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激動？”慕思遠冷笑一聲，話筒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，“我孫子收到子彈威脅，你讓我怎么不激動？司馬長風，你是不是覺得我老糊涂了？”

“事情或許另有隱情......”

“隱情？”慕思遠打斷他的話，聲音里帶著譏諷，“這種時候，除了那個陳風，還能有誰？你不會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吧？”

司馬長風轉(zhuǎn)身回到辦公桌前，手指摩挲著桌面：“老叔，你先聽我說完。陳風遠在千里之外，他怎么可能這么快就......”

“呵呵，”慕思遠的冷笑聲傳來，“你是在暗示，有人比你還了解我孫子的行蹤？”

辦公室里的氣氛陡然凝重。司馬長風一時語塞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

確實，能知道慕東澤所在的翰林學府，還能精準送到子彈威脅，這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覷。他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額頭。

“我給你個建議，”司馬長風斟酌著開口，目光落在辦公桌上那份還未處理完的文件上，“先確保東澤的安全，其他的事情從長計議。”
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慕思遠的聲音里帶著警惕。

“想想看，”司馬長風壓低聲音，身體微微前傾，“能把子彈送到東澤面前的人，為什么不直接下手？”

電話那頭沉默了，只能聽見慕思遠粗重的呼吸聲。

司馬長風繼續(xù)說道：“這明顯是個警告，對方有能力做到更多，但他選擇了最溫和的方式。”

“溫和？”慕思遠怒極反笑，話筒里傳來茶杯碎裂的聲音，“你管這叫溫和？司馬長風，你是不是老糊涂了？”

“比起直接動手，這確實算是克制了。”司馬長風語氣平靜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，“老叔，你先別輕舉妄動。”

“你是在替他說話？”慕思遠的聲音里帶著質(zhì)問。

“我只是不想看到事態(tài)惡化。”司馬長風頓了頓，望向窗外逐漸西斜的太陽，“況且，陳風和我女兒......”

“荒唐！”慕思遠厲聲打斷，“司馬晴霜怎么可能看上一個鄉(xiāng)下小子？你別拿這種話來搪塞我！”

司馬長風苦笑著搖了搖頭：“感情的事，誰說得準呢？”

“哼，”慕思遠冷哼一聲，“你就這么護著他？為了你女兒的一廂情愿，就要置我孫子的安危于不顧？”

“我只是想當個和事佬。”司馬長風嘆氣，手指無意識地擺弄著桌上的鋼筆，“沒必要因為一點誤會就......”

“誤會？”慕思遠的聲音陡然提高，“威脅我孫子的性命，你管這叫誤會？司馬長風，你到底站在哪一邊？”

司馬長風放下鋼筆，沉默了片刻，終于說出了最擔心的事：“老叔，陳風這個人......他是真的什么都敢做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慕思遠的聲音里帶著警惕。

“他就父子兩人，”司馬長風語氣凝重，站起身走到窗前，“在他眼里，殺兩個夠本，殺三個就是賺的。慕容家上下，可不止三個人......”

“你！”慕思遠氣得說不出話來，話筒里傳來急促的喘息聲。

司馬長風繼續(xù)道：“我不是在威脅你，只是實話實說。這種亡命之徒，真的要逼急了，什么事都干得出來。你應該比我更清楚。”

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，只能聽見慕思遠沉重的呼吸聲。

“你覺得，我該怎么辦？”慕思遠的聲音低沉了下來，帶著一絲疲憊。

“先把東澤保護好，”司馬長風說，目光掃過窗外的車水馬龍，“其他的事情，容我想想辦法。”
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
“我試著聯(lián)系陳風，”司馬長風說，轉(zhuǎn)身回到辦公桌前，“看看能不能化解這個誤會。”

“誤會？”慕思遠冷笑，“你還真當這是誤會？司馬長風，你是不是太天真了？”

司馬長風沒有接話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。

確實，這事情哪有什么誤會可言？分明就是陳風在報復。只是他不能說得太明白，否則慕思遠肯定會更加暴怒。辦公室里的空調(diào)依舊呼呼作響，冷氣卻驅(qū)散不了他心頭的煩悶。

“行吧，”慕思遠長嘆一聲，“你去聯(lián)系吧。不過記住，如果他真的傷了東澤，我絕不會放過他！就算拼著傾家蕩產(chǎn)，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！”

“這是自然。”司馬長風應道，眉頭微皺。

掛斷電話，司馬長風揉了揉眉心，站起身走到飲水機前倒了杯溫水。

事情比他想象的要復雜得多。陳風這一手，直接打在了慕容家的軟肋上。雖然只是個警告，但已經(jīng)足夠讓慕思遠暴跳如雷。水杯里的熱氣裊裊上升，在落地窗上留下一片模糊的水霧。

更讓他頭疼的是，這事還牽扯到了自己女兒。

司馬雨霜確實對陳風有意思，這不是他隨口胡謅的。如果真的鬧到你死我活的地步，他該如何自處？一邊是自己的女兒，一邊是多年的老友，這種兩難的處境讓他倍感壓力。

電話又響了起來，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
司馬長風看了眼來電顯示，是自己的女兒。他放下水杯，深吸一口氣，接通了電話。

“爸，”司馬雨霜的聲音傳來，帶著一絲焦急，“你知道陳風最近在做什么嗎？”

司馬長風一愣，隨即苦笑。這還真是說曹操，曹操到啊。窗外的夕陽已經(jīng)西斜，給整個辦公室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橘紅色。

他看著窗外逐漸暗淡的天色，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女兒的問題。這場風波，恐怕才剛剛開始。

第二天一大早，辦公室內(nèi) “你殺可以，別人就不配？”司馬長風冷笑著說道，聲音里帶著一絲嘲諷，“那顆子彈若是換個角度，你孫子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是個死人了。”

慕思遠胸口劇烈起伏，怒火中燒。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實木辦公桌，發(fā)出沉悶的聲響。窗外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，在他那陳布滿皺紋的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。

“司馬，你這話是什么意思？”慕思遠瞇起眼睛，目光如刀般銳利。

司馬長風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西裝領帶，緩步走到窗前。他望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，語氣平靜：“意思很簡單，那個年輕人手里有證據(jù)。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像我這樣當和事佬。”

慕思遠的手指停下了敲擊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。他知道司馬長風說的是事實，但這個事實令他難以接受。作為慕容 集團的掌舵人，他何曾受過這樣的威脅？

“就算你從現(xiàn)在開始把慕容家圍得水泄不通，你能給每個人都配十個保鏢嗎？”司馬長風轉(zhuǎn)過身，目光直視慕思遠，“讓所有孩子都不上學？還是在每個教室門口都安排人守著？”

“啪！”慕思遠一拳砸在桌子上，茶杯因震動而傾倒，熱茶在桌面上蔓延開來。

辦公室里陷入短暫的沉默，只有空調(diào)出風口發(fā)出輕微的嗡鳴聲。慕思遠站起身，踱步到窗邊。遠處高樓大廈的玻璃幕墻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芒，恍如利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