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雨煙連忙將他抱起：“這些日子都跟著你父王練功，都不理娘親了。”

“喜寶是想保護娘親。”小家伙用腦袋蹭了蹭蘇雨煙的臉頰，奶聲奶氣地說，“等喜寶學會武功，就能保護娘親了。”

聽到這話，蘇雨煙心頭一酸。她看著懷中天真爛漫的孩子，眼眶不由得發熱。這么小的孩子，本該無憂無慮地玩耍，卻已經開始想著要保護別人。

“娘親只想喜寶開開心心的，不用想那么多。”她輕聲說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哽咽。

喜寶卻搖搖頭：“喜寶要快點長大，這樣就沒人敢欺負娘親了。”

東凌琛走過來，大手輕輕撫上兒子的頭：“有為父在，還輪不到你操心。”

“可是父王總是很忙。”喜寶嘟著嘴說，“喜寶想幫父王分擔。”

蘇雨煙和東凌琛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心疼。

望著喜寶那張認真的小臉，心中五味雜陳。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灑落進來，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喜寶小小的身影就站在光暈中間，倔強地揚著下巴。

“你還小，玩耍也很重要。”她輕聲勸道，伸手想要撫摸孩子的頭發，卻被喜寶靈巧地躲開了。

“我不要玩，我要練功！”喜寶的聲音帶著幾分稚氣，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，“師父說過，要想成為強者，就得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。”

蘇雨煙的手停在半空，緩緩收回。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東凌琛，對方正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功法秘籍，仿佛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。陽光在他的側臉投下淡淡的陰影，襯得那張俊美的面容越發深邃。

“你就不能管管他嗎？”蘇雨煙忍不住出聲，“他才多大，整天練功練功，連玩都不玩。”

東凌琛這才抬起頭，目光在母子二人之間徘徊片刻：“習武之人，不經磨礪如何成長？況且...”他頓了頓，“喜寶天賦異稟，不該辜負了這份天賦。”

“可是...”

“娘親！”喜寶突然打斷了蘇雨煙的話，小臉上寫滿了認真，“我真的很喜歡練武，不是被逼的。我想要保護娘親和父王，立志稱霸武林，做那絕頂強者！”

這番話讓蘇雨煙既欣慰又心疼。她蹲下身，與喜寶平視：“娘親知道你有志向，這很好。但是...”
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東凌琛走過來，將手搭在喜寶肩上，“孩子的心性要從小培養，過分的溺愛反而會害了他。”

蘇雨煙站起身，狠狠地瞪了東凌琛一眼：“你要掌握好分寸，不許太過分。若是讓我發現你虐待孩子...”

“遵命，夫人。”東凌琛嘴角微揚，伸手將喜寶抱起，讓他靠在蘇雨煙懷里。陽光下，一家三口的身影交織在一起，溫馨而和諧。

離開書房后，蘇雨煙的神色漸漸凝重。她快步走向梁玉玉的房間，推門而入時，發現華醫玄和謝韻都在那里守著。

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藥香，窗簾被拉得嚴實，只留下一線天光。梁玉玉躺在床上，面色時而蒼白時而紅潤，呼吸也忽快忽慢，詭異至極。

“師父，她情況如何？”蘇雨煙走到床邊，望向昏迷不醒的梁玉玉。床頭的藥碗里還殘留著些許藥渣，顯然剛剛才喂過藥。

華醫玄站在窗邊，眉頭緊鎖：“很是奇怪。這幾日她的身體狀況忽好忽壞，就像是兩具身體在交替。若非如此，恐怕早已...”他沒有說完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的意思。

“我反復檢查過，沒有發現任何中毒的跡象。”謝韻搖頭道，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，“這種情況，我從未見過。”

蘇雨煙凝視著梁玉玉的臉龐，若有所思：“會不會是精神分裂？就像一個人格分裂成兩個不同的人。”

“一具身體，兩個人？”謝韻脫口而出，她的身子微微顫抖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憶。

蘇雨煙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：“你見過類似的情況？”

謝韻站在原地，目光飄向華醫玄，遲疑了很久才開口：“是陶辛神醫...他帶我回谷時很溫和，但有時會突然性情大變，像變了個人似的。那時我還小，以為是他心情不好，現在想來...”

這個消息讓華醫玄和蘇雨煙都大吃一驚。華醫玄快步走到床邊，仔細觀察著梁玉玉的面容：“若真如此，事情就麻煩了。”

“師父，不如派人尋找陶辛神醫？”蘇雨煙提議道，“他或許知道些什么。”

華醫玄點頭：“我這就去寫信給你大師兄，讓他幫忙打探消息。”說完，他快步離開了房間。

待華醫玄離開后，蘇雨煙對謝韻叮囑：“這姑娘估計馬上就要醒了，你多加留意。若有任何異常，立刻通知我。”

謝韻應聲，重新坐回床邊。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在梁玉玉臉上，映出一道淡淡的光痕。

回到清馨閣，蘇雨煙正思索著如何從司絕仙口中套出真相。她推開房門，卻發現司絕仙已經站在屋內，正望著窗外出神。

聽到腳步聲，司絕仙緩緩轉身。

“你是來找她的？”蘇雨煙站在門口，沒有進去。

“不，我是來找你。”司絕仙的聲音低沉而平靜，卻讓蘇雨煙感到一絲不安。

她抬頭望向司絕仙的眼睛，那雙總是帶著笑意的眼眸此刻卻深不見底。夕陽的光芒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陰影，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表情。

“有什么事？”蘇雨煙往前走了兩步，與司絕仙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。

司絕仙沒有立即回答，而是轉身走向窗邊的案幾。他的手指輕輕撫過桌上的茶具，動作優雅而從容：“你覺得，一個人可以同時存在兩個靈魂嗎？”

這個問題讓蘇雨煙心頭一震。她想起梁玉玉詭異的癥狀，想起謝韻提到的陶辛神醫，所有的線索似乎都指向同一個方向。

“你知道些什么？”她盯著司絕仙的背影，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。

司絕仙轉過身，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：“我知道的，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。”

“你這是想讓我去當英雄救美啊。”蘇雨煙望著眼前這個氣勢凌人的男子，語氣平靜。

司絕仙站在那里，一身玄色錦袍襯得他愈發高大，有些無奈。他向來高高在上，卻在這件事上束手無策。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，仿佛在思索如何開口。

“你能否將她體內那股內力永遠封存？”他終于開口，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。

蘇雨煙緩緩起身，走到窗邊。院中的海棠開得正盛，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。她轉過身，目光清冷，“不能。那股內力已與她性命相連，若是強行封存，她必死無疑。”

“這就是她的心愿。”司絕仙苦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