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辦公樓的時候，陽光正好，照得人有些睜不開眼。孫芷影終于忍不住了：“小陽，那個基金是怎么回事？你怎么都不跟我說？”

“很簡單啊，”季陽笑道，“一來是小雨有的你也得有，二來也是給你撐腰。”

“撐什么腰？”孫芷影歪著頭問。

“你忘了高考完那陣子了？”季陽揶揄道，“有多少人對你投過情網？”

孫芷影想起那段尷尬的經歷，臉上飛快閃過一抹紅暈，頓時說不出話來了。

“再說了，”季陽繼續道，“這也是為了咱們的海外戰略。貧困生更愿意去國外工作，尤其是非洲那種落后地區。這樣既能幫助他們，又能為公司儲備人才，還能抵稅，多好。”

孫芷影這才恍然大悟，不由得白了他一眼：“你就會算計。”

“這叫未雨綢繆。”季陽笑著說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。

“小陽，你在想什么呢？”孫芷影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。

“在想晚上吃什么。”季陽笑著說，“想吃火鍋嗎？”

“好啊好啊！”孫芷影眼睛一亮，“我要吃毛肚！”

看著她歡快的樣子，季陽心里一暖。

另一邊，謝松坐在辦公室里，焦急地等待著東陵地區8月份的工業產值數據。桌上的咖啡已經涼了，他卻顧不上喝一口。這個數據對他來說至關重要，他需要判斷山海明珠集團到底有沒有在生產電腦。

辦公室里安靜得能聽見掛鐘的滴答聲，謝松的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，顯示出內心的不安。

“咚咚！”敲門聲打破了沉寂。

吳志強推門而入：“老師，數據出來了，龍騰集團8月工業產值15.6億元。”

謝松猛地坐直了身體，眼睛死死盯著吳志強手中的文件。這個數字意味著什么？意味著季陽那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樣？

最近兩周，未來的銷售團隊被挖走不少人，甚至有些地區是整建制被挖走。但山海明珠集團卻遲遲沒有任何產品發布的動靜。這完全不符合常理。

“把詳細數據給我看看。”謝松接過文件，仔細研究起來。

開學季就在眼前，他必須盡快決定銷售策略。是保本走量，還是虧本爆量？這個決定關系到整個市場的走向。

想起這些年的開學季，謝松不禁嘆氣。尤其是想到2001年田周義那一出飛鴻電腦的好戲，至今都讓他肝疼。那家伙趁著飛鴻飛船發射的熱度，硬是把2000多個板卡銷售終端變成了電腦銷售點，一舉搶占了四成市場份額。

要不是當時陳華出手，以“低價低質”為矛打了場認知戰，還真讓他得逞了。現在想起來，那場戰役的驚心動魄仿佛就在昨天。

有了前車之鑒，這次他說什么也不能再栽在季陽手里。但是這個年輕人的手段比田周義還要高明，讓人捉摸不透。

“寧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無！”謝松暗暗下定決心。

可這12.6億的產值是怎么回事？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？謝松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，只覺得頭大如斗。

“吳志強，你去查查他們最近的人員流動情況。”謝松吩咐道，“特別是研發部門的。”

“已經在查了。”吳志強點點頭，“不過他們保密工作做得很好，想要打聽到內部消息不太容易。”

謝松站起身，走到窗前。窗外是一片繁華的商業區，各大品牌的廣告牌閃爍著耀眼的光芒。他知道，在這些光鮮亮麗的表象之下，一場驚心動魄的商業較量正在悄然展開。

謝松手中的咖啡早已涼透。他的目光穿過層層燈火，仿佛要看透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。

“單月工業產值12.6億元...”他低聲重復著這個數字，指節輕輕叩擊著玻璃窗。

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。吳志強和蘇默站在一旁，大氣都不敢出。他們都清楚，這個數字意味著什么。

“按每臺電腦4000元的成本計算，這就是月產30萬臺的規模。”謝松轉過身，目光在兩人臉上逡巡，“年生產規模達360萬臺，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？”

吳志強急忙開口：“這個規模確實驚人。兩年前，這個數字就能占據龍國市場的半壁江山。即便是去年，也能占到全華能腦銷量的三分之一強。”

謝松走到辦公桌前坐下，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。窗外的霓虹燈光透過玻璃，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“這小子，是準備一口氣吃成胖子啊。”

他的語氣聽不出喜怒，但眼底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興味。多少年了，每一個進入這個行業的新人，最后都會找上門來，仿佛他就是那個等待別人來挑戰的最終BOSS。

“有意思。”謝松突然笑了起來，聲音里帶著幾分玩味，“根據我們掌握的情況，他手里的資金也就15個億左右。這么大規模的投入，再加上人吃馬嚼的開支，很快就要見底了。”

吳志強立刻附和道：“局勢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下。”

蘇默站在一旁，暗自搖頭。這馬屁拍得實在太過生硬，但謝松似乎很受用，臉上泛起紅光。

“即便是小事也要認真對待。”謝松站起身，踱步到會議桌前，“致遠，嚴格按照預定方案推進。同時，對外宣布這個開學季，我們將對全國大學生購買電腦進行10億元補貼。”

“是。”吳志強應聲道，臉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。

蘇默卻皺起眉頭，猶豫片刻后開口：“董事長，按照A計劃，我們將虧損3個億。雖然返點可以抵消部分虧損，但那要等到明年一季度。今年的財務報表會很難看，這對我們明年的資本運作非常不利。”

他停頓了一下，小心翼翼地補充道：“泰克斯通那邊會因此獲得更多股份。我建議結合AB兩個方案，適當降低價格戰的烈度。”

辦公室陷入短暫的沉默。謝松閉上眼睛，手指依舊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。這位多年的得力助手，今天的表現讓他頗為驚喜。作為秘書，謹小慎微是必備素質，但蘇默展現出的眼界和格局，確實不錯。

更重要的是，蘇默背后還有陳華。既然陳華不愿意和吳志強繼續爭斗，那么扶持蘇默，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。

“吳明河在做什么？”謝松突然問道，目光意味深長地看向吳志強。

吳志強明顯愣了一下。吳明河是他們在山海明珠集團的內線，這件事本來只有他和謝松知道。現在謝松當著蘇默的面提起...

“他說自己被邊緣化了，”吳志強謹慎地回答，“現在被派去秘密調查柳采薇。”

蘇默眼睛一亮：“季陽不知道柳采薇的情況？董事長，不如我們把柳采薇的資料給吳明河，讓他上報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