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揭穿
- 穿成侯府繼母,我開精英班卷科舉
- 三年的往事
- 2281字
- 2025-05-07 19:46:26
柳韻伸出手,指尖輕輕觸碰果實表面。觸感微涼,卻不似尋常荔枝那般自然。
“這荔枝確實不錯,”柳韻端起果盤,笑吟吟地說,“我看這顆最大最紅的,你來嘗嘗如何?”
褚玉清臉色瞬間變得慘白,后退了半步:“我...剛剛吃了好多,現在吃不下了?!?
“是嗎?”柳韻不動聲色,“那就小的吧。承澤,給你弟弟剝一顆?!?
褚承澤聽話地拿起一顆荔枝,認真地剝起來。陽光下,他的側臉溫潤如玉,渾然不知自己正在做什么。
“哥,別剝了!”褚玉清終于忍不住喊道。
屋內氣氛陡然凝固。褚承澤的手停在半空,不解地看向自己的弟弟。
“怎么,這荔枝有問題?”柳韻瞇起眼睛,語氣依舊平和,卻讓人不寒而栗。
褚玉清咬了咬牙,梗著脖子道:“這盤荔枝是壞的?!?
褚承澤手中的荔枝掉在了地上,發出一聲悶響。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弟弟,眼中的光彩逐漸暗淡:“你...你騙我?”
柳韻看著少年受傷的眼神,心中一痛。這孩子對弟弟的信任,就這樣被無情地打碎了。
“承澤,你先回去吧?!彼p聲說。
褚承澤紅著眼圈,深深看了弟弟一眼。那眼神中包含著太多情緒:失望、傷心、不解。最終,他什么都沒說,轉身離開了。
“我知道錯了還不行嗎!”褚玉清氣呼呼地說,“反正你也沒吃到!”
柳韻搖搖頭:“你傷害的不是我,是你哥哥?!?
“我怎么傷害他了?明明是你在挑撥離間!”褚玉清雙手緊握成拳,指節發白。
“他把你當親弟弟,視你如珍寶?!绷崌@了口氣,“而你,卻把他當成傷害我的工具。你可曾想過,如果我真的吃了這些荔枝,他會背上什么樣的罪名?”
褚玉清愣住了。他的眼神開始動搖,顯然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。
他確實沒想那么多,只是覺得讓哥哥送東西,柳韻一定會毫無防備地收下??涩F在想來,如果計劃成功,受到最大傷害的反而是最信任他的哥哥。
“我...我不是故意的...”他低下頭,聲音悶悶的,帶著幾分懊悔。
“去祠堂跪著反省吧?!绷嵽D身走向窗邊。
“憑什么!”褚玉清梗著脖子,倔強地說,“你又不是我娘!你沒資格管我!”
話音剛落,外面傳來仆人急促的腳步聲:“夫人,澤少爺自個兒往祠堂里去了。說是要為弟弟的過錯承擔責任?!?
褚玉清的臉瞬間漲得通紅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。他張了張嘴,想說什么,卻又說不出口。
柳韻背對著他,望著窗外的庭院。
“你哥哥總是這樣,把你的過錯攬在自己身上?!彼p聲說,“可是玉清,他不可能永遠這樣保護你。”
褚玉清站在原地,雙拳緊握又松開。他的眼神不斷變化,似乎在進行著激烈的思想斗爭。
“讓開!”最終,他咬著牙沖了出去,“我去祠堂!”
青紅看著少年的背影,不禁莞爾。這個平日里桀驁不馴的小少爺,終究是有良心的。
“夫人真是高明?!彼袊@道,“這一招以退為進,讓清少爺自己認識到錯誤?!?
柳韻搖搖頭:“不是我高明,是承澤的真心打動了他。有時候,最有力的教育不是說教,而是讓他看到別人為他付出的真心。”
她走到桌前,將那盤荔枝倒進了垃圾桶。
外面旺子一臉擔憂地追上去:“小公子去哪兒?”
“找褚承澤!”
推開祠堂的門,撲面而來的香火氣息讓他微微皺眉。果然,褚承澤正跪在蒲團上,背影筆直如松,仿佛一尊雕塑。
祠堂里光線昏暗,只有幾縷陽光從窗欞間透進來,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香爐里的香快要燃盡了,青煙裊裊上升,在空氣中畫出優美的弧線。
“你跪這做什么?”褚玉清走到褚承澤身邊,氣呼呼地說,“明明是我設計要害柳韻的,關你什么事?”
褚承澤緩緩轉過頭,眼神復雜地看著他。少年的眉眼清秀,此刻卻帶著一絲疲憊:“若不是夫人及時發現,我就會成為幫兇。這同樣是我的過錯?!?
“什么幫兇......”褚玉清翻了個白眼,“你這書讀得,怎么比春曉還迂腐!”
褚承澤沒有反駁,只是輕聲說:“一天一夜。我要在這里跪一天一夜?!?
“你瘋了吧!”褚玉清瞪大眼睛,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,“晚上怎么睡覺?”
“贖罪本就不該考慮安逸?!瘪页袧傻穆曇羝届o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褚玉清氣得直跺腳,轉身就要走。但走到門口又停下了腳步,站在那里躊躇了片刻。陽光從門縫里透進來,在他腳邊畫出一道細長的光線。
突然,他轉身沖回來,“噗通”一聲跪在了褚承澤旁邊的蒲團上。膝蓋撞在堅硬的蒲團上,傳來一陣鈍痛,但他咬著牙沒吭聲。
褚承澤驚訝地看著他:“你......”
“哼!”褚玉清別過臉,不讓褚承澤看到自己發紅的眼眶,“我是主謀,你都跪了,我要是不跪,豈不是太沒擔當了?”
褚承澤欲言又止。最后只是輕聲說:“天黑前你就回去吧,夜里太涼。”
“你不走我就不走!”褚玉清倔強地說。
祠堂里陷入沉默。偶爾有仆人經過,都會驚訝地張望一番。香爐里的香完全燃盡了,只剩下一縷若有若無的香氣在空氣中飄蕩。
才半個時辰,褚玉清就坐不住了。他從來沒有這么安靜地待過這么久,膝蓋酸痛,背也開始發酸。他東摸摸西看看,數完了頭頂上百來個牌位的名字,又開始數房梁上的蜘蛛網,實在無聊得緊。
“喂,”他忍不住開口,聲音里帶著幾分煩躁,“你覺得無聊嗎?”
褚承澤卻沒有接他的話茬,而是問了一個讓他措手不及的問題:“這幾天,你叫我哥,就只是為了讓我幫你送荔枝?”
褚玉清一愣。他沒想到褚承澤會這么問。陽光透過窗欞,在褚承澤的側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,襯得他的表情愈發晦暗不明。
確實,他喊“哥”的時候,心里想的就是要讓褚承澤幫忙。就像他平時撒嬌喊祖母“最疼我的祖母”一樣,不過是為了達到目的罷了??墒乾F在,看著褚承澤受傷的眼神,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陣愧疚。
祠堂里又安靜下來。褚承澤不再說話,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無聲的答案。香案上的燭火輕輕搖曳,在墻上投下搖晃的影子。
褚玉清卻越發不安起來。他偷偷瞄了褚承澤好幾眼,見對方始終目視前方,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,心里更加難受了。那種難受不是因為膝蓋的疼痛,而是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情緒,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心口,讓他喘不過氣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