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早餐，三人開車前往青城外語言大學。一路上，孫芷影靠在后座上，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，心情復雜。

“浦口校區離得是有點遠，”諸葛雨轉過頭來安慰她，“反正周末可以回來住。”

孫芷影點點頭，“我知道。”

季陽通過后視鏡看了她一眼，沒有說話。他知道，從今天起，他們的生活將發生改變。不僅是距離上的，更多的是心理上的。

車子在校門口停下，“要我們陪你進去嗎？”季陽問道。

孫芷影搖搖頭，“不用了，我自己去就好。”

孫芷影吐了吐舌頭，轉身快步走進校門。她不敢再回頭，因為知道如果再看一眼，眼淚就要掉下來了。

季陽和諸葛雨站在原地，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。良久，諸葛雨輕聲說：“每年都要這么送一次，都送了三年了，又不是見不到，但還是覺得很難過。”

季陽沒有說話，只是靜靜地看著校門的方向。直到諸葛雨拉了拉他的袖子，“我們該回去了。”

回程的路上，車里異常安靜。諸葛雨看了看表情凝重的季陽，欲言又止。她知道，對季陽來說，這種分離比她想象的要難受得多。

晚上，三人例行視頻通話。“對了，”她突然想起什么，“小雨姐給的盒子，我可以打開了嗎？”

諸葛雨點點頭，“可以啊。”

孫芷影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，里面是一條精致的項鏈，吊墜是三顆小星星。

“這是...”她有些哽咽。

“代表我們三個人，”諸葛雨解釋道，“這樣你就不會覺得孤單了。”

孫芷影小心翼翼地戴上項鏈，淚水在眼眶里打轉，“謝謝你們。”

“好了，”季陽輕聲說，“不早了，該休息了。”

掛斷視頻后，季陽靠在沙發上，閉上眼睛。他知道，這只是開始。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，但他相信，無論發生什么，他們三個人都會一直在一起。

因為，這就是他們的約定。

夜深了，青城城漸漸安靜下來。季陽站在陽臺上，望著遠處的燈火，思緒萬千。他知道，在那片燈火中的某個角落，有一個女孩正戴著三顆星星的項鏈，開始她的大學生活。

而他，會一如既往地守護著她，等待她的歸來。

錢這個東西，在公辦大學里就像個無底洞，永遠填不滿。

咱們國家的公立大學哪個不缺銀子。每年的固定支出像一座大山，壓得學校喘不過氣來。可日子總歸還是要過下去，勒緊褲腰帶，咬咬牙，也就這么湊合著了。

會議室里，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，季陽靠在真皮椅背上，目光掃過對面那一排校領導。他們臉上的表情變化讓他覺得有趣。有人皺眉思索，有人若有所思，還有人不時點頭。

“關于校企合作的具體方案，宋教授講得很詳細。”戴校長推了推眼鏡，鏡片反射著日光燈的光芒，“不知道季總有什么看法？”

季陽微微一笑，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。他很清楚，學校最想要的是什么——不受限制的經費。這不是什么貪污腐敗，而是實打實的無奈。

“一個大學生的培養成本，比大家想象的要高得多。”季陽的聲音不疾不徐，“以青城為例，培養一個學生一年就要投入近兩萬五的經費。這還只是平均數。”

他停頓了一下，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：“學校的固定資產折舊、教職工薪酬這些都是剛性支出。而學校能收到的學費和國家撥款加起來，也就一萬多點。每年每個學生都要虧上萬塊錢。”

會議室里一片寂靜，只有空調運轉的聲音。

“四年下來，一個學生就得虧將近五萬。”季陽繼續說道，“這還是在正常年份。現在趕上擴招，情況更是雪上加霜。”

坐在角落里的財務處長不自覺地點了點頭，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。

“所以說啊...”季陽看著錢博文滔滔不絕地講完，輕輕敲了敲桌面，“校企聯合這事，對大家都好。”

他的目光掃過在座的每一位校領導，語氣輕松卻不失嚴肅：“學校能及時把握市場動態，企業能培養自己需要的人才，學生能提升實踐能力。這不是三贏么？”

戴校長的眼睛亮了起來，身子不自覺地前傾。這話說到他心坎里去了。

“而且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下，這也是教育改革的一個創新。”季陽繼續道，“定向培養，多好。”

他說完就不再開口，靜靜地看著對面的反應。該說的都說了，連報告該怎么寫都提點到了，要是搞不定，這不就是能力惹的禍。

會議室里的氣氛微妙地變化著。校領導們交換著眼神，有人輕聲討論，有人若有所思地點頭。

最后還是戴校長打破了沉默：“季總說得對，這確實是個好事。”

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。誰能和錢過不去？更何況還是個名正言順的好事。

等具體細節的商討開始后，季陽就懶得再摻和了。這些事有錢博文在，不用他操心。他靠在椅背上，看著窗外的梧桐樹發呆。

沒一會兒，孫芷影到了校長室。

看著芷影坐得筆直的樣子，季陽忍不住想笑。這丫頭還挺緊張，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。

“小孫同學，”戴校長和藹地說，一邊給她倒了杯茶，“聽說你選的是阿拉伯語？有沒有考慮轉專業？”

孫芷影一愣，茶杯都差點沒拿穩：“這...不太好吧？”

“有什么不好的？”戴校長笑道，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，“我們學校的宗旨是培養人才，語言只是工具而已。”

孫芷影還是有些猶豫，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季陽：“可是...”

“你先打個電話回去商量商量。”戴校長說著，示意她可以出去打電話。

等孫芷影出去，辦公室里就剩下季陽和戴校長。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茶幾上，茶水泛著金色的光芒。

“季總年輕有為啊。”戴校長感嘆道，“這次的校企合作方案，很有創新性。”

季陽笑了笑：“戴校長過獎了。我也是想為母校做點貢獻。”

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，氣氛還算融洽。戴校長說起了學校的發展規劃，季陽則談了些企業的需求。

過了一會兒，孫芷影蹦蹦跳跳地回來了，臉上帶著笑容：“我想選財務管理。”

季陽在心里哼了一聲。肯定是和諸葛雨商量的結果，這兩個丫頭還惦記著管他的錢呢。不過也好，財權確實該掌握在自己人手里。

之后的談話就順暢多了。戴校長和季陽聊起了“星輝基金”的事，說到具體細節時，孫芷影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