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陽注意到，金玉閣最有名的66人粉紅軍團此刻正縮在角落，一個個面露驚恐之色。她們平日里都是這里最受歡迎的公主，此刻卻像受驚的小鳥一樣瑟瑟發抖。而那些保安也只是冷眼旁觀，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。

樓梯下方聚集了十來個看熱鬧的人，把路都堵住了。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，竊竊私語。

“這妞兒可真夠狠的，讓祁少花了三十多萬，連手都不讓碰一下。”一個穿著花襯衫的男人幸災樂禍地說。

“是啊，這不純純割韭菜嗎！”旁邊一個戴著金鏈子的男人附和道。

“要我說，祁少已經夠客氣的了。換了別人，早就...”

聽著周圍人的議論，季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。這女孩是酒托，收了祁哥不少錢，卻什么都不給，這下可算是把人惹毛了。

不過，事情很快就往不可收拾的方向發展。

祁哥把一杯紅酒潑在女孩臉上，酒水順著她精致的臉龐滑落，沾濕了她的領口。他轉身又拿了一瓶酒回來，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。他的眼中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，像是一頭即將撲食的野獸。

“既然你這么能說會道，今天就用你的嘴給爺開瓶酒。不用手，就用嘴！”說著，他竟然把酒瓶塞進了自己的褲襠。

季陽眉頭皺得更緊了。這種下作的把戲，讓他感到一陣惡心。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香水混雜的味道，讓人作嘔。

周圍的人卻起哄得更歡了。

“開！開！開！”

“哈哈哈，祁少玩得就是花！”

“這下有好戲看了！”

女孩已經被嚇傻了，她不停地后退，直到背抵在墻角。淚水打濕了衣襟，她的身體在不停地顫抖。

“祁哥...求你放過我...”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，像是一只受傷的小獸。

她環顧四周，希望能有人站出來幫她，但所有人都只是冷眼旁觀。有些人甚至掏出手機，準備拍攝這一幕鬧劇。

季陽嘆了口氣，他知道沒人會出手。這里是金玉閣，是汴城最著名的銷金窟。這種事情在這里并不少見，更何況祁哥明顯來頭不小。從他身邊那些保鏢的站姿就能看出，這些人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。

但有些事情，不是有來頭就能為所欲為的。

季陽嘆了口氣。這種事他本不想管，無非是酒托碰上了難纏的主顧，兩邊都不是什么好東西。在這種場所，這樣的戲碼每天都在上演。

吳明河站在他身后不遠處，欲言又止。作為跟了他多年的老管家，吳明河太了解自家少爺的性格。雖然表面上冷漠，但骨子里還是有幾分俠義心腸。

就在這時，一聲尖叫打破了他的沉思。

“季總！”

這一聲呼喊像是引爆了炸彈，周圍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樓梯口。有人開始拿出手機對準他拍照，有人興奮地交頭接耳，更有人直接喊出他的名字。

“該死。”季陽暗罵一聲，眉頭緊皺，“早知道該從后門走。”

作為一個剛從東陵來到帝都的“土包子”，他確實對這金玉閣充滿好奇。但這好奇心害死貓，現在他就算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了。

畢竟他在公眾心目中的形象擺在那里，這種時候袖手旁觀，怕是要被人說閑話。而在帝都這個是非之地，一點閑話都可能演變成滔天的風波。

吳明河帶著幾個保鏢快步走到他身邊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季總，要不我們...”

“算了。”季陽擺擺手，“既然碰上了，就管一管吧。”

他緩步走下樓梯，周圍的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。水晶吊燈的光芒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襯得他的表情更加深不可測。

那個胖子也轉過身來，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。顯然，他也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到季陽。

“季總。”胖子拱了拱手，態度比剛才客氣了許多，“在下祁某，失禮了。”

季陽點點頭，目光在女孩身上掃過。這女孩確實生得不錯，但眼神中那份精明卻出賣了她。即便是在哭泣的時候，那雙眼睛里依然閃爍著算計的光芒。

“祁少，這位小姐和我認識。”季陽淡淡地說道，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，“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如何？”

祁哥眼睛一亮，連忙道：“那是自然，既然是季總的朋友，那就一筆勾銷。”說著，他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燙金名片，眼神中還帶著幾分男人都懂的曖昧。

季陽心中冷笑，這胖子怕是以為自己看上了這女孩。但他也懶得解釋，接過名片后，對著四周拱了拱手。

“諸位，打擾了。”

帶著那個還在發愣的女孩，季陽快步走出了金玉閣。

季陽轉身離去的背影，讓大廳里的小女生們眼冒桃心。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，步伐沉穩，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從容。

“季總好帥！”一個扎著馬尾辮的女生忍不住驚呼。

“不愧是山海明珠的掌權人，這氣質真是絕了！”另一個女生附和道，眼神中滿是憧憬。

男人們看著這一幕，不約而同地撇了撇嘴。有個穿著花襯衫的青年靠在吧臺邊，用只有身邊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嘀咕：“有錢人誰不帥？換身衣服，誰還認得出來？”

“就是就是。”他旁邊的同伴連連點頭，“不過今天這場面，著實讓人失望啊。”

“可不是嘛，我還以為能看到霸道總裁大展拳腳，打得對方滿地找牙呢。”

“結果呢？祁哥連個狠話都沒放出來，就被一張名片砸得服服帖帖。這劇情也太平淡了些。”

酒吧里的氣氛有些微妙。按理說，這種場合該有個二樓的公子哥兒跳出來叫板才對。然后雙方大打出手，再各自搬救兵，最后雙龍城的公子爺們混戰一場...可現實中，二樓靜悄悄的，祁哥慫得像條蟲，季總倒是謙遜有禮。

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搖晃著酒杯，若有所思：“這才是真正的上位者風范。動不動就大打出手的，那都是沒見過世面的暴發戶。”

祁哥的幾個狐朋狗友圍在一起，目光死死盯著那張銀色名片，眼睛都快酸出水來。三十多萬換一張名片，這買賣，怎么算都不虧。

“哎，你說咱們要是有這么一張名片，以后出去泡妞......”

“得了吧，就你那德行，有名片也白搭。”

門外，夜色漸深，霓虹閃爍。季陽站在保姆車旁，回頭看向跟在身后的小姐姐。她穿著一身黑色一字肩長裙，長發如瀑，在夜風中輕輕飄動。

“家在哪？送你回去。”季陽的聲音溫和而疏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