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番話讓吳琛冷靜了幾分。他靠在椅背上，眉頭微皺。確實，理想很豐滿，現(xiàn)實卻很骨感。尤其是在半導體這個領域，一個決策的失誤可能就意味著數(shù)年努力的付之東流。

季陽心中暗嘆，他知道這個時代有多少人愿意為國家的發(fā)展拋頭顱灑熱血。可惜，人間百態(tài)，無奇不有，漢奸和騙子從古至今都不曾斷絕。

眼下那個即將斷送龍國自研芯片十年道路的騙局正在上演，他可不想貿然介入其中。有些真相，只有局外人才能說出口。

吳琛沉默片刻，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桌面。“你說得對，是我太心急了。只是跟你說話的時候，總忘了你還這么年輕。”

“得了吧！”季陽撇嘴，眼中閃過一絲戲謔，“你這個小齡天才，有什么資格說我？”

“那不一樣。”吳琛挑眉，臉上浮現(xiàn)出一抹笑意，“學業(yè)強的，實務差。實務強的，學業(yè)弱。就你小子特殊，兩樣都沾邊。”

季陽瞇起眼睛，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：“信不信將來滬江會主動給我送博士帽？就憑我收購TOP這個案例，寫篇論文都夠了。”

“你當滬江是傻子？”吳琛嗤笑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了然，“給你博士帽是肯定的，但肯定得把你綁個十年八年的。”

“那我就讀第二個博士唄。”季陽眨眨眼，語氣輕松，“計算機也行，工商管理也成。對了，我數(shù)理化不錯，物化專業(yè)怎么樣？”

吳琛氣得牙癢癢。這種事情國內外的大學都習以為常，不管什么專業(yè)，只要能把人留住就行。他看著季陽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，忽然覺得有些好笑。

“走，請你吃火鍋。”季陽拍拍吳琛的肩膀，語氣中帶著幾分豪氣。

“你們華城的火鍋有什么好吃的？”吳琛一臉不屑，但眼中卻閃過一絲期待。

“玉滿，牛油鍋底，地道得很！”季陽笑著說道，“保證讓你嘗到不一樣的味道。”

火鍋店里沒有包廂，兩人只能坐在大廳。店內人聲鼎沸，熱氣騰騰，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香料味道。不時有女粉絲過來要簽名合影，季陽來者不拒，臉上始終掛著溫和的笑容。

吳琛看著對面那個忙著應付粉絲的少年，心中頗為感慨。好在華城人的包容性強，滿足了粉絲們的要求后，周圍也安靜了下來。

錦城火鍋以牛油為主，鎖住食材的香味。而華城火鍋用的是植物油，雖然油脂薄些，但香料的味道格外濃郁。服務員端來一盤盤新鮮的食材，香氣四溢。

最大的區(qū)別還在菜品上。華城這邊，香豆腐、紅苕粉、芋頭、土豆，應有盡有。錦城那邊則以肉食為主，素菜寥寥。兩種風格各有千秋，卻都讓人難以抗拒。

吳琛吃得滿頭大汗，不住點頭。這火鍋確實別有風味，錦城的做法遇上華城的食材，倒是別開生面。他夾起一片毛肚，放入沸騰的紅油中，看著它慢慢卷起。

“怎么樣？”季陽得意地問，眼中帶著幾分狡黠，“還是華城的錦城火鍋地道吧？”

吳琛正在扒拉著苕粉，聞言翻了個白眼。這一幕恰好被趕來的記者拍到，閃光燈亮起的瞬間，季陽的表情微微一凝。

身邊的安保立刻會意，上前驅趕那些不速之客。整個過程行云流水，顯然經過專業(yè)訓練。

“錢博文的班底，你倒是用得順手。”吳琛擦了擦嘴，冷笑道。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，卻也有一絲贊賞。

季陽不以為意：“有人才不用，那才叫暴殄天物。”他夾起一片鮮嫩的牛肉，“況且，這些人確實專業(yè)。”

“你小子，收了TOP，可真是賺大發(fā)了。”吳琛語氣里帶著幾分感慨。三千萬就拿下了TOP，而且錢博文還給了分期付款的優(yōu)惠。這種好事，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。

季陽慢條斯理地點燃香煙，吸了一口后說道：“沒辦法，我這人膽小，最怕死了。”說這話時，他的眼神閃爍，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
吳琛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。TOP那幫子人，可都不是善茬。安保組和內衛(wèi)組的人，現(xiàn)在都被季陽收編了。一想到這些人平日里的所作所為，吳琛就覺得有些頭疼。

雖說這幫人干的事不怎么光彩，但也就是些打打架、威脅恐嚇之類的小事。頂多算個治安違法，還夠不上刑事犯罪。這幫人都是人精，知道法律的邊界在哪里，從來不會做出格的事。

火鍋店里的溫度漸漸升高，吳琛松了松領帶。說起來，季陽這幾天可沒少使喚吳明河。抓住了把柄的人，就是這么好用。連著兩次讓吳明河傳假消息給吳志強，這離間計玩得可真是漂亮。

不過這種事也不能多干，安保這塊還得靠自家兄弟。吳琛正要抽煙，卻發(fā)現(xiàn)季陽手上空空如也。

“你不抽？”吳琛挑了挑眉。

季陽笑得更燦爛了：“我現(xiàn)在可是明星，得注意形象。”說著，他還朝著遠處拍照的粉絲揮了揮手，一副默樂君子的模樣。那群粉絲立刻發(fā)出一陣歡呼，閃光燈此起彼伏。

吳琛差點沒把煙掉地上。這小子裝起來是一套一套的，要不是知道他的底細，還真以為是個正人君子。想到這里，他忍不住搖頭苦笑。

“你小子就是個壞種，抽煙喝酒樣樣來。”吳琛想起什么似的，突然笑了起來，“聽說在會所，你可沒少灌倒那些老總。”

季陽眼睛一亮，卻岔開了話題：“對了，德云社的票你能搞到不？”

“德云社？”吳琛愣了一下，“那地方還用票？天橋那園子，你想去隨時都能去，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包場。”現(xiàn)在的相聲可不像后世那么火爆。別說包場了，觀眾接個電話，臺上的演員都得停下來等著。

季陽搖搖頭，沒再說什么。他專心涮著鍋里的肉片，偶爾抬頭看看窗外。

正吃著，吳琛的電話響了。他看了眼來電顯示，起身走到店外接聽。寒風中，他的表情逐漸變得復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