝什么裝，都暴露了。”她的語氣帶著幾分無奈，仿佛在對待一個調皮的孩子。

這是一面很普通的鏡子，紅色塑料邊框，玻璃都有些磨損了，背面還貼著張美女圖片，土氣得很。但就是這樣一面普通的鏡子，卻能造出如此強大的蛇窟。

“乖乖把蛇窟撤了，否則我就把你砸碎。”柳煙威脅道，手指輕輕撫過鏡面。

鏡子被她冰冷的眼神嚇得一顫，突然光芒四射。刺目的光芒中，蛇窟瞬間消失，眾人回到了墳地。周圍的景象恢復如初，只是地上多了些零散的骨頭。

柳煙趕緊掏出符箓將鏡子包起來，放進懷里。她能感覺到鏡子在不安地顫動，似乎很害怕。

再看那厲鬼，只剩個腦袋還在，雙腿竟被那古鏡吞噬不見。他的嘴巴張合著，似乎想說不甘和恐懼。

“啊——”厲鬼發出最后的嘶吼，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不甘。

柳煙一劍拍下，目光卻投向不遠處的大樹，“這種時候了，還不現身嗎？”她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
“咳咳...”樹后傳來蒼老的聲音，“柳大師，真是造化弄人啊。”

柳煙垂眸，“錢大爺。”她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復雜。那是她的鄰居，在天橋下擺攤算命的錢瞎子。

柳煙早就看出他曾是位玄師，只是不知為何失去了靈力。直到看清厲鬼的真面目，她才明白兩人的關系。那些隱藏在時光深處的往事，此刻終于浮出水面。

錢瞎子空洞的雙目望向前方，“柳大師，這是我的過錯，該由我來了結。”他的聲音沙啞，帶著深深的疲憊，“承蒙相助降服此獠，我一人確實對付不了現在的他。”

他蹲下輕撫厲鬼的頭顱，聲音中帶著說不盡的悲傷，“阿勇，我陪你一起走吧。”

“我們早該死了...”他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決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