飯后，兩人在商場里閑逛。蘇蕓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，逛起街來卻健步如飛。沈予歡看著自己最近急劇縮水的小金庫，不由得放慢了腳步。

慕容煜送的那一箱子首飾還沒戴完，她對奢侈品興趣不大，只想買幾雙舒服的運動鞋。看著櫥窗里琳瑯滿目的商品，她的目光掠過那些價格不菲的包包，徑直走向運動專區。

“予歡，你看這個包怎么樣？”蘇蕓站在一家奢侈品店門口，指著櫥窗里的限量款。

沈予歡搖搖頭，“太貴了，而且不實用。”

“你現在可是老板娘了，怎么還這么節儉？”蘇蕓撇撇嘴。

“正因為如此，我更要精打細算。”沈予歡輕聲說，“開店不是小事，我得為將來考慮。”

逛了一圈下來，蘇蕓手里提滿了購物袋，而沈予歡只買了兩雙運動鞋。看著蘇蕓手中琳瑯滿目的戰利品，沈予歡不禁莞爾。

“要不要去別的地方看看？”蘇蕓有些不好意思，以為沈予歡是嫌這里太貴。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沈予歡環顧四周，突然眼睛一亮，“那就去美妝區吧，我的眼霜快用完了。”她拉著蘇蕓往電梯走去。

美妝區的柜姐們熱情地圍了上來，香水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。沈予歡正在認真研究產品說明書，突然一個人影從旁邊沖過。

“讓讓！讓讓！”

沈予歡本能地往旁邊躲，卻還是被對方的鉚釘包劃破了旗袍。布料撕裂的聲音格外刺耳，一道長長的口子裂開，露出她白皙的腰肢。周圍的人紛紛側目。

她重心不穩，一個不小心碰上了剛來的那位女顧客。那位女士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套裝，妝容精致，氣質優雅。

“啊！”那位女士驚呼一聲，踩著高跟鞋后退了兩步。

“對不起，您沒事吧？”沈予歡連忙扶住對方，真誠地道歉。她的手緊緊拽著破損的旗袍，試圖遮掩裂口。

“怎么可能沒事？”一個穿西裝的工作人員冷著臉說，眼神里帶著輕蔑，“駱小姐差點摔倒，你這是把商場當菜市場了？”

這時，剛才撞人的女孩又跑了回來，她扎著雙馬尾，嚼著口香糖，手里拿著一個限量版香水。“駱姐姐，我買到了！”她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香水。

沈予歡冷笑一聲，目光如刀，“那我收回道歉。是這位小姐撞的我，才導致我撞到了駱小姐。”她松開拽著旗袍的手，任由裂口暴露在眾人視線中。

商場里的燈光明亮，照在沈予歡身上，勾勒出她清瘦的輪廓。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芒在她臉上投下細碎的光斑，襯得她肌膚如玉。

她低頭看著自己腰間那道刺眼的裂痕，纖細的手指輕輕撫過破損的布料。這可是她最喜歡的一件旗袍，用的是宮廷貢品級的絲綢，每一針一線都是老師傅手工縫制。布料細膩柔滑，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，可此刻卻被那道猙獰的裂痕破壞了完美。

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幾分，路過的顧客紛紛駐足觀望，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。

“對不起啊，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楚婉婉的聲音聽起來一點誠意都沒有，她甚至連頭都沒抬，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著。

沈予歡抬眼，目光落在對方漫不經心的臉上。楚婉婉穿著一身名牌，脖子上戴著價值不菲的項鏈，舉手投足間都透著驕縱。

“你覺得這樣的道歉，夠嗎？”沈予歡的聲音很輕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。

楚婉婉這才不耐煩地抬起頭，眼神里滿是輕蔑：“喂，我都道歉了，你還想怎樣？不就是一件破旗袍嗎？”

一旁的駱小姐看不下去了，從包里掏出幾張錢遞過來：“這是兩千塊，足夠買件新衣服了。趕緊拿著錢走人吧，別在這里丟人現眼。”

沈予歡沒有接，只是看著那幾張鈔票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：“兩千？”

“怎么，不夠？”駱小姐皺眉，語氣里帶著幾分譏諷，“一件普通旗袍而已，別太貪心。”

沈予歡輕輕搖頭，手指依舊在那道裂痕上流連：“普通旗袍？”她的聲音依舊平靜，卻讓周圍的溫度似乎都降低了幾分，“這可是用宮廷貢品級的絲綢制成的，每一寸布料都價值連城。”

“你在開玩笑嗎？”楚婉婉突然笑出聲，笑聲里充滿了嘲諷，“宮廷貢品？你以為你是誰啊？皇親國戚嗎？”

”我家予歡就是金貴！你們該死的，狗眼看人低。“蘇蕓氣憤道。

周圍響起一陣哄笑，有人拿出手機對準這邊拍攝，有人指指點點，議論紛紛。

沈予歡不急不緩地站起身，素色旗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，勾勒出完美的曲線。燈光下，那道裂痕更加刺眼。

“我是誰不重要，”她的聲音依舊平靜，“重要的是，這件衣服確實價值不菲。”

“那你想要多少？”楚婉婉雙手抱胸，一臉不屑，“說個數。”

“一萬。”

“你瘋了吧？”楚婉婉瞪大眼睛，聲音陡然提高，“一套旗袍開價都要上萬塊錢？你怎么不去搶？”

周圍的人群越聚越多，手機閃光燈此起彼伏，有人小聲議論這是不是碰瓷。

沈予歡環顧四周，目光落在那些閃爍的手機屏幕上。她能感覺到那些或好奇或嘲諷的目光，但她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。

這時，一道低沉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聲音不大，卻仿佛帶著某種魔力，讓喧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。人群自動分開，讓出一條路。

楚聞晏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，每一步都穩健有力。他的面容俊美，卻帶著幾分生人勿近的冷峻。

沈予歡看著這個男人，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。又碰到他了，楚總，寧城赫赫有名的商界新貴，年紀輕輕就執掌楚氏集團，是個手腕凌厲的人物。

“小叔叔！”楚婉婉立刻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，快步跑到楚聞晏身邊，“她訛我！就因為我不小心碰破了她的衣服，就要我賠一萬！”

楚聞晏的目光在沈予歡身上停留，他緩步走近，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
沈予歡下意識地后退，但高腳凳擋住了去路。她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龍涎香氣息，淡雅卻不失貴氣。

楚聞晏彎腰，修長的手指捏住旗袍的布料，輕輕摩挲。他的動作很輕，卻讓沈予歡感到一陣心悸。

“確實是上等的料子。”楚聞晏直起身，看向楚婉婉，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，“一萬塊，是你占便宜了。”

楚婉婉張大嘴巴，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小叔叔：“小叔叔！你怎么幫著外人說話！”

“回去抄《禮記》一百遍。”楚聞晏的聲音依舊平靜，卻讓楚婉婉臉色瞬間變得蒼白，“在完成之前，你的銀行卡都會被凍結。”

“可是小叔叔......”楚婉婉還想說什么，卻被楚聞晏一個眼神制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