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子,是黑影閣客。”小四低聲稟報,聲音中帶著一絲凝重。
蘇巖面色凝重地點點頭:“處理掉尸體。仔細搜查他們的隨身物品,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線索。”
陳雨只覺得眼前發生的一切恍如夢境。從刺客出現到被盡數誅殺,前后不過片刻功夫。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,混合著梅花的清香,顯得格外詭異。
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,只見自己精心制作的炸鮮奶灑落一地,白嫩的奶香與刺目的鮮血混在一起。這一幕刺激得她胃部一陣翻涌,推開蘇巖就扶著柱子嘔吐起來。
蘇巖沒有說話,只是默默地遞上清水讓她漱口,又遞來帕子為她擦拭。
回到房間后,蘇巖讓人端來了熱茶。陳雨雙手捧著茶杯,溫熱的觸感讓她稍微平靜了一些。
“對不起,是我的疏忽。”蘇巖開口,聲音中帶著明顯的自責。
陳雨搖搖頭:“這不怪你。誰能想到他們會...”
“不,這就是我的責任。”蘇巖打斷她的話,“其實我早就察覺到了黑影閣客的蹤跡。”
他隨即將黑影閣客的來歷娓娓道來。這是一個神秘的組織,存在了兩百多年,即便是護龍堂也無法查清他們的底細。他們善于暗殺,如鬼魅般神出鬼沒,這群殺手一個個都是啞巴,這讓他們更加神秘莫測。
“他們通常只接受最高等級的暗殺任務,出手必定萬無一失。”蘇巖的聲音低沉,“能請動他們的人,非富即貴。”
陳雨聽得入神,暫時忘記了方才的不適:“那你們是如何確定他們就是黑影閣客的?”
蘇巖搖頭:“之前從未見過,但府城最近出現了他們的蹤跡。我本想將他們一網打盡,卻屢次撲空。他們就像幽靈一樣,總能在最后關頭消失得無影無蹤。”
陳雨立刻明白了什么:“所以你是故意放他們進來的?”
“是我太自負了。”蘇巖眼中閃過懊悔,“他們的目標八成是沖著義父和我來的,沒想到...”
“他們是沖著我來的?”陳雨難以置信,“我不過是個普通人,除了認識你,還有什么值得他們...”
蘇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:“不管他們為什么盯上你,你的平安就交給我了。”
陳雨對上他鄭重的眼神,輕輕點頭:“我相信你。”
“這段時間,七十七會寸步不離地保護你,小四或小七也會輪流守在你身邊。”蘇巖說著,又叮囑道,“沒有我的允許,不要隨意外出。”
“我明白。”陳雨說,“希望能盡快查清真相。”
但她心里清楚,那些黑影閣客既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,就說明他們背后的主使者有著足夠的底氣。
七十七守在門外,小七則隱在暗處,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威脅。
受到驚嚇后沉睡地陳雨突然從床上坐起身,望向蘇巖的眼神帶著幾分脆弱。窗外的陽光透過薄紗簾子灑進來,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卻襯得她面色更加蒼白。
“蘇巖,抱抱我。”她輕聲說,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。
蘇巖大步上前,將她攬入懷中。陳雨能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,那是最讓她安心的聲音。他的手掌輕輕撫過她的后背,動作溫柔而克制。
“別怕,有我在。”蘇巖收緊了手臂,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,“放心吧,我會守護你周全。”
陳雨將臉埋在他胸前,聲音悶悶的:“我知道你會保護我,剛才那些人也沒能傷到我分毫。”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蘇巖的衣襟,指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蘇巖心中卻滿是自責。他本該讓陳雨連這樣的場面都不必見到。可更讓他煎熬的是,陳雨已經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了他,而他卻還有事情瞞著她。這種矛盾在他心中如同一把利刃,每一次想起都讓他痛徹心扉。
房間里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。
“我相信你,蘇巖。”陳雨抬起頭,認真地說,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,“你不過是誤解了他們的意圖罷了。以你的能力,他們根本不可能靠近我。”
這份信任讓蘇巖既甜蜜又痛苦。他只能輕聲安慰著陳雨,見她受了驚嚇精神不濟,便哄著她躺下休息。他的手指輕輕梳理著她的長發,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。
陳雨很快睡著了。吩咐下人準備了一壺靜心茶,以防她夜里睡不安穩。他站在床邊,目光落在陳雨安靜的睡顏上,眼神復雜。
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,秦霜和秦鳴正在準備午飯。廚房里飄來陣陣飯菜香,但蘇巖無心顧及。他的思緒不斷回到早晨那場突如其來的襲擊。
那些刺客的身手不似傳聞中的黑影閣客,但他們的目標明確——就是陳雨。這讓蘇巖心中警鈴大作。究竟是誰在背后操控這一切?又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對陳雨出手?
孩子們一臉茫然不明就里,還想去叫陳雨,被柳紹告知她身體不適在休息,這才沒有打擾她。蘇巖能聽見他們失望的小聲嘀咕,但現在確實不是讓他們見到陳雨的好時機。
午后的陽光漸漸西斜,在房間里投下長長的影子。直到這時,陳雨才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。
她警覺地睜開眼,只見四個小腦袋正擠在床前,壓低聲音說著話。陽光從他們身后照來,給每個孩子都鍍上了一層金邊。
“小姑姑醒了嗎?”陳大佑探頭探腦。
“我看到她眼睛動了!”陳二歡興奮地說。
“那是不是醒了?”陳三兒湊得更近了些。
“我再看看。”陳幺娃踮起腳尖。
“小家伙別往這邊擠...”
“我的虎虎掉了!”
幾個孩子一個不穩,摔作一團。陳雨忍俊不禁,笑出了聲。看著這些天真爛漫的小家伙,早上的陰霾似乎也散去了幾分。
陳大佑訕訕道:“小姑姑,是我們吵醒你了嗎?”他的臉上帶著幾分愧疚。
“沒有,我剛好醒了。”陳雨溫柔地說,聲音里帶著笑意,“快起來,摔疼了沒有?”
陳幺娃一骨碌爬起來,抓起掉在地上的布老虎,小跑到床前:“小姑姑病病,難受!”他圓圓的小臉上寫滿了關切。
陳雨心中一暖。她知道蘇巖不想讓孩子們知道刺客的事,便順著說:“躺一會兒疼痛就能消散。”她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腦袋。
小家伙從挎包里掏出一顆糖,遞給陳雨:“小姑姑吃糖!”糖紙在陽光下閃著亮晶晶的光。
陳雨接過糖果含在嘴里,笑道:“好甜,謝謝幺娃。”她看著孩子們天真的笑臉,心中涌起一陣柔軟。
幾個孩子見陳雨氣色不錯,這才放下心來,在房里陪著她說話玩耍。暗處,蘇巖安排的護衛一直默默守護,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