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說過，誰敢動蘇家一根汗毛我跟誰急。”東凌琛眸光一沉，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
蘇雨煙嘆了口氣，看向窗外飛快掠過的街景：“你能護一時，卻不能護一世。我必須讓所有人都知道，蘇家不是好欺負的。”

馬車在寧王府門前停下，華醫玄早已等候多時。他一身素衣，面帶憂色：“雨煙，皇上為難你了？”

“師父放心，皇上是想讓我幫二皇子。”蘇雨煙安慰道。她跟著華醫玄走進院子，春日的花香撲面而來。

“幫二皇子？”華醫玄眉頭微皺，在石凳上坐下。

蘇雨煙給師父倒了杯茶：“說起來，白寧柔母子的死，對誰最有利？”她若有所思地看向東凌琛。

東凌琛只是笑笑，沒有接話。

“對了，師父。”蘇雨煙轉移話題，“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，為什么那么多人對月影草如此執著？”

“因為夜魂花。”華醫玄神色凝重，放下手中的茶杯，“這朵靈花能夠鎮壓反噬之力，可這玩意得一直吃著。”

“夜魂花？”蘇雨煙皺眉。

“它生長在幽谷，那里終年陰云密布，毒蟲遍地。”東凌琛解釋道，“即便是武功高強之人，也難以在那里存活。”

蘇雨煙終于明白了什么，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。她站起身，來回踱步：“所以，月影草其實是...”

“沒錯。”華醫玄點頭，“月影草中含有夜魂花的精華。這也是為什么那些人會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得到它。”

“那蘇家...”蘇雨煙突然停下腳步。

東凌琛走到她身邊：“放心，我已經讓人加強了蘇家的防衛。”

“可是...”蘇雨煙咬著下唇。

“雨煙。”華醫玄站起身，拍了拍她的肩膀，“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，我們必須小心行事。”

夜幕降臨，寧王府的花園里，蘇雨煙獨自坐在涼亭中。月光灑在池水上，泛起粼粼波光。她想起今日在宮中的情形，心中仍有余悸。

“還在想白天的事？”東凌琛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后。

蘇雨煙沒有回頭：“你說，皇上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
“他想借月影草一事，試探我們的底線。”東凌琛在她身邊坐下。

“那我們該怎么辦？”

“走一步看一步。”東凌琛望著遠處的月色，“有些事，不是急就能解決的。”

蘇雨煙靠在他肩上，輕聲道：“我怕...”

“有我在。”東凌琛握住她的手。

夜風輕拂，帶來陣陣花香。蘇雨煙閉上眼睛，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。

夜色漸深，蘇雨煙站在銅鏡前，將最后一縷青絲束起。燭火在鏡面上跳動，映照出她略顯蒼白的臉色。

她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男裝，手指輕輕撫過鏡中那張略顯稚嫩的臉庭。眉眼間還帶著幾分女子特有的柔媚，這可不行。她蹙眉思索片刻，從妝匣中取出一撮假胡須，小心翼翼地貼在下巴上。

銅鏡中的人影漸漸模糊，蘇雨煙閉上眼，深吸一口氣。今晚必須見到謝韻，無論如何。

“王妃這是要去赴什么約？”一道戲謔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，打斷了她的思緒。

蘇雨煙猛地轉身，裙擺帶起一陣微風。只見東凌琛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房中，月光從窗欞間灑落，勾勒出他修長的身影。

“你怎么進來的？”她惱怒地瞪著眼前的男人，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，“我明明吩咐過，任何人都不許進來。”

東凌琛輕笑一聲，緩步走近。燭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陰影：“我若是走正門，恐怕早就被趕出去了。”他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，“王妃這般謹慎，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？”

“放手！”蘇雨煙打掉他的手，退后兩步拉開距離。心中暗惱自己布置的防守形同虛設，這個男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突破她的防線。

東凌琛也不惱，徑直走到她床邊坐下，目光玩味地打量著她：“王妃這般打扮，是要去飛花閣吧？”

蘇雨煙心頭一驚，手指微微發顫：“你派人跟蹤我？”

“不必如此大驚小怪，”東凌琛慢條斯理地把玩著床邊的流蘇，“王妃平日里從不關門閉戶，今日卻處處設防。若不是要偷偷外出，又能是什么？”

他站起身，幾步便來到蘇雨煙面前。不等她反應，修長的手指已經輕輕揭下她下巴上的假胡須：“即便如此打扮，王妃也掩飾不了天生的嬌媚。這樣出去，只怕會引來更多麻煩。”

蘇雨煙咬了咬唇，目光閃爍：“我要去見謝韻。”

“我帶你去。”東凌琛話音未落，已經將她打橫抱起。

“你放開我！”蘇雨煙掙扎著，卻被他抱得更緊。

“別動，”東凌琛低聲道，“你若是自己去，只怕還沒到飛花閣就會被人認出來。”

夜風清冷，兩人的身影在屋頂間快速掠過。月光如水，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。蘇雨煙不得不承認，東凌琛的輕功確實一流，每一步都穩健有力，絲毫不受她的重量影響。

飛花閣近在眼前，燈火通明，歌舞升平。觥籌交錯聲不絕于耳，醉醺醺的男人們大聲談笑，絲竹管弦聲此起彼伏。

東凌琛在一處暗角停下，將蘇雨煙放下：“謝韻在二樓盡頭的房間。”他指著一扇緊閉的窗戶，“我去引開守衛，你自己上去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她在那里？”蘇雨煙狐疑地看著他。

東凌琛笑而不答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
蘇雨煙深吸一口氣，趁著夜色掩護，輕巧地翻進了那間房。屋內昏暗，只有一盞孤燈搖曳。謝韻靜靜地坐在燈下，仿佛一尊失去生氣的雕像。

“謝韻！”蘇雨煙快步上前。

當她的手觸碰到謝韻的肩膀時，一股刺骨的寒意讓她猛地縮回手。謝韻的身體冰冷得不像活人。

“你中毒了？”蘇雨煙蹙眉。作為用毒高手的謝韻，竟然會中毒？這簡直是天大的諷刺。

謝韻抬起眼，目光黯淡如死水：“是啊，諷刺不是嗎？自詡天下第一毒師，卻栽在了別人的毒手里。”她的聲音沙啞，帶著幾分自嘲。

蘇雨煙蹲下身，搭上她的脈搏。越診越是心驚，這毒她從未見過，陰寒至極，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灼熱。

“這藥效怎么樣？”她凝神細察，試圖找出毒性的規律。

“我無法離開這個房間，”謝韻苦笑，“只要踏出一步，全身就如被烈火灼燒。而且...”她頓了頓，“我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。”

蘇雨煙站起身，仔細環顧四周。按理說，這種帶有空間限制的毒，必定與房間里的某些機關有關。她走到窗邊，檢查著每一處可疑的痕跡。

“我檢查過了，”謝韻似乎看出她的想法，“什么都沒發現。這毒...不是普通的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