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賤民
- 穿成侯府繼母,我開精英班卷科舉
- 三年的往事
- 2181字
- 2025-05-07 19:46:26
他不服氣地盯著兩人,可柳韻直接閉目養神,根本不理會他。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,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褚承澤見狀,連忙將食盒推到褚玉清面前:“你先吃。”他的動作小心翼翼,生怕惹惱了這個脾氣古怪的兄長。
小霸王高傲地扭過頭:“哼,誰稀罕。”話雖這么說,但他的眼睛還是忍不住往食盒瞥。
馬車在崎嶇不平的路上顛簸,車輪碾過石子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。褚玉清被晃得東倒西歪,他死活不愿碰到柳韻,只好抓著褚承澤的衣袖保持平衡。
“砰!”
馬車猛地一顫,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狠狠撞擊,仿佛撞上了什么東西。
三人同時摔倒,柳韻更是一頭撞在車窗上。她的發髻散了幾縷,平日里一絲不茍的形象頓時有些狼狽。
“夫人!”褚承澤連忙爬起來查看,臉上寫滿了擔憂。
柳韻揉著額頭,眉頭微蹙:“我沒事。青紅,外面怎么回事?”
“夫人,撞到一個小孩了!”青紅焦急的聲音傳來,伴隨著外面嘈雜的人聲。
柳韻臉色一變,立刻掀簾下車。她的動作干脆利落,完全不像個養尊處優的貴婦人。
兩兄弟也跟著跳下來。褚玉清難得沒有抱怨,反而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。
只見前方躺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小男孩,滿臉是血,正艱難地支撐著身體。他的眼神中透著幾分驚恐,就像一只受傷的小獸。
“別動!”柳韻急忙喊道,聲音里帶著少有的焦急。
那孩子卻像受驚的兔子,一骨碌爬起來就往小巷子里跑。他的動作雖然踉蹌,卻異常敏捷。
侯府的小廝追了上去,街上頓時亂作一團。路人紛紛駐足觀望,指指點點。
褚玉清皺眉:“這孩子怎么跑得這么快?該不會是做了什么壞事吧?”
柳韻瞥了他一眼:“七歲以下的孩子就算殺人也不用負刑責。”
“那要是誅九族的事呢?”小霸王不依不饒。
柳韻語塞。這小霸王,偏偏在這種時候這么機靈。她穩了穩心神:“陛下多年未曾誅過九族,你就不能往好處想想?”
“是他自己做賊心虛!”褚玉清梗著脖子爭辯,臉漲得通紅。
“你從哪看出他心虛了?”柳韻反問道,眼神銳利。
“我...早就心知肚明了!”小霸王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,底氣明顯不足。
柳韻冷笑:“要是冤枉了人呢?”
“不可能!我褚玉清要是冤枉他,我就把名字倒著寫!”他的聲音里帶著孩子氣的倔強。
“好,那就跟上去看看吧。”
貧民窟的小路坑洼不平,柳韻看著前面兩個孩子追逐的身影,心中不由得一陣擔憂。寒風呼嘯著穿過狹窄的巷道,卷起地上的枯葉和碎紙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。
玉清平日里養尊處優,哪里來過這種地方?可此刻他卻難得沒有抱怨,一心一意地追著那個受傷的孩子。他的衣角沾上了泥水,華貴的靴子也早已蒙塵,但他似乎渾然不覺。
血跡在地上斷斷續續地延伸,一滴一滴,越來越大。暗紅的痕跡在泥濘的地面上格外醒目,像是一條通向未知的詭異路標。
“得快些了。”柳韻輕聲說道,她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。
那孩子傷得不輕,從他蹣跚的腳步和不時發出的低吟就能看出來。柳韻不由加快了腳步,裙擺被泥水濺濕也顧不上了。
狹窄的巷子里只容兩人并行,墻壁上斑駁的痕跡訴說著歲月的滄桑。褚承澤對這里熟悉得很,即便血跡時斷時續,他也知道那孩子的去向。畢竟,這里是他長大的地方。
每一個轉角,每一處暗巷,都承載著他的記憶。破舊的木門后傳來嬰兒的啼哭,遠處飄來一陣飯菜的香氣,還有那些衣不蔽體的孩子們,蹲在墻角玩著泥巴。這一切都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。
玉清跟在后面,一路上踢開了不知多少破爛,撞散了多少蛛網。他從未如此專注地追逐過什么人。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少爺此刻顧不上嫌棄這骯臟的環境,眼中只有前方那個踉蹌的身影。
“那邊!”褚承澤突然指向一個陰暗的角落。
在堆積如山的雜物后面,他們終于找到了那個孩子。小男孩倒在地上,單薄的衣衫已經被鮮血染紅。他像一只受傷的小獸,一次次掙扎著想要爬起來,卻又一次次無力地跌倒。
玉清站在原地,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孩子。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景,心中泛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。那種感覺既像是憤怒,又像是心疼,還夾雜著些許困惑。
褚承澤已經沖上前去,他的動作輕柔而小心,生怕驚到了這個受傷的孩子。
“別動了,你傷得太重。”他輕聲安撫道,聲音溫和得像是在哄一只受驚的小貓,“大夫馬上就到,我們幫你。”
誰知這句話像是踩到了小男孩的逆鱗,他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,一把推開褚承澤。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閃爍著野獸般的戒備和恐懼。
“啊!”
聽到褚承澤的驚呼,玉清立刻沖了上去。他平日里打架經驗豐富,三兩下就制住了那個拼命掙扎的孩子。但這一次,他沒有用往日那般粗暴的手段,而是盡量控制著力道。
“別動!”玉清威脅道,聲音里卻少了幾分平日的傲慢,“我可不會手下留情。”
柳韻趕到時,正好看到這一幕。
“玉清!你們這是怎么了?”她快步上前,想要勸阻這場混亂。
小男孩突然放聲大哭起來,那聲音撕心裂肺,仿佛要將所有的痛苦都傾瀉而出:“求求你們別為難我...我吃不起藥...我還要養活妹妹...”
他的頭重重地撞向地面,額頭很快就滲出了血。那絕望的模樣,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。
玉清愣住了。他從未想過,有人會因為付不起醫藥費而拼命逃跑。這個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孩子,眼中竟是如此深重的絕望。
寒風呼嘯,小男孩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衣衫,臉上滿是凍瘡。他的手臂瘦得像是枯枝,卻仍在不停地掙扎著。
褚承澤看著這一幕,心中泛起陣陣酸楚。他知道這種感覺,知道這種無助和絕望。當年的他,不也是這樣嗎?
他二話不說,解下自己的大氅裹在了小男孩身上。布料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巷子里格外清晰。
“阿嚏!”他打了個大大的噴嚏,寒風無情地吹著他單薄的衣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