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板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,額頭上的汗珠更密了:“你…你懂什么!當時我被困在里面,一塊燃燒的木頭砸在身上,這能怪我嗎?”
韓西元聽到動靜走了過來,他輕咳一聲:“沈默,先松手。”
沈默緩緩放開手,老板立刻后退幾步,右手不自覺地揉搓著左手腕。
韓西元壓低聲音道:“沒有確鑿證據,不能亂說。萬一他告你,麻煩可就大了。”
“證據?”沈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很快就有了。”他轉向老板,眼神銳利如刀:“當我拿出那雙鞋印的時候,你的反應出賣了你。一開始我以為你是想起火災的恐懼,現在我明白了,你害怕的是那雙鞋。”
老板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,但很快就強作鎮定:“你…你在胡說什么?”
“你燒掉了所有的鞋子,卻沒想到還有人穿著它活了下來,對嗎?”沈默繼續逼問,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敲在老板的心上。
“你…你在胡說八道!”老板的聲音開始發抖,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。
“面對仇人,正常人應該憤怒,而不是恐懼。”沈默步步緊逼,“你說木頭砸在身上,為什么偏偏燒傷的是左臉?就算真的被砸中,也能輕易掙脫,為什么你沒有?”
老板的呼吸變得急促,眼神開始躲閃。
“最關鍵的是…”沈默突然欺身向前,雙手死死扣住對方的肩膀,“為何獨你存活至今?”
陽光下,老板的臉色變得慘白,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。
“告訴我,你為何要將他們焚于火中?這些年,你究竟獲得了幾分好處?良心不會痛嗎?”沈默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仿佛在壓抑著什么。
“不…不是這樣的!”老板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,雙腿一軟,差點跪倒在地。
豹鼠想要上前阻止,卻被韓西元攔住。他相信沈默不會做出格的事。
“你一心想擺脫困境,卻沒有勇氣。”沈默松開手,后退一步,“讓我來告訴你,他們很快就會找上門。到時候死的可不止你一個,你想想他們的作風,再想想你的家人。”
老板渾身一顫,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扭曲。
“你說得對,我手上確實沒有證據。”沈默轉身欲走,“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等等!”老板突然跪倒在地,抱住沈默的腿,“求求你,求你保護我的家人!我認罪,那場火…是我放的。”
“什么?”豹鼠目瞪口呆,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。
難怪這案子一直破不了,原來是賊喊捉賊。
這么多年,他一直在演戲。
韓西元立刻下令:“押他進問詢室,做好筆錄。調出當年的卷宗,重啟調查。我去見李局。”
在審訊室的白熾燈下,老板終于崩潰。他像是要把壓抑多年的秘密全部傾吐出來。
他哭訴著當年的經歷,說自己被人逼迫,那些人無處不在,威脅要殺他全家。
那晚他鎖住了門,放了一把火。
十六條人命,就這樣化為灰燼。
為甩掉案件嫌疑,他蓄意讓烈焰吞噬左手與左頰,在劇痛中昏倒在廠外。
這些年來,他每天都生活在噩夢中,那些死去的人的臉,時常在夢中出現。
“那些人是誰?”豹鼠追問道。
“不知道…從沒見過他們的真面目。”老板的聲音顫抖著,“他們總是戴著面具,說話的聲音也經過處理。”
“為什么不報警?”
“沒用的!”老板絕望地喊道,“他們無處不在!我曾嘗試報警求助,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他們的笑聲!他們說…如果我敢去警局,與我有牽連者皆將灰飛煙滅!”
豹鼠嘆了口氣:“那是嚇唬你的。多少綁架案都是被嚇住了,才會人財兩空。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就該報警,只有我們能保護你們的安全。”
“完了…都完了…”老板突然劇烈抽搐起來,“他們肯定已經知道了…我的家人…我該怎么辦…”
白沫從他嘴角溢出,眼球上翻。
“抽了!”豹鼠趕緊上前施救,同時大聲呼叫醫務人員。
經過緊急處理,老板才緩過來。
他躺在擔架上,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。
“放心,我們會派專人全天候守護你的親屬。”韓西元安慰道,“現在你要做的就是把一切都說出來,早點抓住他們,你也能早日脫離苦海。”
審訊室外,李局點頭道:“西元,雖然是意外收獲,但總算破了這個懸案。繼續深挖,背后肯定還有大魚。你放手去查,不管查到誰,公道自在人心。”
“有師父這句話,我就放心了。”韓西元露出欣慰的笑容。
李局難得露出笑容:“還記得叫我師父?案子破了,得請我喝酒。”
“一定,一定。”韓西元連連點頭。
李局轉身看向沈默,眼神中帶著贊許:“這小子不錯,是塊好料。此案影響深遠,上面已經成立暗影調查組。你們三個都是組員,組長明日上任。好好跟人家學習。”
“暗影調查組?”沈默皺了皺眉。
“詳細內幕明日便會水落石出。”李局叮囑道,“把前期證據整理好,別給我丟臉。對了,那雙鞋的事情…”
“我會處理好。”沈默點點頭,轉身離開。
夕陽西下,天邊染上一片血色。
沈默站在警局門口,望著遠處的山坡,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
那場大火,究竟還有多少秘密?那些神秘人又是誰?為什么要逼一個普通的鞋廠老板放火?
這些問題像是一團亂麻,纏繞在他的心頭。但他知道,真相就在眼前,只是需要時間去揭開。
重案組辦公室的燈光透過玻璃窗灑向外面,映照著樓下的積水。
深夜的警局顯得格外安靜,只有值班室傳來收音機的聲音。
韓西元揉了揉發脹的眼睛,桌上的卷宗已經被他翻得起了毛邊。
連環案件的證據就擺在眼前,可就是找不到任何突破口,這讓他心里憋著一股無名火。
辦公桌上的咖啡早已涼透,他端起來喝了一口,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。
“師父,暗影調查組的人還沒來。”豹鼠推開門走進來,手里端著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。
他將其中一杯放在韓西元面前,小心翼翼地收走了那杯涼掉的。
韓西元抬手看了眼手表,已經十一點了。
約定的八點見面,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。
他最討厭這種不守時的人,尤其是在案情緊急的時候。
“繼續等。”韓西元壓下火氣,又翻開了一份卷宗。
案發現場的照片觸目驚心,死者的表情扭曲,脖子上有明顯的傷痕。
豹鼠站在一旁,看著師父疲憊的樣子,欲言又止。
他知道這個案子壓得師父喘不過氣來,整整一周沒有休息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