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臂的癢意越發劇烈,幾乎要將他逼瘋。
“有什么辦法能緩解嗎?”他咬牙問道。
“酒精。”灰熊簡短地回答,“只有酒精能暫時麻痹這種感覺。”
沈默搖搖頭,“我不能喝酒。”
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…”沈默欲言又止,眼中閃過一絲痛苦,“算了,不提這個。”
灰熊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,“隨你。不過我勸你最好別一個人硬扛,這次的案子只是個開始。有些事,不是你我能左右的。”
說完,他轉身離開,只留下一地煙灰和若有若無的警告。
沈默深吸一口氣,努力平復心情。
當他回到座位時,韓西元已經喝得滿臉通紅,正在和鄰桌的同事劃拳。
桌上的酒瓶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。
沈默盯著那瓶酒,內心天人交戰。
最終,在左臂難以忍受的癢意驅使下,他顫抖著端起酒杯。
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,帶來一陣灼燒感。
然而奇怪的是,隨著酒精入喉,左臂的癢意竟然真的減輕了。
“沈默,我看你最近壓力挺大的。”韓西元突然湊過來,語氣關切,“要不要考慮調個崗位?”
沈默一愣,“什么意思?”
“是這樣的,”韓西元壓低聲音,“我準備把春華調到暗影調查組,你覺得怎么樣?”
提到春華,沈默的表情微微一變。
他當然知道春華,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女警,因為一次任務失誤而陷入低谷。
“這事得問問灰熊的意見。”沈默謹慎地說。
灰熊放下酒杯,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,“我倒是無所謂,不過你們確定她能適應暗影調查組的工作?”
“春華絕對沒問題!”韓西元拍著胸脯保證,“她是我見過最優秀的警察之一。”
就在這時,灰熊的手機突然響起。他接聽后,臉色驟變。
“出事了,”灰熊簡短地說,“河濱療養院發生暴亂,有病人逃脫。”
沈默和韓西元對視一眼,立刻起身準備行動。然而灰熊卻攔住了他們。
“等等,”灰熊的聲音異常凝重,“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,可能涉及到一些…非自然因素。”
沈默心中一凜,下意識地摸了摸左臂。難道這次的事件和那只螳螂有關?
“我們該怎么做?”沈默沉聲問道。
灰熊深深看了沈默一眼,“跟我來,我需要你的幫助。韓西元,你負責聯系局里,讓他們封鎖現場。”
韓西元雖然不明所以,但還是點頭答應。
沈默跟著灰熊快步走出酒館,鉆進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。
雨水拍打著車窗,發出密集的噪音。
“告訴我實話,”沈默開門見山地問,“這次的事件和那只螳螂有關系嗎?”
灰熊沉默片刻,緩緩點頭,“沒錯。那個瘋狂的科學家,他又開始行動了。”
“為什么是現在?”
“因為時機成熟了。”灰熊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痛苦,“那些被注射了昆蟲基因的實驗體,終于開始覺醒了。”
沈默握緊拳頭,左臂上的圖案仿佛在隱隱作痛。
他知道,自己已經被卷入了一場遠超想象的陰謀之中。
“我們該怎么做?”沈默問。
灰熊冷笑一聲,“先解決眼前的麻煩,然后…狩獵開始。”
車子疾馳在雨夜中,沈默望著窗外模糊的景象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悸動。
他知道,自己的人生即將迎來巨大的轉折。
而此時此刻,在河濱療養院的深處,一個渾身傷痕的男人正在黑暗中蠕動。
他的雙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,口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聲。
那聲音,就像是某種巨大昆蟲的鳴叫。
暴風雨,即將來臨。
在前往療養院的路上,沈默的左臂又開始隱隱作痛。
他看向灰熊,對方似乎也在忍受著同樣的痛苦。
“這種感覺,”沈默艱難地開口,“會一直持續下去嗎?”
灰熊的目光依舊盯著前方的道路,“會變得更糟。時光流逝間,昆蟲的基因會逐漸侵蝕我們的身體。”
“那最后會怎樣?”
“要么瘋掉,要么…”灰熊頓了頓,“變成怪物。”
沈默感覺一陣寒意從脊背竄上來。
他想起那天晚上在巷子里遇到的螳螂,那詭異的紅光,那令人作嘔的氣息。
“所以我們必須阻止那個科學家?”
“不僅如此,”灰熊的聲音變得低沉,“我們還要找到解藥。否則,我們的下場會和那些實驗體一樣。”
車子駛入河濱療養院的范圍,遠處已經能看到閃爍的警燈。
雨勢漸大,雨刷器快速擺動著,卻依然難以保持視線清晰。
“準備好了嗎?”灰熊問道,“接下來你可能會看到一些令人難以接受的場景。”
沈默深吸一口氣,點了點頭。他知道,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。
車子停在醫院后門,四周一片寂靜,只有雨水拍打地面的聲音。
灰熊從后備箱取出兩把特制的手槍,遞給沈默一把。
“這是什么?”沈默端詳著手中的武器。
“經過特殊處理的麻醉彈,”灰熊解釋道,“對付那些被改造的人,普通子彈沒用。”
就在這時,一聲凄厲的尖叫從醫院深處傳來,讓人毛骨悚然。
沈默和灰熊對視一眼,默契地舉起武器,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摸去。
暴風雨中,一場驚心動魄的追捕即將展開。而這,僅僅是開始。
療養院大門前,韓西元帶著局里的同事過來封鎖現場。
他推開車門,心里暗自琢磨著灰熊為什么會主動接下這個案子。
按理說,一個普通的病人走失案根本不該由重案組負責。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?
門衛室里,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在打盹。
聽到腳步聲,他慌忙坐直身子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。
“重案組辦案。”韓西元掏出證件,語氣平淡地說道。
門衛接過證件,仔細端詳了半天,一臉困惑:“這件案子我們已經報警為走失事件,怎么…”
“開門。”韓西元打斷了他的話,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。
鐵門發出刺耳的“吱呀”聲,緩緩打開。
警車駛入院內,輪胎碾過地面,激起一陣漣漪。
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撐著傘快步迎了上來,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曠的院子里格外清晰。
“我是副院長李芳,”她的聲音有些顫抖,“昨天晚上…”
“去監控室。”韓西元直截了當地說。
李芳愣了一下,隨即點頭帶路。
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,消毒水的氣味越發濃郁。
走廊兩側的病房里不時傳出含糊不清的囈語,讓人心里發毛。
監控室里,幾個顯示屏閃爍著幽藍的光。
畫面上是一條空蕩蕩的走廊,從五點四十分到七點,連個人影都沒有。
“這不可能。”韓西元皺眉,“監控有問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