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 兇險
- 手握空間:棄妃要和離
- 碩歸無
- 2270字
- 2025-05-09 00:04:48
霍青獨自走在泥濘的道路上,白色的軟靴沾滿泥土,卻渾然不覺。他的腳步很快,像是要逃離什么,又像是在追尋什么。路過的行人紛紛側目,卻無人敢上前搭話。
他一直向城外走去,最終停在了玄霄山下。這座山在西陲獨樹一幟,高聳入云。傳說山中野獸兇猛,尋常人不敢輕易涉足。山間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聲,回蕩在幽深的谷地之中。
霍青望著陰森的山林,眼中平靜如水,仿佛眼前不是兇險的深山,而是一片平坦的大道。他抬腳走入林中,紅裳很快消失在黑暗里。
天色漸晚,蘇府內燈火通明。
用膳時分,飯廳內一片沉默。飯菜熱氣騰騰,卻無人動筷。兩個孩子乖巧地坐著,時不時偷瞄一眼空著的座位。
“霍青該不會出什么事了吧?”蘇雨煙看著兩個孩子,語氣中帶著幾分擔憂,“他平日里從不會無故缺席?!?
“或許是有私事耽擱了?!碧K霄漫不經心地說,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碗沿。
“他在西陲舉目無親,能有什么私事?”蘇雨煙蹙眉,“而且他向來謹慎,就算有事也會提前打招呼。”
這時,紅梅匆匆進來,臉上帶著幾分焦急:“主子,醫館那邊說霍公子今日未曾去過。而且...”他頓了頓,“有人看見他往城外去了?!?
蘇雨煙心里一緊,手中的筷子差點掉落:“會不會遇到危險?這段時間局勢不穩,城外又...”
“小妹,你太敏感了?!碧K霄搖頭,“要抓也是沖著你來的。霍青不過是個大夫,難道還會有人利用他抓你啊...”
“二舅舅!”喜寶不滿地嘟起嘴,小臉皺成一團,“不許這樣說娘親?!?
“是是是,二舅舅錯了。”蘇霄連忙改口,放下筷子舉手投降,“要抓就抓舅舅好了。”
“誰都不能被抓!”喜寶一本正經地說,小手在桌上拍得啪啪響,“要抓,也是我們抓壞人!”
蘇霄被逗笑了,揉了揉外甥的腦袋:“好好好,我們喜寶說得對?!?
可蘇雨煙卻始終放心不下,她總覺得霍青的反常,似乎和今天的對話有關。那道匆匆而過的白影,會不會就是霍青?如果他聽到了那些話...
“紅梅?!彼酒鹕?,“備馬?!?
“小妹!”蘇霄也站了起來,“天快黑了,你要去哪?”
“找霍青。”蘇雨煙頭也不回地往外走,“他一個人在外面太危險了。”
“我陪你去?!碧K霄嘆了口氣,“你一個人我更不放心。”
很快,兩匹馬踏著夜色出了城。月光如水,將大地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中。寒風呼嘯,卷起地上的枯葉,發出簌簌的響聲。
“他會去哪?”蘇霄策馬跟在妹妹身邊,“這么大的地方...”
“玄霄山。”蘇雨煙突然說,“他一定在那里?!?
“為什么?”
“直覺?!碧K雨煙咬了咬唇,“而且那里最危險。”
蘇霄愣了一下,隨即明白了妹妹的意思。如果霍青真的聽到了那些話,或許會做出什么傻事也說不定。
兩人加快馬速,向玄霄山疾馳而去。夜色中,山巒的輪廓愈發清晰。遠處傳來陣陣狼嚎,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滲人。
“霍青!”蘇雨煙勒住馬,對著山林大喊,“你在哪?”
回應她的只有山風的呼嘯和野獸的嘶吼。
“分頭找吧。”蘇霄說,“你小心點?!?
蘇雨煙點點頭,翻身下馬。她提著燈籠,小心翼翼地走入林中??葜υ谀_下發出咔嚓的響聲,不時有什么東西在暗處窸窸窣窣地爬動。
“霍青!”她一邊走一邊喊,“你到底在哪?”
突然,一聲凄厲的狼嚎從不遠處傳來。蘇雨煙心頭一緊,提著燈籠快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。
月光透過樹梢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。前方的空地上,一道白色的身影正被三只巨狼圍在中間。
“霍青!”蘇雨煙失聲驚呼。
霍青回過頭,月光下的臉龐蒼白如紙:“你怎么來了?”
“小心!”蘇雨煙一邊喊一邊跑過去。
就在這時,一只巨狼突然撲向霍青。白色的身影在月光下翻滾,鮮血很快染紅了衣襟。
“不!”蘇雨煙沖了過去,手中的燈籠狠狠砸向巨狼。
火光四濺,巨狼吃痛地后退幾步。蘇雨煙趁機扶起霍青,卻發現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傷口。
“你瘋了嗎?”她聲音發顫,“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?”
霍青苦笑:“我只是想...”
話未說完,又是一只巨狼撲來。蘇雨煙下意識將霍青護在身后,閉上眼等待利爪撕裂身體的疼痛。
然而預想中的疼痛并未到來。一聲厲喝響起,緊接著是巨狼的哀嚎聲。
蘇雨煙睜開眼,看到蘇霄正持劍擋在她們面前。三只巨狼倒在地上,再也不動彈。
“沒事吧?”蘇霄收劍入鞘,轉身問道。
蘇雨煙搖搖頭,扶著霍青站起來:“霍青受傷了,得趕緊處理?!?
“我沒事?!被羟嘞霋昝撍氖?,卻被她緊緊抓住。
“你給我閉嘴!”蘇雨煙瞪著他,“要不是我們來得及時,你現在已經...”她說不下去了,眼眶有些發熱。
霍青愣住了,月光下,他看到她眼中閃爍的淚光。
“走吧。”蘇霄嘆了口氣,“回去再說?!?
三人慢慢往山下走去。月光如水,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。
西陲城的清晨,陽光透過營帳的縫隙灑落進來,在地面上勾勒出斑駁的光影。營地外傳來士兵操練的聲響,馬蹄聲和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。
東凌琛緩緩睜開雙眼,入目便是一片大亮的天色。他試圖坐起身,卻感到頭部一陣鈍痛,全身的骨頭像是被人拆散重組過一般酸痛不已。昨夜的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,此刻已經干透,卻留下了一身的風寒。
“王爺!”守在營帳外的項忠聽到動靜立即沖了進來,一把攔住正要下床的東凌琛,“您染了風寒,玉醫娘子特意叮囑要好好休息。”
東凌琛的身子在聽到“玉醫娘子”三個字時明顯僵了一下,隨即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。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,沙啞著聲音問道:“她...來過了?”
“是,昨日來給您和郭軍師看診。”項忠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忿,手中攥著一張藥方,“開了藥方就走了,那時您還在昏睡?!?
東凌琛閉上眼,昨日的畫面又浮現在腦海。蘇府花園里,她與蘇霄親密交談的一幕,讓他心口仿佛被人狠狠剜了一刀。他不記得自己是如何騎馬離開的,只記得胸口那股無法抑制的悶痛,還有漫天的大雨打在臉上的刺痛感。
“王爺,您...”項忠看著主子蒼白的面色,欲言又止。
“出去。”東凌琛淡淡道,“讓我靜一靜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