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,將在校場進行一場生死攸關的比試。贏了,端昭便是金甲軍副統領。輸了,她不僅要受軍棍之罰,更要丟盡顏面。
秦東陽急匆匆趕到端昭的營帳,帳外守衛剛要阻攔,就被他一個眼神瞪了回去。
“你瘋了不成?”他一把拉住正在整理鎧甲的端昭,聲音里帶著焦急,“我見過柳婉婉出手,她的武功不是你能想象的。那日與端昭一秦,她根本沒有使出全力!”
端昭系著護腕的手頓了頓,抬頭看向秦東陽。營帳里光線昏暗,但她的眼神卻異常明亮。
“秦哥,你太小看我了。”她繼續調整著護腕的松緊,“這不僅僅是一場比試,更關系到我們的未來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秦東陽皺眉。
端昭放下手中的動作,環顧四周后壓低聲音:“你想,我們在望龍關立下大功,可皇上和兵部卻遲遲不給安排。若能得到金甲軍副統領之位,回京后便是實打實的軍中重將,誰還敢小覷我們?”
秦東陽的眉頭皺得更緊:“你想得太簡單了。朝堂之上,沒有這么容易......”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端昭打斷他的話,嘴角掛著自信的笑容,“況且,柳婉婉的武功我早看透了。她與端昭那一戰,不過是......”
“你太自信了。”秦東陽一把抓住她的肩膀,“若是輸了,你知道后果有多嚴重嗎?不只是軍棍那么簡單!”
端昭任由他抓著自己的肩膀,目光卻堅定如鐵:“秦哥,你放心。若真輸了,我便回去為你洗手作羹湯。”
話雖如此,但她眼中的戰意絲毫未減。這一戰,她志在必得。
營帳外傳來陣陣喧嘩,似乎是士兵們已經在準備比試場地。端昭拿起放在一旁的長劍,輕輕撫過劍鞘。
秦東陽看著她的動作,欲言又止。最終,他重重嘆了口氣:“你要小心。”
端昭點點頭,推開帳簾走了出去。陽光正好,照在她的鎧甲上,反射出耀眼的光芒。遠處,已經有不少將士聚集,等待著這場即將開始的對決。
軍營中央的空地上,柳婉婉已經等在那里。她一身戎裝,英姿颯爽,手中梨花槍在陽光下泛著寒光。看到端昭走來,她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
端昭手持長劍而立,戰袍在風中獵獵作響。她冷眼打量著對面的柳婉婉,目光中帶著幾分輕蔑。
“今天我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,讓你知道不是什么草包都能當將軍的。”
柳婉婉淡淡道:“別說廢話了,放馬過來。”
這時,蕭如雪的聲音突然響起:“柳婉婉!”他將劉大勇手中的長棍扔了過去,“不用梨花槍,就用這個。”
柳婉婉一把接住木棍,將梨花槍拋還給蕭如雪。她深深看了東陵王一眼,應道:“是。”她心里明白蕭如雪的用意。刀劍無眼,若是用梨花槍,她怕自己會控制不住那股仇恨,一槍取了端昭的性命。
端昭見狀卻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,臉上的笑意瞬間凝固:“用棍子?好啊,既然你這么自信,就別怪我不客氣了。”她手中的長劍在火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。
若是個光明磊落的人,見對手放棄兵器,自然也該以棍對棍。但端昭不能這么做。她輸不起,一旦敗了,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黑暗。這就是她和柳婉婉最大的區別——命運從一開始就不公平。既然注定不公,那她又何必講什么江湖道義?
秦東陽站在人群中,眉頭緊鎖。他回想起柳婉婉之前與他過招時的身手,又想起她和端昭那一場比試中的詭異招式。但他很清楚,端昭絕對不能輸。一旦輸了,就算她在西陲戰場上拼死廝殺,也休想得到半點軍功,反而要受五十軍棍之罰。
想到這里,他忍不住喊道:“端昭,沉著應戰!”
話音剛落,一顆石子破空而來。秦東陽舉刀一擋,將石子擊飛。順著方向望去,正對上司紫憤怒的目光。他心中不悅,卻也懶得理會。
隨著劉大勇一聲“開始”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中二人身上。
“端將軍,狠狠教訓她!”
“端將軍威武!”
喝彩聲此起彼伏,震得空氣都在顫動。端昭身形一縱,凌空躍起,雙手握劍,朝柳婉婉當頭劈下。這一劍沒有任何花哨的招式,只有純粹的力量與速度。從這個角度劈下,無論柳婉婉往哪個方向躲閃,都難逃被劍鋒劃傷的命運。
在場的士兵們都覺得這一劍快得驚人,換作是他們,根本避不開。但柳婉婉并未躲閃,她雙手握棍,橫在身前,穩穩接住了這勢大力沉的一劍。
按理說,鋒利的劍刃加上巨大的力量,足以將木棍劈成兩段。然而那根普通的木棍,此刻卻仿佛化作了一根鐵棍,不僅完好無損,反而在金屬相擊的清脆聲響中,震得端昭虎口發麻,險些握不住劍柄。
端昭心中一驚,還未來得及收招,柳婉婉已經欺身而上。木棍在她手中仿佛活了過來,化作一條靈蛇,左右翻飛,攻勢凌厲。端昭連連后退,手中長劍不斷格擋,火星四濺。
“這怎么可能?”端昭心中驚駭,“一根普通的木棍,怎么能有如此大的力道?”
柳婉婉的每一擊都精準無比,招招直指端昭的要害。端昭雖然勉強招架,但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。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,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。
“砰!”
一聲悶響,端昭手中的長劍被震飛出去,深深插入地面。木棍抵在她的咽喉處,冰冷的觸感讓她不敢動彈。
場中一片寂靜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誰也沒想到,這場比試會以如此快的速度結束,更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。
“你輸了。”柳婉婉收回木棍,轉身就要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