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個無賴！”李睿指著褚玉清的鼻子罵道，臉漲得通紅，“考不好，就直接把榜單撕個粉碎，你還要不要臉！”

“呵，”褚玉清冷笑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譏諷，“我考不過你？就憑你那點本事，也配跟我比？”他的聲音里帶著顯而易見的不屑。

柳韻看著這一幕，心中已有了幾分猜測。她的目光在李睿臉上停留了片刻，注意到他眼神中閃過的一絲慌亂。

以她對褚玉清的了解，這個驕傲的少年雖然桀驁不馴，但絕不會因為一次考試成績就如此失態。那孩子驕傲歸驕傲，但從不會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。

除非...這成績有問題。

“都別吵了！”院長的聲音響起，打斷了劍拔弩張的氣氛。

“院長，”柳韻開口道，聲音平靜中帶著幾分篤定，“不如我們先看看試卷？”

院長捋了捋胡須，目光在兩個少年身上來回掃視，最后點頭同意。幾人隨即來到了存放試卷的房間。

房間里彌漫著淡淡的墨香，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堆放整齊的試卷上。當院長從中抽出褚玉清的試卷時，柳韻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了。

“好字！”院長贊嘆道，“玉清這次的字跡格外工整啊。”

柳韻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。她的手指輕輕撫過試卷上的字跡，心中已經有了答案。

她太了解那個小霸王了。

那孩子的字，就像他的性格一樣狂放不羈，每次作業都被她批評字跡潦草。哪里會有這般規整的筆跡？這分明是另一個人的手筆。

“夫人，”褚承澤在一旁低聲道，眼中閃過一絲擔憂，“李睿考了第二名，這不合常理。他平日里連前十都進不了。”

柳韻微微頷首，心中已有了計較。她注意到李睿站在角落里，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。

“院長，能否讓李睿和玉清當場寫幾個字？”她提議道，語氣平和但不容拒絕。

李睿聞言立刻跳了起來，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：“憑什么？這是在質疑我嗎？”

“心虛了？”柳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，目光如刀。

房間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起來。陽光依舊溫暖，卻驅散不了這份沉重。

在褚承澤的勸說下，褚玉清最終同意了。他拿起筆，在紙上寫下了幾行字。

那字跡，歪歪扭扭，大小不一，筆畫狂放，與試卷上的工整字跡判若兩人。

院長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，他的目光在兩份字跡間來回比對，最后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
李睿有些發抖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，他強作鎮定地辯解道：“搞不好就是故意把字寫得跟鬼畫符似的，或者換手寫的！”

褚承澤站在書案前，目光冷冽如霜，緩緩掃過面前的試卷。紙上的字跡歪歪扭扭，與他記憶中弟弟的筆跡天差地別。他抬眼看向李睿：“我弟弟用的是右手。”

“鬼知道這家伙是不是個左手黨！”李睿的聲音陡然拔高。

柳韻倚在雕花木椅旁，靜靜觀察著這一幕。李睿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多，眼神閃爍不定，明顯心虛。她輕輕撫摸著椅背上精致的花紋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。

“院長大人，”她柔聲開口，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，“不如讓玉清再寫一遍試卷上的內容，同時也請李睿寫一遍。再對比一下玉清和第二名的試卷筆跡如何？”

話音剛落，褚玉清立刻跳了起來，小臉漲得通紅：“憑什么跟第二名比？我肯定是第一！”他雙手叉腰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。

柳韻轉頭看向這個氣鼓鼓的小家伙，眼中閃過一絲寵溺：“因為第一名比你強。”

“胡說！”褚玉清氣得直跺腳，“給我看看誰才是這次的學霸！”

“你看個大頭鬼。”柳韻輕笑著搖頭。

褚玉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，只能瞪大眼睛看著柳韻，小臉上寫滿了不服氣。

褚承澤看著這一幕，眉頭微皺。他的目光在弟弟和柳韻之間來回游移，心中暗嘆。這個時候弟弟居然還有心思跟夫人斗嘴，也不知是該說他心大，還是該說他天真。

院長從書架上取出李睿的試卷，才一打開，整個人就愣在原地。紙上的字跡丑得驚人，每一行都頂格寫，字跡歪歪扭扭，就像一群醉醺醺的螞蟻在紙上爬過。但最令人震驚的是，這字跡竟與褚玉清剛才寫的一模一樣！

“來人！”院長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氣，“把閱卷的夫子叫來！”

李睿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血色。他的雙腿微微發抖，不得不扶住身旁的書架才能勉強站穩。

褚玉清卻仍在執著地嚷嚷著要看第一名的試卷。他蹦蹦跳跳地圍著柳韻轉圈，完全沒注意到房間里凝重的氣氛。柳韻無奈地看著這個鬧騰的小家伙，心想這孩子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了。

院長又讓李睿當場寫了一段話。李睿咬著牙，故意寫得歪七扭八，手上的動作明顯做作。院長看著他這副樣子，冷笑一聲：“不必裝了，老子去年的試卷還整理得清清楚楚呢，一對比就知道真假。”

這句話仿佛一記重錘，徹底擊垮了李睿最后的防線。他的身子晃了晃，差點跌倒在地。

很快，閱卷夫子被帶了進來。那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，一進門就雙膝跪地，聲音顫抖：“是...是李睿給了我二兩銀子，我一時糊涂...”

“二兩銀子？”褚玉清氣得眼睛都紅了，“就二兩銀子就敢動我的成績？”他握緊小拳頭，一副要沖上去理論的架勢。

柳韻連忙示意褚承澤按住他，生怕這個小祖宗鬧出什么事來。她蹲下身，輕聲安撫道：“別急，讓院長處理。”

院長的臉色陰沉得可怕，當場宣布了處罰：閱卷夫子被開除，李睿被逐出書院。

新的月考榜單很快出來，褚玉清的名字赫然在第二名的位置。這個結果讓他更加不服氣了。

“我不服！”他立刻嚷嚷起來，小臉漲得通紅，“給我看看誰才是這次的學霸！我倒要看看是誰比我厲害！”

院長無奈，只好讓人把周星叫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