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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沈府的新線索

蘇妙彩站在玄衣司的廊下,望著庭院里那株老槐樹出神。

“蘇姑娘。”一名衙役匆匆跑來,“大人請你過去。”

她收回思緒,整了整衣襟大步流星地走向大堂。

陸崢正坐在那里,案幾上的茶水已經涼了,顯然是思慮已久。堂內燭火搖曳,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。

陸崢抬眼看向門口,“沈文遠來了沒有?”

“回大人,已在外候著。”

他點點頭,示意讓人進來。沈文遠踏入大堂時,神色間帶著幾分疲憊,顯然這幾日為父親的事操心不少。

“本官有事相詢。”陸崢開門見山,語氣沉穩中帶著不容置疑。

沈文遠立即收斂了倦意,正色道:“大人請說。”

“二月前,令尊可曾去過玉峰山?”陸崢的目光緊緊盯著對方的面容,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。

這問題來得突然,沈文遠眉頭微蹙,似在回憶:“那時正值春日,家父確實喜歡踏青,應是去過的。只是我并未隨行。”

他頓了頓,“大人為何突然問起這個?”

陸崢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指向一旁:“錢博文可在其中?”

商場浮沉多年的沈文遠瞬間察覺到不對勁,眼神閃爍了一下:“大人的意思是,家父與錢博文之死,皆與玉峰山有關?”

陸崢并未多言,這事牽連甚廣,若只是簡單詛咒,還不足以定論。且以沈家勢力,貿然透露恐生事端。

沈文遠見陸崢不愿多說,識趣地道:“容我回府詢問管家。”說罷,轉身快步離去,背影顯得有些倉促。

蘇妙彩站在一旁,看著沈文遠離去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她總覺得沈文遠知道些什么,只是不愿說出來。

錢博文遺體已運回玄衣司。蘇妙彩二話不說,卷起袖子幫著搬運尸體。她雖是女子,卻絲毫不避臟累,動作麻利得很。

陸崢看著她的背影,不禁暗自點頭。這月俸二兩銀子確實不虧,就是這丫頭說話太過犀利,時常噎得人說不出話來。

不多時,沈府派人送來三名隨從。這三人與死去的錢博文,正是當日陪同沈陸山上山之人。他們站在堂下,神色各異,有的緊張,有的強裝鎮定。

“可知為何來此?”陸崢居高臨下地問道,聲音不疾不徐,卻自有一股威嚴。

三人面面相覷,齊聲搖頭。

陸崢也不兜圈子:“兩月前,你們可隨沈陸山上過玉峰山?”

三人臉色驟變,眼神閃爍,顯是想起了什么不愿提及的事。堂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。

為首的周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,硬著頭皮道:“是有此事。老爺春日喜游山,我們幾個隨行伺候。”

“那日可有異事?”陸崢的目光在三人臉上逐一掃過。

三人異口同聲:“并無異常。”

回答如此整齊,顯然是早有串通。蘇妙彩在一旁冷笑,這三人怕是把實話藏在了肚子里。

陸崢忽然話鋒一轉:“回山后,沈陸山賞你們每人十兩銀子,可有此事?”

周明一愣,隨即道:“確有此事。老爺體恤我們辛苦。”

蘇妙彩正想著該動刑逼供,卻見陸崢揮手示意放人。她愕然,這就完了?

陸崢緩緩起身,語帶寒意:“提醒諸位,這是玄衣司大堂,依大梁律例,作偽證者,黥為城旦舂。”

三人聞言,面如土色,雙腿微微發抖。

“帶他們去確認死者身份。”陸崢又道。

蘇妙彩眼前一亮,這才是真正的殺招。在審訊方面,她最擅長用尸體震懾嫌犯。

停尸房內陰森可怖,油燈的光影在墻上搖曳,更添幾分詭異。錢博文的尸體慘狀尤甚,被白布蓋著,輪廓猙獰。蘇妙彩猛地掀開白布,三人嚇得直往后縮。

“看清楚,可是錢博文?”蘇妙彩語氣輕快,仿佛在說什么趣事,“這位兄弟也是命苦,被馬踩斷了十幾根肋骨,跟竹竿似的,啪啪作響呢。”

她說著,還用手指輕輕敲了敲尸體的胸口。

周明下意識摸了摸胸口,冷汗順著臉頰滑落。另外兩人更是臉色慘白,似乎隨時都會暈倒。

門外的捕快強忍笑意。方才驗尸時明明沒這么夸張,這丫頭倒會添油加醋,把氣氛渲染得格外恐怖。

“怎么樣?”蘇妙彩踱步到三人面前,“想起什么來了嗎?”

周明咽了咽口水,目光躲閃:“沒...沒什么好說的。”

“是嗎?”蘇妙彩笑瞇瞇地道,“那咱們就在這兒慢慢聊,反正時間多得很。”

蘇妙彩站在尸體旁,眼神冰冷。陰沉的天色透過窗欞灑進來,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。房間里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腐朽氣息,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
“這些骨頭斷裂后形成的尖刺,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。”她的聲音平靜得可怕,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死者的胸口,“每一根斷裂的骨頭都成了致命的兇器。”

哪三人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,腦海中浮現出那些骨刺刺穿內臟的畫面。屋內昏暗的光線下,死者蒼白的面容顯得格外猙獰。

“他在地面上痛苦地扭動身體時,體內的骨刺會不斷攪動內臟。”蘇妙彩繼續說道,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,“外表看不出傷痕,但內里早已被攪得稀爛。這種痛苦,恐怕生不如死。”

身旁的周明臉色發白,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
“當了這些年仵作,還是頭一次見到死得這么慘的。”蘇妙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,“想必是作孽太多,才落得如此下場。”

門外的捕快們面面相覷,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。微風吹過,燭火搖曳,在墻上投下詭異的影子。

“我...我們能走了嗎?”周明終于忍不住開口,聲音里帶著幾分顫抖。他平日里雖然也經常見些血腥場面,但今天這具尸體實在太過駭人。

“走吧。”蘇妙彩揮了揮手,目光依舊停留在尸體上,“天黑了,玉峰山那邊不太平,小心點。最近總有些不干凈的東西在作祟。”

三人連忙逃也似的離開,生怕多待一刻。屋外的空氣讓人覺得格外清新,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。

夜幕悄然降臨,韓砂和錢領帶回了重要消息。衙門的燈火通明,映照著他們疲憊的面容。

“那幅畫的作者,是柳如意父親的徒弟譚峰輝。”錢領一邊擦著額頭的汗,一邊說道,“此人以前在荷花潭邊擺攤畫畫,畫技了得,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。但自從柳家出事后就消失了,仿佛人間蒸發一般。”

“消失了?”我皺眉,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。

“對,據說為人斯文內向,不喜歡跟人打交道。”錢領嘆了口氣,“平日里除了畫畫,幾乎不與外人來往。有人說他性情古怪,經常一個人對著湖面發呆。”

陸崢坐在案前,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,眼神深邃。屋內燭火搖曳,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。

“去查這個譚峰輝。”他沉思片刻后開口,“上個月就已經發現了,就不可能憑空消失。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,總會留下蛛絲馬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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