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出事
- 重生1978
- 小小泥鰍
- 2305字
- 2025-05-08 10:13:36
孫青山沒去湊這個熱鬧,留在家里繼續處理藥材。秋日的陽光漸漸西斜,院子里的影子越拉越長。
“幫忙把笸籮搬進屋,”他叫住準備離開的小柱鐵漢,“這藥材可經不起凍。”兩人連忙應聲,動作麻利地把裝滿藥材的笸籮一個個搬進屋。
等把所有事情都安頓妥當,天色已經暗了下來。戴春燕依依不舍地告辭,她的目光在孫青山臉上流連,似乎有千言萬語想說,卻最終化作一聲輕輕的“再見”。
孫青山望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暮色中,心里一陣溫暖。夜風吹來,帶著深秋特有的涼意,卻驅散不了他心中的暖意。
屋里就剩下他和十一條狗。孫青山先把狗都喂飽,看著它們狼吞虎咽的樣子,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。這些忠實的伙伴,陪他走過了多少風風雨雨。
等狗都吃飽了,他又把'桃花'、'大黑'和三雷放出去遛遛。三條狗歡快地奔向院外,尾巴搖得像個撥浪鼓。夜色中傳來它們的腳步聲,時遠時近。
孫青山站在院子里,看著滿天繁星。秋夜的涼風吹過,帶來遠處的炊煙味道。他深吸一口氣,開始準備晚飯。今天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回放,特別是戴春燕的身影,讓他心頭泛起陣陣漣漪。
而在他看不見的角落,異變陡生。
斷崖峪的風呼嘯而過,卷起滿地枯黃的落葉,天空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。
大山深處,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天際,驚得樹梢上的山雀四散而逃。
“快跑!”錢建陽聲嘶力竭地喊著,臉上寫滿了驚恐。他的額頭滲著冷汗,雙手握著獵槍的指節已經發白。
可是為時已晚。
那頭體型龐大的黑熊已經從洞穴中沖了出來,漆黑的毛發根根豎起,猩紅的眼睛里閃爍著嗜血的光芒。
八條獵狗像是發了瘋一般,完全不顧主人的呼喊。它們齜牙咧嘴,呲著尖牙,爭先恐后地朝著黑熊撲去。
“該死!都給我回來!”錢建陽大吼,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。
獵狗們早已失去理智,有的咬向黑熊的后腿,有的撕咬它的身體,更有膽大的直接跳上黑熊的背部,死死咬住它的后頸。
混亂中,錢建陽錯過了最佳的射擊時機。他急切地調整著瞄準的角度,卻被地上的枯枝絆了一下,重重地摔倒在地。
“哥!”錢建虎的喊聲中充滿了恐懼。
黑熊咆哮著,揮動著如鐵錘般的巨掌。一條花斑獵狗被拍中腹部,慘叫著飛出去好幾米遠,重重摔在巖石上,再也沒有爬起來。
錢建陽想要爬起來,但他的腳踝傳來劇烈的疼痛。就在這短暫的遲疑間,黑熊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。
“砰!”一聲槍響。
子彈擦著黑熊的耳朵飛過,激怒了這頭龐然大物。它張開血盆大口,露出鋒利的獠牙。
“不!”錢建虎絕望地大喊。
鮮血飛濺,染紅了周圍的落葉。錢建陽的頭骨被黑熊一掌拍碎,眼中還殘留著難以置信的神色,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。
“畜生!”錢建虎淚流滿面,手中的獵槍因憤怒而顫抖。
一條體型較大的墨子死死咬住黑熊的耳朵,卻被它一爪子掏進了肚子。黑熊張口一咬,“嘎巴”一聲就捏斷了墨子的脊椎。
慌亂中,錢建虎連開三槍。第一槍打空,后面兩槍雖然命中了黑熊的身體,卻都沒有擊中要害。
黑熊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,鮮血從它的傷口處流出,但這似乎只是讓它變得更加暴怒。它轉身朝錢建虎撲來,每一步都讓地面微微震動。
“完了!”錢建虎心頭一片冰涼,本能地轉身逃命。
黑熊的速度遠超想象,幾個跨步就追到了近前。要不是剩下的幾條獵狗前仆后繼地阻攔,錢建虎恐怕早就命喪當場。
即便如此,他的后背和大腿還是被黑熊的利爪撕開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。鮮血不斷涌出,浸透了他的衣物。
山路崎嶇,錢建虎跌跌撞撞地往村子方向逃竄。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,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暈厥。
鮮血染紅了身后的小路,他的意識開始模糊。視線中的景物時而清晰時而模糊,耳邊傳來陣陣轟鳴。
“只要...只要能遇到一個人...”錢建虎喃喃自語,腳步越來越沉重。
可是這片區域空無一人。他們早先就放出要去斷崖峪打獵的消息,沒人敢來這邊打擾。
最后的記憶,是村西那座熟悉的楊柳灣。錢建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爬上橋頭,然后就再也支撐不住了。
生命的火焰,就此熄滅。
直到傍晚時分,村民們從村委會領完肉回來,才發現了他的尸體。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村子,哭聲此起彼伏。
錢有德老人顫抖著雙手,看著被抬回來的幾條受傷的獵狗,眼中噙滿淚水。
“青山啊,”他哽咽著說,“這三條受傷的狗就交給你了。能救活最好,救不活就找個地方好好埋了吧。它們也是為了救主人...”
說到這里,老人再也說不下去了。
孫青山看著炕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傷狗,它們身上都帶著觸目驚心的傷口,有的還在微弱地嗚咽著。
“叔,您放心。”他輕聲說道,“這些狗,我一定盡力救。明天,我和德勝叔一起進山,一定要為樹文哥他們報仇。”
看著錢有德蹣跚離去的背影,孫青山從醫藥箱中取出銀針,開始給重傷的狗做急救。他的動作很輕柔,生怕加重它們的痛苦。
孫青山彎下腰,仔細檢查著眼前三條傷痕累累的狗。月光下,它們的傷口猙獰可怖,血跡已經凝固成了暗褐色的痂。
“錢家的狗,果然都是好手。”孫青山目光凝重,輕輕撫摸著其中一條黃狗的腦袋。狗兒虛弱地嗚咽了一聲,沾血的尾巴微微搖晃。
檢查過程中,他發現除了表面的撕裂傷,這些狗的骨頭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骨折。雖說狗不比人,沒法把脈診斷內傷,但他爹當年打獵時摸索出的那幾處狗身上的竅穴,倒是可以用來針灸。
“先處理外傷吧。”孫青山輕聲自語,從墻角拿出那個陳舊的鋁制飯盒。打開盒子的瞬間,刺鼻的酒精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。
他動作輕柔地清理著傷口,每一針每一線都格外謹慎。狗兒們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善意,除了偶爾因疼痛發出低沉的嗚咽,都出奇地配合。
“別怕,很快就好。”他一邊安撫著狗兒們,一邊繼續著手上的工作。
夜深人靜,屋內只剩下縫合針穿過皮肉的細微聲響。孫青山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,但手上的動作始終穩定而精準。
終于,三條狗的外傷都處理完畢,他又給每條狗都打了一支青霉素。這才將它們小心翼翼地抱到西屋的炕上,和自己的三條獵狗桃花、大黑、三雷作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