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他是誰嗎？保衛科副科長孫青波是他親哥！你他娘的連這都不知道就敢亂來？”
周圍的人群一片嘩然，那漢奸頭青年更是臉色煞白，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。
公安見事情已經有了定論，也懶得再管。領頭的沖戴哥打了個招呼就準備離開，臨走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孫青山一眼。
“走吧青山，帶你去見食堂主任。”戴哥笑著說，“正好他這兩天還在發愁肉的事。”
孫青山點點頭，和歐德勝他們一起推著地排車跟上。身后傳來那漢奸頭青年的求饒聲，他被兩個保衛科干事架走了，想必后面有他受的。
食堂主任徐胖子，一個身高一米八多，膀大腰圓的胖子。見到孫青山一行人，立刻笑得見牙不見眼。
“哎呀，孫老弟可算來了！”徐胖子搓著手說道，“我們食堂正缺肉呢！這兩天工人們都在抱怨呢！”
孫青山暗自好笑，這徐胖子八成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，說話的語氣明顯比平常熱絡了許多。
“徐主任客氣了，我們打了頭熊羆和只梅花鹿，想著場部需要就送來了。”孫青山笑著說，“要是價錢合適，以后常來。”
“需要需要！”徐胖子連連點頭，“以后有獵物盡管送來，按市場價收！保證給你最好的價錢！”
經過一番討價還價，最后定下熊羆肉六毛一斤，鹿肉八毛一斤。六百多斤熊羆肉，一百多斤鹿肉，總共賣了五百塊錢。
這個價格已經超出預期，更重要的是徐胖子表示以后只要有獵物都可以送來。在這個物資還不那么豐富的年代，找到一個穩定的銷路實在是難得。
“青山，你放心，以后場部的肉就跟你們長期合作了。”徐胖子笑呵呵地說，“要是價錢上有什么問題，咱們還可以商量。”
孫青山點點頭，心里已經開始盤算起來。有了這個銷路，以后打獵就不用愁賣不出去了。而且有了木廠這層關系，再遇到類似今天這樣的事也能輕松應對。
“青山，以后有事直接找我。”臨走時戴哥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眼神中帶著幾分關切，“你大哥那邊我也會說一聲，讓他放心。”
孫青山點點頭，心里暖暖的。在這個年代，找到一個穩定的銷路和靠譜的關系，比什么都重要。這一趟雖然開始有點波折，但結果卻是意外的好。
回去的路上，歐德勝忍不住說道：“青山，咱們這次是因禍得福啊！”
“是啊，”孫青山望著遠處漸漸西沉的太陽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，“有了這個銷路，咱們以后的日子就好過多了。”
孫青山拿著條子去財務室領錢時，心里不禁有些恍惚。這筆意外之財來得突然，讓他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。財務室的燈光有些昏暗，照在手中的錢票上，泛著一層淡淡的黃色。
“這錢……”他低頭數著，指尖微微顫抖。不是因為激動，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在心頭縈繞。
徐主任這次確實幫了大忙，不過這份人情倒不用他操心。大哥孫青波自會處理，畢竟兩人都在木廠共事。想到這里，孫青山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。
論起級別，孫青波還要比徐主任高上一截。徐主任不過是個食堂主任，連個正式級別都沒有，這活兒就是打零工唄。這種微妙的關系，在體制內走動起來反而更方便些。
“走吧。”他將錢收好，轉身對等在門外的歐德勝等人說道。
初秋的陽光斜斜地灑在木廠機關大院的水泥地面上，幾片落葉隨風打著旋兒。孫青山帶著一行人穿過院子，腳步匆匆地往皮匠店趕去。
皮匠店里彌漫著一股皮革的特殊氣味，一位花白頭發的老人正低頭忙活，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來。他的眼睛雖然渾濁，但透著一股精明勁兒。
“幾位要做什么皮具？”老皮匠放下手中的活計，擦了擦手問道。
孫青山往前走了兩步：“打算整四個睡袋，再給這位姑娘做個坎肩。”他指了指身后的戴春燕。
“睡袋？”老皮匠眉頭微皺，眼中閃過一絲遲疑，“這個還真沒做過。”
孫青山早有準備，從懷里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圖紙：“我畫了圖，瞅瞅這事兒靠譜不。”
老皮匠接過圖紙，在昏暗的燈光下仔細端詳。他的手指在紙面上輕輕滑動，時而點頭，時而輕聲咕噥。圖紙上不僅有整體結構，連細節尺寸都標注得清清楚楚。
“能做！”老皮匠終于抬起頭，眼中閃過一絲贊許，“你們是用自己的皮子，就用咱這兒的材料？”
孫青山朝門外招呼一聲，小柱和鐵漢抱著狼皮走了進來。皮子堆在柜臺上，散發著淡淡的野性氣息。
“好皮子啊！”老皮匠眼前一亮，手不自覺地撫摸著狼皮，“初雪后的狼皮，毛色又厚又亮。”
他拿起一張仔細檢查，手指在皮面上來回摩挲：“槍法真準，就頭上一個彈孔，皮子完整得很。這樣的皮子，做出來的東西保暖又耐用。”
“材料能搞定四個睡袋不？”孫青山問道，眼中帶著一絲期待。
老皮匠笑著點頭：“夠夠夠，四個睡袋加一個坎肩，用六張就成。剩下的還能再做點別的。”
“那剩下的能給我們四個也做件坎肩不？”孫青山眼睛一亮。
老皮匠站起身，目光在幾人身上掃過：“沒問題，量個尺寸就行。”
接下來的時間里，老皮匠忙著給每個人量尺寸。他的動作很麻利，一邊量一邊在本子上記錄。
“睡袋十二塊，五件坎肩十塊一共二十二。”老皮匠合上本子，“七天后來取，保證讓你們滿意。”
從皮匠店出來，孫青山一行人又去了貿易站。這個年代的貿易站就是個小型百貨商店，日常用品應有盡有。
“買點火柴、手電筒電池。”孫青山一邊說一邊在貨架間穿梭，“再來點鹽和醬油，山上用得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