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甲軍的士兵們望著柳婉婉的背影,眼中滿是敬畏與崇拜。夕陽的余暉灑在她挺拔的身姿上,為她鍍上一層金色的光芒。
“你們看見沒?那木棍瞬間就碎了,跟變戲法似的!”一個年輕士兵揮舞著手臂,興奮地向同伴比劃著。
“可不是嘛,”另一個士兵接話道,“我當時就站在旁邊,那木屑飛濺的樣子,簡直像是下了一場木雨。”
“柳大元帥的女兒,果然名不虛傳。”一個年長的士兵摸著胡子感慨,“這份功夫,怕是連柳元帥年輕時都比不上。”
夜幕漸漸降臨,篝火映紅了四周。火光跳動,將士兵們的影子拉得老長。營地里的議論聲依舊此起彼伏。
“這下知道人家為什么能當上五品將軍了吧?”
“可不是,之前還有人說她是靠關系上位的,現在打臉了吧?”
“呵,某些人當初叫得最歡,還想去元帥那告狀呢!”
“都怪端將軍,是她說柳將軍是為了報復賜婚才來參軍的。”
“噓,小聲點,別讓將軍聽見。”
這些議論聲一字不落地傳入端昭耳中。她站在自己的帳篷外,指節因為攥得太緊而發白。她擦了擦嘴角的血跡,胸中怒火翻騰。
柳婉婉站在篝火旁,火光映照在她清冷的面容上。她的目光似乎穿過跳動的火焰,望向遠方的黑暗。身后的司紫和燁蕓正在低聲交談,時不時擔憂地看向她。
端昭大步走到她面前,咬牙切齒地問道: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故意在端昭挑戰時演這一出戲,就為了引我出手?”
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抖,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。周圍的士兵們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,緊張地看著這一幕。
“閉嘴!”司紫厲聲喝道,“你以為你是誰?”她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。
端昭猛地轉頭,對著司紫怒吼:“一個下人,也敢插嘴?”
這句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。柳紫眼中怒火驟起,手中長鞭揚起,發出一聲尖銳的破空聲。
柳婉婉眼疾手快,一把抓住鞭子,“不可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“放手!”司紫怒不可遏,試圖掙脫柳婉婉的手。
燁蕓連忙上前攔住她,“司紫姐,她是將軍,東陵王最重軍紀。”她的聲音里帶著懇求。
“我管她是誰!”司紫掙扎著,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,“讓我抽她一鞭子!”
柳婉婉奪過長鞭扔還給她,“先回去,我和她說幾句話。”她的語氣平靜,卻讓人不敢違抗。
司紫接過長鞭,一鞭子抽在地上,地面瞬間裂開一道深溝,直延伸到篝火邊。周圍的士兵們倒吸一口冷氣,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。
“你最好把她罵個狗血淋頭,不然我還要來找她算賬!”司紫丟下這句話,憤然離去。
看著司紫憤然離去的背影,端昭呆立在原地。她難以置信地盯著地上的裂痕,心中掀起驚濤駭浪。那道裂痕深可見底,邊緣整齊如刀削,顯示出使用者驚人的功力。
秦東陽不知何時走到端昭身邊,目光復雜地看著柳婉婉。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動,映出一片晦暗不明的神色。
“所以,這真的是一場戲?”他沉聲問道,聲音里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動搖。
柳婉婉冷冷一笑,眼中映著跳動的火光,“二位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?區區一場比試,犯得著在你們面前演戲嗎?”
她的目光掃過端昭和秦東陽,帶著一絲譏諷,“還是說,你們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讓我費盡心思去設局?”
端昭上前一步,冷笑道:“端昭明明站著不動任你刺了一槍,這不是做戲是什么?”
柳婉婉的目光在端昭臉上停留片刻,忽然輕笑一聲,“端將軍,你是在質疑衛校尉的武藝,還是在質疑我的實力?”
這句話讓端昭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。質疑端昭?那可是金甲軍中數一數二的高手。質疑柳婉婉?她剛剛敗在柳婉婉手中,更沒有這個資格。
夜風徐徐,吹動著篝火,火光在眾人臉上跳動。端昭看著柳婉婉那張平靜的臉,心中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。她迅速調整姿態,挽住秦東陽的手臂,臉上浮現出一抹嬌媚的笑容。
這樣的表情,在從前的她看來是最為不齒的。可此時此刻,她顧不得那么多了。
“不錯,我確實敗給了你。武功不如你,這一點我認。”端昭靠在秦東陽身邊,聲音中帶著幾分刻意的溫柔,“但望龍關之戰,首功是我的。皇上賜婚,秦哥對我一片深情,這些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。”
篝火噼啪作響,照亮了她略顯蒼白的臉色。端昭抬起下巴,眼中閃過一絲得意,“就算你上了戰場,立下再大的功勞,官職再高,但我始終是大梁最耀眼的女戰神,是秦東陽的夫人。這些,你永遠也取代不了。”
柳婉婉眉梢微挑,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。她的目光掠過端昭緊握秦東陽的手,又落在那張略顯做作的臉上。“秦夫人的位置,我不在意。大梁最強女戰神的稱號,我更不稀罕。”
她把玩著手中的梨花槍,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。“從你說出那番貶低女子的話起,我就看不起你。功勞再大,品性不端,終究是個小人。”
“呵。”端昭強撐著笑容,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,“開始說我品性不好了?這不正說明你在意嗎?否則何必如此刻薄?”
夜風吹動她的發絲,遮住了眼中的慌亂。她繼續道:“你敢說你上戰場不是為了壓我一頭?存了這樣的私心,哪有半點為國盡忠的誠意?這一點,你永遠也比不上我。”
柳婉婉握著梨花槍,神色散漫。月光為她鍍上一層清冷的光暈,襯得她愈發出塵。“太把自己當回事,是病,該去看大夫。”
說完,她轉身便走。長發隨風飄揚,衣袂翩躚,仿佛下一刻就要乘風而去。
“你!”端昭氣急,對著她的背影喊道,聲音中帶著幾分歇斯底里,“你敢說不是這樣?”
柳婉婉連頭都沒回,在火光搖曳中,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長。
端昭渾身發抖,緊緊抱住秦東陽,聲音中帶著哭腔:“秦哥,你不會離開我的吧,對不對?”她的指尖冰涼,仿佛要將最后一絲溫暖抓在手中。
秦東陽望著那道已經消失的身影,苦笑著說:“不會。”聲音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疲憊。
端昭撲進他懷里哭泣,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。“她不過是...不過是出身比我好罷了。”聲音中滿是不甘和嫉妒。
秦東陽垂下雙手,不再摟著她。心中一片冰涼,她輸了,卻怎么都不愿承認。
他望著懷中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女子,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和可憐。她曾經的豪爽,她曾經的坦蕩,她曾經的豪邁,原來都是假的。這個認知讓他心如刀割。
就這樣吧,嘆息一聲,他攙扶著端昭往營帳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