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涼的溪水打在手上,孫青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。他一邊洗刷,一邊琢磨著更好的辦法。
“這么多鹿脫角,光靠人工洗,得洗到什么時候?”他自言自語道。
遠處傳來歐德勝的喊聲:“青山,你看這窩棚位置行不行?”
孫青山直起腰,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。三個人正忙著砍樹搭架子,窩棚的雛形已經初具規模。
“往里面挪兩步!”他喊道,“那邊背風!”
夕陽西下,山谷里漸漸暗了下來。孫青山架起火堆,開始準備晚飯。今晚是山雀湯配烤雞,這可是他的拿手好菜。
“青山,你說這些鹿脫角,得熬多久才能成膠?”歐德勝蹲在火堆旁問道。
孫青山往火堆里添了根柴,火光照亮了他略顯疲憊的臉:“按老方子,得熬七七四十九天。”
“這么久?”小柱驚呼,“那咱們豈不是得在山里住一個多月?”
鐵漢也皺起眉頭:“可這深山里,糧食都快吃完了,哪能待這么久?”
歐德勝看了看四周漆黑的山林,沉默片刻:“要不,咱們換個法子。”
“什么法子?”三人齊聲問道。
“把鹿脫角洗干凈剁碎,塞進麻包背走。”歐德勝解釋道,“反正別人也看不出來是什么。”
歐德勝的提議讓孫青山陷入沉思。他望著眼前堆積如山的鹿脫角,眉頭微皺。山谷里寒氣逼人,遠處的林間不時傳來野獸的嘶吼,讓人不由得心生警惕。
“在這深山老林里待個三五天還行,一周也能湊合,但要是再久......”孫青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,目光掃過四周陡峭的山壁。
歐德勝搓了搓凍得發紅的手,湊近篝火:“那咱們就抓緊時間,能挖多少是多少。”
“行,一切就照你的意思來。”孫青山站起身,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,“先把能找到的鹿脫角都挖出來,實在太多就分批運回去。”
夜色漸深,篝火映照下的山谷顯得格外寂靜。孫青山望著跳動的火苗,思緒不由得飄向往事。上一世在部隊時,他在南方熱帶雨林里訓練一個月都能扛得住。可現在不同了,他的心態變了,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,陪著媳婦孩子,享受平凡生活的溫暖。
“青山哥,這些要不要繼續泡著?”小柱指了指鍋里的鹿脫角碎塊,打斷了孫青山的思緒。
“不用泡了,直接全力挖鹿脫角。”孫青山果斷道,“洗干凈后剁碎裝袋就行。”
幾人立即行動起來。鍋里泡著的鹿脫角碎塊被撈出來控水,裝進麻袋。孫青山繼續負責做飯,歐德勝則帶著小柱和鐵漢去洗刷新挖出來的鹿脫角。
山風呼嘯,帶著刺骨的寒意。孫青山往鍋里添了些柴火,熱氣騰騰的香味很快飄散開來。
“青山哥,這味道真香!”鐵漢放下手中的活計,使勁嗅了嗅。
“快去洗手,馬上就能吃了。”孫青山笑著應道,熟練地盛出四碗熱氣騰騰的肉湯。
吃過晚飯,幾人都睡不著,干脆點起篝火和火把,繼續挖掘洗刷。月光灑在山谷里,照亮了他們忙碌的身影。直到九點多,才終于收工。
“青山哥,這睡袋真是絕了。”躺在窩棚里,小柱翻來覆去地感嘆,“這么冷的天,一點都不覺得冷。”
孫青山笑著拍了拍睡袋:“那可不,狼皮縫的,就是睡雪地里也不怕冷。”
“青山哥,你說這山谷里的鹿脫角得有多少啊?”鐵漢突然問道,“我們挖了這么多,感覺連表面的都沒挖完。”
“這地方是鹿群脫角的老窩了。”孫青山解釋道,“光咱們這片就有一二百頭鹿,一年一脫角,積累下來可不得了。”
話音未落,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凄厲的狼嚎。小柱和鐵漢頓時緊張起來,下意識地往孫青山身邊靠了靠。
“青山哥...那是狼叫聲吧?”小柱的聲音有些發顫。
“放心,狼不會來的。”孫青山語氣平靜,“就算來了,也是給咱們送狼皮的。”
深山的夜晚屬于野獸,狼、豹子、猞猁都會出來覓食。對膽小的人來說確實嚇人,但對孫青山這樣經驗豐富的獵人而言,這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。
夜深了,窩棚里漸漸響起均勻的呼吸聲。孫青山卻還醒著,望著窩棚外若隱若現的月光,思緒萬千。
第二天一早,孫青山被生物鐘叫醒。他輕手輕腳地鉆出睡袋,活動了下筋骨。解決完生理問題,洗漱完畢,練了幾遍拳,這才開始準備早飯。
“嘎!”
一聲清亮的鷹啼突然劃破晨曦。
“金雕!是金雕!”小柱一下子從睡袋里躥了出來,激動地指著天空。
孫青山抬頭望去,只見一只體型碩大的金絲雕正在天空中盤旋,翅膀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。這是他重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這種神龍山特有的巨型金雕,不由得也看得入神。
“青山,你看它飛的軌跡。”歐德勝也醒了,眼中閃著興奮的光芒,“窩應該在羊角峰頂上。”
作為一個老獵人,誰不想架鷹牽狗?那可是男兒夢寐以求的豪情。
“明年春天上山看看。”孫青山若有所思,“弄兩只幼崽回來養。”
“哈哈,正合我意!”歐德勝一拍大腿,“我們家族曾經馴養過猛禽,老爺子傳下來的古董鷹套還在家放著!”
“就純銅的?你爺爺也沒給你留個金的玉的。”孫青山打趣道。
“我家幾輩子都是種地的,哪來的金玉臂鞲?”歐德勝認真地糾正,“兄弟你可別亂說。”
“你這都要當富農合作社社長了,還想著養金雕呢?”
“當社長和養金雕又不沖突!”歐德勝梗著脖子反駁。
“行了,你們快洗漱吧。”孫青山笑著搖搖頭,“我去做飯。”
早飯很簡單,苞米茬子粥配饅頭和咸菜。吃完后,孫青山和歐德勝一起洗刷鹿脫角。小柱和鐵漢見狀,也加入了進來。
山谷里回蕩著叮叮當當的敲擊聲,偶爾夾雜著幾聲說笑。到了晚上,塞滿了好幾個大布袋。見兩人跟不上挖掘的進度,小柱和鐵漢也加入了洗刷的隊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