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小時后走下飛機，夜色中的首都機場燈火通明。他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，看著遠處燈火闌珊的城市輪廓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
吳琛安排的車早已等候多時。黑色的奔馳緩緩駛來，停在他面前。企業(yè)之間借車這種事再正常不過，但司機恭敬的態(tài)度還是讓他有些不適應。

“季總，請上車。”

車內(nèi)彌漫著淡淡的皮革香，季陽靠在后座，閉目養(yǎng)神。窗外的霓虹在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忽明忽暗。

這處約定碰頭的場所，讓他有些意外。

金玉閣作為雙龍城最著名的歡場，即便不是第一銷金窟，也絕對稱得上是第一會所。燈紅酒綠中藏著無數(shù)秘密，權(quán)力與欲望在這里交織。

在雙龍城的生意圈里，求見頂流大佬談生意，不去金玉閣就等于沒給足面子。這是不成文的規(guī)矩。

車子停在一棟古典與現(xiàn)代完美融合的建筑前。季陽整了整西裝領(lǐng)帶，深吸一口氣。他這次來京都，是要見單趙陽——一個在龍國商界極有分量的人物。

推開厚重的雕花大門，撲面而來的是奢靡的氣息。水晶吊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，照亮了蒼山石地面上來往的男男女女。

金玉閣的一樓大廳，是給普通人消遣的地方。穿著暴露的女郎端著酒杯穿梭其間，不時傳來醉漢的哄笑聲。淺聊起步價五百，陪酒三千，出臺一萬三起步。

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摟著女郎從季陽身邊經(jīng)過，嘴里念叨著“今晚一定要...”，話沒說完就被保安禮貌地請去了休息室。

對于那些只敢看不敢動的普通人來說，在這里喝喝小酒，看看美女，也是一種享受。季陽看著周圍的景象，嘴角露出一絲嘲諷。

如果他獨自前來，最多也就能在一樓包廂里坐坐。作為三家A股企業(yè)掌舵者，在雙龍城也就是個暴發(fā)戶的水平。

一樓和二樓的區(qū)別，就在于客人的身份地位。電梯需要特殊鑰匙才能到達二樓，這是一道無形的階級之墻。

土豪大佬駕到，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。真正的大佬選擇此地，卻生怕被人知道。

“季總，這邊請。”一位身著旗袍的美女優(yōu)雅地向他行禮，眼波流轉(zhuǎn)間盡顯風情。

這種級別的陪聊，一晚上至少要一萬起步。美女雖然漂亮，但季陽卻提不起絲毫興趣。在他眼里，這里的一切都顯得那么虛假。

電梯直達二樓，走廊兩側(cè)是古色古香的包廂。每個包廂都有專門的主題，從唐宮到民國，應有盡有。

到了包廂門口，美女跪下為季陽開門。這在金玉閣是很常見的，女人分為跪牌、坐牌、躺牌三個等級。

跪牌只負責基礎服務，不涉及其他。當然，只要錢到位，跪牌也能立刻變成躺牌，這里的規(guī)矩就是這么簡單。

推開門，濃郁的檀香撲面而來。單趙陽已經(jīng)等在里面，他的長相很普通，圓臉配上粗脖子，活脫脫一個憨厚胖子。

但在商場上，如果有人真把他當成憨厚老實人，那就離死不遠了。他的手段之狠辣，早已在圈子里傳為佳話。

1998年，在他的推動下，TCL本與龍國科技部簽署合作備忘錄，承諾七年內(nèi)向龍國高新技術(shù)企業(yè)投資十億美元。

這不僅僅是引入西方風險投資，更意味著在科技部支持下，龍國高新技術(shù)產(chǎn)業(yè)對TCL本完全敞開了大門。

“季總，久仰大名。”單趙陽放下手中的青花瓷杯，露出和善的笑容。

季陽連忙躬身行禮：“單總客氣了。”雖然是通過吳琛引薦認識，但單趙陽的輩分著實不小，和諸明遠都是平輩。

“別這么拘謹，咱們從吳琛這邊論交情。”單趙陽拍了拍季陽的肩膀，“來，坐下說話。”

包廂布置得像個小院，四周環(huán)繞著精致的耳房。抬頭望去，巧妙的設計讓真實的夜空呈現(xiàn)在頭頂，繁星點點。

“接著蕭師傅要表演水袖敲鼓，她的演出可不好約。”單趙陽按下桌上的按鈕，“先讓幾個姑娘來陪陪。”

話音未落，四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隨即走進包廂，分坐在兩人身邊。她們穿著改良旗袍，舉手投足間盡顯優(yōu)雅。

這幾個女子完全符合季陽的審美，不需要任何刻意的舉動，就讓他這具年輕的身體有了反應。這幾天吃的沙苑子和蛇鞭藥效還在......

“怎么？不是你跟吳琛說要來金玉閣的嗎？”單趙陽笑著打趣道，“年輕人嘛，該玩就要玩。”

接下來四個舞姿各異的女子在廳中翩翩起舞，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，既不過分撩人，又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韻味。燈光下，她們的身影交錯，如同蝴蝶般輕盈。

季陽端坐一旁，目光平靜地看著這一幕。水晶吊燈折射出的光芒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，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。手中的酒杯輕輕晃動，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打著旋。

舞蹈很快結(jié)束，四名女子福身退下，裙擺在地板上劃出優(yōu)美的弧度。

“怎么樣？”單趙陽笑瞇瞇地問道，眼角的褶皺堆積起來，“這可是金玉閣即將推出的四大花魁，玉芷、墨蘭、鳳眠、殘霜。今天是她們第一次見客。”

他說話時不自覺地壓低了聲音，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。

季陽輕輕搖了搖酒杯，冰塊碰撞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“我記得這里還有個叫慕柳晴的？”

“慕柳晴？”單趙陽愣了一下，圓潤的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，“沒聽說過這號人物。你從哪聽來的？要不我?guī)湍銌枂栠@里的媽媽？”

季陽心中暗笑，這倒是把自己給坑了。前世小說里的人物，怎么可能在這個世界存在。他的目光掠過墻上的裝飾畫，那是一幅工筆仕女圖，畫中的美人眉目如畫，卻顯得有些虛無縹緲。

“道聽途說罷了，”他隨意地擺了擺手，“聽人吹噓說這里有個美若天仙的頭牌叫慕柳晴。”

單趙陽哈哈大笑，聲音在包廂里回蕩，“那人怕是在胡說八道。這里的頭牌我都認識，絕對沒有叫這個名字的。”他用手帕擦了擦額頭滲出的細汗，“該不會是你大舅哥給你吹的吧？他還不配見咱們這兒的一姐。”

季陽心中一凜。連諸相野都不夠資格，看來這地方的門檻確實高得嚇人。

包廂里的燈光忽明忽暗，映照著墻上的水墨畫，仿佛畫中人物都活了過來。單趙陽端起酒杯，輕輕抿了一口，“你老丈人倒是有這個資本，不僅能見頭牌，隨意穿梭于高層圈子。”

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羨慕，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。

季陽若有所思。他知道諸明遠地位不低，但沒想到能到這種程度。窗外的霓虹燈將包廂映照得五彩斑斕，遠處傳來模糊的音樂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