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漸深,院落里一片寂靜,大夫為五夫人診脈,董氏急切的等在一旁。秦望溪走出屋外,交代下人。
"夏杏,"她低聲喚道,"去把秦嬤嬤叫來。"
不一會兒,秦嬤嬤匆匆趕到。秦望溪轉身,眼中閃過一抹堅定:"老家這些年從護國公府拿走了多少銀子?"
秦嬤嬤一驚:"大姑娘,這要算算..."
秦望溪搖頭:"好,盡快算清楚。"
秦嬤嬤領命退下,秦望溪又轉向夏杏:"你去安排人盯著那幾位玄州來的,看看他們每日都見什么人,做些什么事。"
夏杏點頭應下,退出了出去。
不一會,大夫經過診治,五夫人已經暫時無恙了。秦望溪送走大夫,才長舒一口氣。
"大姑娘,"秦嬤嬤悄聲來報,"這些年玄州老家從護國公府拿走的銀子,有百萬兩了。"
秦望溪眼中閃過一絲寒意:"知道了。"
一夜睡的不安,秦望溪很早便起來,坐在了書房中看起了兵書。
"大姑娘,"夏杏輕聲道,"那幾位老爺正在收拾行李,似乎要離開。"
秦望溪點點頭:"去告訴母親,就說我有話要對那族人說。"
晨光熹微,秦望溪整理衣衫,推門而出。
清晨天未大亮,護國公府廳堂內傳來的爭吵聲愈發激烈,秦峰雷的聲音尤為刺耳,秦望溪立在廊下。
"夏杏,"她輕聲喚道,"去請三妹和四妹來,別驚動二妹。"
夏杏領命而去,輕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盡頭。
秦嬤嬤憂心忡忡地看著秦望溪,"大姑娘,有些事還是不要干涉的好..."
秦望溪淡淡一笑,"嬤嬤莫憂,我心中有數。"
堂內,董氏的聲音如刀鋒般銳利,"秦峰雷,你可知這是何處?"
秦峰雷一愣,隨即更加惱怒,"自然是護國公府!"
"既知是護國公府,你又憑何在此叫囂?"董氏冷笑,眼中寒光閃爍。
秦峰雷臉色漲紅,指著董氏就要發作。杜嬤嬤適時開口,語氣溫和卻暗含警告,"這位爺,您這手指可得收好了。我們護國公府的人可都有血性,萬一..."
秦峰雷悻悻收手,卻仍不肯罷休,"董氏,你可想清楚了?護國公府二爺的那個庶子已經收拾行裝跑了!護國公府爵位無人繼承,你等女眷還不是要回玄州祖籍尋求宗族庇護的!"
話音未落,秦錦稚和秦錦筠已悄然來到廊下。秦錦筠怒火中燒,正欲沖進去,卻被姐姐們攔下。
秦望溪輕聲道:"且聽我說。"她簡述了堂內情形,眼中閃過一絲狡黠,"我有一計,需你二人相助。"
姐妹倆對視一眼,齊聲應道:"長姐但說無妨。"
秦望溪附耳低語,兩個妹妹聽罷,眼中先是驚訝,繼而露出笑意。
就在此時,堂內秦峰雷的聲音再度響起,"你如今對宗族之事推三堵四,這可是在斷你們自己的后路!"
董氏冷哼一聲,正欲反駁,卻見秦望溪帶著兩個妹妹款款而入。
秦望溪福身行禮,聲音清脆如鶯,"母親,伯伯,可是在商議家事?"
秦峰雷一見秦望溪,心中更添幾分怒火,"你這不孝女,還有臉出現?"
秦望溪不為所動,淡然道:"伯伯此言差矣,侄女何處不孝了?"
秦峰雷一時語塞,隨即冷笑,"你爹剛走,你就做出那等事,還不是不孝?"
秦望溪微微一笑,"伯伯可是說逼退安王一事?"不待秦峰雷回答,她又道:"伯伯可知,此事乃是父親臨終遺愿?"
此言一出,滿堂皆驚。
秦峰雷瞪大眼睛,"你...你胡說!"
秦望溪不慌不忙,轉向董氏,"母親,您來說。"
董氏會意,接過話茬,"確實如此,老爺臨終前曾有交代。"
秦峰雷不信,"怎么可能?二哥他..."
秦錦稚適時開口,"伯伯,父親臨終前,我們姐妹都在場,親耳所聞。"
秦錦筠也附和道:"父親說,為保我秦家百年基業,不得不如此。"
秦峰雷一時語塞,臉色陰晴不定。他的目光在姐妹三人之間游移,似乎在尋找破綻。
秦望溪見機會來了,輕聲道:"伯伯,您既來吊唁,何不先去靈堂上柱香?"
秦峰雷被這一連串變故搞得暈頭轉向,竟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。待他走后,董氏看向秦望溪,眼中滿是贊許。
秦望溪微微一笑,"母親辛苦了。"
董氏嘆了口氣,"望溪,你這般聰慧,若是個男兒..."她的話戛然而止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。
秦望溪沉默片刻,輕聲道:"母親,眼下最要緊的是穩住族人。"
董氏點頭,"你說得對。只是那個庶子..."
秦望溪眼中閃過一絲寒意,"母親放心,女兒自有打算。"
就在此時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夏杏匆匆跑進來,面色焦急,"大姑娘,不好了!玄州的人靈堂里..."
秦望溪心中一沉,"怎么了?"
夏杏喘著氣道:"他們鬧起來了。"
秦望溪眉頭緊蹙,轉身就要往外走。董氏拉住她,"望溪,你..."
秦望溪定了定神,"母親莫憂,隨女兒去看看。"
秦家靈堂內,二十個排位整齊排列,無聲訴說著這個家族的悲痛。
秦望溪立于靈堂之中,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。她那雙清冷的眸子里,藏著無人能懂的心事。
"長姐,我們真要妥協嗎?"秦錦筠忍不住低聲問道,眼中閃爍著不甘的光芒。
秦望溪輕輕搖頭,目光如炬。"稚妹,有些事,不是靠蠻力就能解決的。"她的聲音柔和,卻暗含鋒芒。
秦錦稚在一旁沉默不語,眉頭微蹙。
這時,為首的秦峰雷面色陰沉,目光如刀盯著董氏。
"董氏,你可知罪?"他冷冷開口,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
董氏微微一怔,隨即挺直脊背。"不知堂兄何出此言?"她聲音平靜。
秦峰雷冷笑一聲,目光掃過在場眾人。"護國公府喪事在身,你們卻一屆女眷主持,如此不知禮數!"
秦錦筠聽聞此言,頓時怒火中燒。她雙手緊握成拳, "你算什么東西,也配指責我們?"她厲聲喝道,聲音里滿是怒意。
秦望溪輕輕拉住妹妹的手,示意她冷靜。她緩緩開口,聲音如冰似霜:"伯伯此言差矣。我護國公府不論男女都能上戰場迎戰,難道還主持不了家中諸事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