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道上，一聲凄厲的嘶鳴劃破寂靜。
孫青山之前活捉的那個大個子倒在血泊中，鮮血染紅了周圍的積雪。它的胸口還在微微起伏，但已經活不了多久了。
孫青山沒有理會它，而是仔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。這里是青山灣、玄嶺溝和赤岫三個公社的交界處，地勢復雜，常年無人管理。正因如此，這里成了山匪們最喜歡的地盤。
鐵漢正躲在一棵大樹后，時不時朝天上放一槍。他的手有些發抖，顯然還不適應這種場面。
“媽的，這小子槍法真準。”遠處傳來低聲的咒罵。
四個人影分散在幾棵大樹后，不時探頭觀察形勢。他們都穿著厚實的棉襖，腰間別著長刀，手里握著步槍。從裝備來看，絕對不是普通的獵人。
“兄弟，你就一個人，我們四個。”為首的一個大漢扯著嗓子喊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誘哄，“只要你把槍交出來，我們保證放你離開！”
孫青山靠在樹干上，手指輕輕摩挲著槍托。這種把戲他見得多了，山匪的話向來都是放屁。大山深處最危險的從來都不是野獸，而是人心。
“頭兒，這小子不對勁。”一個瘦高個低聲說道，“普通獵人哪有這么準的槍法？”
“閉嘴！”為首大漢呵斥道，“就算他是個神槍手，咱們這邊正好湊成一桌麻將。”
孫青山已經摸到一個有利位置。他仔細觀察著對方的動向，腦海中浮現出上輩子在戰場上的經驗。
遠處的積雪反射著刺眼的陽光，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。一只烏鴉在頭頂盤旋，發出不祥的叫聲。
“媽的，剛才那槍聲...”一個山匪低聲嘀咕，“這小子肯定不是一個人！”
“怕個屁！”為首大漢啐了一口，“老子在這一帶混了這么多年，什么場面沒見過？”
孫青山嘴角微微上揚。他靠在樹干上，緩緩舉起槍，瞄準了為首大漢露出的半個腦袋。
砰！
一聲清脆的槍響，為首大漢的腦袋如同被砸碎的西瓜，紅白之物四濺。他的身體僵直了一下，然后重重地倒在雪地上。
“老三！”
“他娘的！”
剩下三人頓時亂了陣腳。他們沒想到對方會突然出手，而且一槍就干掉了他們的頭目。
孫青山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。他迅速轉移位置，又瞄準了另一個目標。
砰！
又一個山匪應聲倒地，腦袋開了花。鮮血染紅了他身下的積雪，散發出腥臭的氣味。
這種爆頭的感覺，讓孫青山想起了上輩子在戰場上的日子。那時候的他，就特別喜歡一槍爆頭。這不僅能立即解決敵人，還能震懾其他人。
“大哥饒命！”
“爺爺我們投降！”
剩下兩個山匪嚇破了膽，聲音都帶上了哭腔。他們蹲在樹后，渾身發抖。
孫青山沒有應聲，而是悄無聲息地轉移到另一個位置。他朝鐵漢打了個手勢，示意他配合自己。
“想活命就把槍扔出來！”鐵漢立刻會意，大聲喝道。
兩個山匪只是不停求饒，卻死死握著槍不肯扔。孫青山從他們顫抖的聲音中聽出了破綻——這幫狗東西在等機會反擊。
戰場上的直覺告訴他，真正害怕的人和裝出來的求饒完全不同。真正投降的人會立即扔掉武器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死死抱著。
寒風呼嘯而過，樹枝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。孫青山開始橫向移動，很快找到了一個能看到其中一個山匪的位置。
距離大約二百米，風速不大，視線良好。
砰！
一聲槍響，那山匪的大腿中彈。鮮血噴涌而出，染紅了他的褲子。
“啊！”慘叫聲還未落下。
砰！
第二槍直接爆頭。他的身體向后一仰，重重摔在地上，濺起一片雪花。
最后一個山匪徹底崩潰了，扔掉槍就想逃。他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跑去，但積雪太厚，每一步都很吃力。
砰！
一朵血花在雪地上綻放。最后一個山匪也倒下了，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，就再也不動了。
“鐵漢，下去看看！”孫青山保持警戒，讓鐵漢去檢查情況。
鐵漢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，用槍托戳了戳每具尸體，確認他們都已經死透了。
等確認安全后，孫青山才走到山道上。鐵漢正扶著樹干嘔吐不止，顯然是第一次見這種場面。
“習慣就好。”孫青山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在這種地方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”
孫青山開始搜查四具尸體。除了四支槍、一些彈藥和獵刀外，背包里還有熊膽、紫貂皮、狐貍皮和人參。
這些東西都不是新鮮的，有些甚至已經開始發霉。
孫青山眉頭一皺，這意味著這伙人之前已經打劫過其他獵人。他們只是想順手再干一票，結果碰上了自己這個硬茬子。
“鐵漢，把值錢的東西都收起來。”孫青山吩咐道，“其他的都燒掉。”
他們在路邊生起一堆火，把四具尸體的衣物全部燒掉。濃煙升起，散發出難聞的氣味。至于尸體，夜里的野獸會解決的。
孫青山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，想起了上輩子戰場上的點點滴滴。那時候的他，就是這樣一次次在生死邊緣游走。
這一世他依然不會手軟。因為在這種地方，仁慈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殘忍。
天色漸暗，寒風呼嘯。孫青山和鐵漢收拾好東西，向山下走去。在他們身后，那堆火還在燃燒，火光映紅了半邊天空。
烏鴉在頭頂盤旋，發出凄厲的叫聲。這是一個血腥的下午，但對生活在這片大山中的人來說，這樣的事情再平常不過了。
鐵漢扶著一棵白樺樹，彎腰嘔吐。胃里翻江倒海，喉嚨火辣辣地疼。他從沒想過，第一次見血會是這樣的場景。
遠處的雪地上，幾具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，鮮血染紅了皚皚白雪。六條獵犬圍著尸體轉悠，時不時發出低沉的嗚咽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