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予歡立刻不樂意了，“怎么就不算創(chuàng)業(yè)了？我可是投資了好幾百萬呢！”

“那是買房子裝修！”謝之遠笑道，“能一樣嗎？”

沈予歡轉(zhuǎn)向楚聞晏，一臉正色，“你這特助太沒見識了，建議換人。”

“確實需要歷練。”楚聞晏認真地說。

謝之遠目瞪口呆，“楚總？”

沈予歡得意地看著謝之遠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“你就是我超市的第一位黑名單客人，以后別想進我店門！”

“誰稀罕！”謝之遠冷哼一聲，“你那偏僻地方，求我我都不去！”

韓雅蕓站在一旁，看著眼前這一幕鬧劇，心中五味雜陳。她不明白，為什么嚴老師會選擇沈予歡這樣一個看起來毫無誠意的人做學生。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那套文房四寶嗎？

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沈予歡隨手寫下的幾個字上。那些字跡看似隨意，卻自有一番韻味，與她那端正工整的小楷形成鮮明對比。或許，這就是所謂的天賦吧。

嚴墨軒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，輕聲說道：“雅蕓啊，書法不在于規(guī)矩，而在于神韻。你的字太過規(guī)整，反而失了靈氣。”

韓雅蕓低下頭，眼眶微微發(fā)紅。她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，可十幾年來，她一直在努力做一個完美的“韓家人”，把自己束縛在規(guī)矩里，生怕走錯一步。

楚聞晏看著這一幕，若有所思。他轉(zhuǎn)向沈予歡，“你那邊還缺人手嗎？”

“缺啊。”沈予歡眨眨眼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，“要不要來兼職？包吃包住，待遇從優(yōu)。”

謝之遠差點跳起來，“楚總，您該不會是認真的吧？”

“為什么不能認真？”楚聞晏反問，“體驗生活也是一種歷練。”

嚴墨軒看著這群年輕人的互動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。他端起茶杯，輕輕抿了一口，目光深邃。年輕真好啊，可以有無限的可能，不必被條條框框所束縛。

沈予歡原以為拜師就是一句話的事。

無非就是交點學費，磕個頭，喊聲師父。

可她這位新任師父嚴墨軒卻給她來了個大的。

“什么？要在非遺展上舉行拜師禮？”沈予歡瞪大了眼睛，一臉難以置信。

嚴墨軒捋著花白的胡須，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：“正好借此機會宣傳一下傳統(tǒng)民俗。現(xiàn)在的年輕人，對傳統(tǒng)文化越來越淡漠了。”

沈予歡心里直打鼓。她本就不是個喜歡張揚的性子，平日里開個小超市都是能躲就躲，這下可好，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拜師。

就在她還在為拜師禮發(fā)愁時，楚聞晏推門而入。他手里拿著一份文件，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：“這是國風綜藝的書法老師合同，這算是給書法比賽獲獎?wù)叩亩Y物。”

沈予歡接過合同，紙張微涼的觸感讓她心里一顫。她仔細翻看著合同內(nèi)容，越看越覺得不對勁。眉頭不自覺地蹙起，像是在解一道難題。

“文旅部門策劃的節(jié)目，那些明星不得搶破頭？”她抬起頭，眼中帶著疑惑，“這么重要的名額，就這樣隨便當獎品送人？”

楚聞晏倚在紅木書案旁，桃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：“這些大牌都是沖著熱度來的，但節(jié)目的核心在于真材實料的人才。”

“哦，我明白了。”沈予歡恍然大悟，眼睛一亮，“就是說明星都是花瓶唄。”

楚聞晏輕笑一聲，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：“聰明。”

沈予歡轉(zhuǎn)了轉(zhuǎn)眼珠子，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合同邊緣：“那這合同，我能送人嗎？我有個朋友，雖然不是樣樣精通，但絕對不是花瓶。”

一旁的謝之遠立刻皺眉，聲音里帶著不贊同：“不行！這可是楚氏投資的重點項目，每個嘉賓都要嚴格選調(diào)的。”他的目光在沈予歡和合同之間來回掃視，仿佛在防備什么。

誰知楚聞晏卻輕輕擺了擺手：“可以考慮，把對方資料給我看看。”

“楚總就是通情達理！”沈予歡眉開眼笑，轉(zhuǎn)頭看向謝之遠，“不像某些人，死板教條。”

謝之遠一口氣憋在胸口，臉色由白轉(zhuǎn)紅，又由紅轉(zhuǎn)青。他張了張嘴，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，只是攥緊了拳頭。

回到家后，沈予歡癱在沙發(fā)上，開始為拜師禮發(fā)愁。她對古代禮儀一竅不通，這下可怎么辦？

客廳里，生門化作的小鸚鵡在一旁撲騰著翅膀，羽毛在燈光下泛著五彩的光澤：“帶我去！帶我去！”

“你去干什么？”沈予歡側(cè)頭看著這只聒噪的鳥兒。

“吃席！”小鸚鵡理直氣壯地說，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轉(zhuǎn)個不停。

沈予歡眼珠一轉(zhuǎn)，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：“想出門可以，幫我看店如何？”

“你居然想把這么萌的小鳥當寵物圈養(yǎng)！”小鸚鵡撲棱著翅膀，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，“我可是天地靈物，怎么能做這種粗活？”

“一個萬年老妖精，裝什么嫩呢？”沈予歡翻了個白眼，“平時吃我的、住我的，現(xiàn)在幫個忙就推三阻四？”

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，最后各自冷哼一聲。沈予歡繼續(xù)翻著拜師禮的資料，小鸚鵡則飛到豪華鳥籠里生悶氣，時不時發(fā)出幾聲不滿的鳴叫。

夜色漸深，沈予歡的書桌上堆滿了資料。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，看著手機上的時間，已經(jīng)凌晨兩點了。

“拜師六禮：謁見禮、問名禮、納采禮、納吉禮、納征禮、親迎禮......”她喃喃自語，“這不是和古代的婚禮差不多嗎？”

第二天一早，沈予歡換上一件新旗袍。這是林蕙當初給她做的八套旗袍中最正式的一件，暗紋繡著祥云紋樣，既莊重又不失優(yōu)雅。

當她來到非遺展現(xiàn)場時，整個人都驚呆了。

展館門口搭起了紅色的拱門，上面掛著“拜師大典”的橫幅。兩側(cè)擺放著古色古香的花籃，香爐里裊裊升起檀香。展館內(nèi)，身著漢服的工作人員來回穿梭，布置著最后的細節(jié)。

這陣仗，也太大了吧？

沈予歡站在門口，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。她深吸一口氣，握緊了手中的拜師禮單。

就在這時，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：“怎么，我們的準弟子還沒準備好？”

沈予歡轉(zhuǎn)身，看到楚聞晏正含笑看著她。他今天穿了一身深藍色的中式立領(lǐng)套裝，襯得整個人越發(fā)挺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