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霸王眼珠骨碌一轉，目光落在一旁站得筆直的無聲身上：“那讓無聲去砸。”

無聲站在那里，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家少爺。他身形挺拔，眉目如刀，只是此刻眼底閃過一絲無奈。

“要是無聲沒空，”小霸王繼續道，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，“等我考完再去也成。逃不了，遲早要被抓個正著，非得讓這黑心老板跪地求饒不可！”

柳韻看著眼前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家伙，忍俊不禁。這都城第一紈绔的名號，倒是名副其實。雖然處事方式粗暴了些，但意外的管用。

“那若是有人總找你麻煩，打了他反而會更加糾纏不休，你又該如何？”柳韻突然問道，目光灼灼地盯著小霸王。

“簡單，”小霸王伸手抓過桌上的桃子咬了一口，汁水四濺，“讓無聲偷偷去打，不讓他知道是我就行了。”說著，還得意地沖無聲眨了眨眼。

無聲：“......”

他默默地站在那里，心想自己的武狀元頭銜，怕是要變成打手頭銜了。

“若是對方還不知悔改呢？”柳韻繼續追問，眼中帶著幾分考驗的意味。

“那就天天打唄，”小霸王理直氣壯地說道，桃子汁順著下巴滴落，“打到他下不了床，揍得他連走路的勁兒都沒了，看他還敢不敢作惡。”

柳韻和青紅對視一眼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幾分躍躍欲試。這主意，聽著還真有幾分可行。

就在這時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。“澤少爺的考試結束了。”門外傳來通傳聲。

小霸王一個激靈站起身，衣袖一揮打翻了茶盞。他顧不得收拾，轉身又抓了個大桃：“我哥也得分一份。”說完一溜煙跑沒了影。

涼亭內安靜了片刻，青紅忍不住笑出聲來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，在地上灑下一片斑駁的光影。

“這孩子，”柳韻也跟著笑道，“現在想事情倒是周全了不少。”她的目光追隨著小霸王離去的方向，眼中滿是溫柔。

“雖然還有些莽撞，但聽著就是痛快。”青紅笑道，隨手拿起帕子擦拭著被打翻的茶水。

柳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：“那就按他說的辦，實在不行，就借無聲一用。”說著，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無聲一眼。

屋內，褚承澤正對著被收走的考卷發愁，眉頭緊鎖。他總覺得沒有發揮好，特別是最后那道題，似乎有更好的答案。這時褚玉清蹦蹦跳跳地進來，將大桃遞到他面前。

“哥，歇會兒，嘗嘗這桃子，可甜了。”小霸王的聲音里帶著討好的意味。

褚承澤接過，有氣無力地道了聲謝。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桌上的白紙上，仿佛要將它盯出個洞來。

柳韻緩步走進屋來，一眼就看出了小承澤的心事。她輕聲安慰道：“這不過是測試而已，不必太過在意。距離下月的月考還有時間，慢慢來。”

褚承澤聽了這話，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松下來。他抬頭看了眼柳韻，眼中帶著幾分感激。

小霸王卻已經按捺不住，在屋內來回踱步：“我也要考，我要考哥哥的試卷！”他嚷嚷著，仿佛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。

新的試卷很快送上來，可小霸王卻傻眼了。他抓耳撓腮，坐立不安，額頭漸漸沁出汗珠。桌上的試卷仿佛成了一塊燙手的山芋。

褚玉清盯著手中的試卷，眉頭緊鎖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紙張邊緣。窗外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來，在他面前的桌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
這不對勁。

他抬頭看向錢星河，聲音里帶著幾分不確定：“是不是拿錯了？”說話時，他的手指微微顫抖，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。

錢星河站在書案旁，微微俯身，拿過試卷仔細核對。他的目光在紙張上逐行掃過，最后搖了搖頭：“沒錯，就是這套。修少爺上回的考試剛結束不久，拿了院第一，聯考第十九。”

他將試卷遞給一旁的褚承澤，動作輕柔，生怕驚擾了此刻屋內微妙的氣氛。

褚承澤接過試卷，紙張在他手中發出細微的沙沙聲。他剛要開口，卻對上了弟弟受傷的眼神。那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寫滿了難以置信，眼眶微微發紅，仿佛被全世界背叛了一般。

“哥，真的嗎？”小霸王的聲音有些發顫，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底氣。他坐在那里，肩膀微微耷拉著，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。

褚承澤心里一軟，放下試卷，走到弟弟身邊。他輕聲道：“玉清，你別著急。這些難題對你來說還是太深奧了，不代表你學不會。”說著，他伸手想揉揉弟弟的頭發，卻被褚玉清躲開了。

“有什么區別？”褚玉清撅起嘴，眼神閃爍著不甘，“反正都是不會。”他的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

柳韻站在一旁，看著這一幕，心里暗嘆。陽光透過她身后的窗戶，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。這小子就是得吃點苦頭，才能明白天外有天的道理。不過她沒有出聲，免得這會兒刺激到這個敏感的小家伙。

“你想想看，”褚承澤在弟弟身邊蹲下，與他平視，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，“你這幾個月進步多快？我敢說，一個月后你就能做出這套題。”他的聲音里帶著鼓勵，眼神真誠。

“真的？”小霸王眼睛亮了起來，像是黑夜里突然看到了一絲光明。
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褚承澤認真地看著他，“看在我們的交情上，就給我點面子吧，讓我一個月好不好？要不然以后我可就要被你甩得太遠了。”

褚玉清咬著下唇思考著，眼神在試卷和哥哥臉上來回游移。最后，他想了想，覺得為了哥哥，讓一個月也不是不行。

“好吧。”他甜甜地笑了，露出兩個小酒窩。

錢星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。這世上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這么快哄好小霸王的人了。他不由得感嘆，這對兄弟之間的默契，確實讓人羨慕。

柳韻看著這一幕，心里有些好笑。陽光下，她能清楚地看到小霸王眼中閃爍的光芒。這小兔崽子，也就是在承澤面前才會這么乖巧。

書房里安靜了一會兒，只聽得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。私教們正在認真地改著試卷，時不時交頭接耳，低聲討論著什么。

褚玉清坐在椅子上，雙腿晃來晃去，時不時偷瞄一眼正在批改的老師們。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敲打著桌面，發出輕微的咚咚聲。

終于，私教們改完了試卷。

“兩位公子都是甲。”錢星河站起身，正色宣布道。

“那我排第幾？”褚玉清立刻從椅子上蹦了起來，興奮地問，“能不能拿院第一？”他的眼睛亮晶晶的，滿是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