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帥沉默良久，目光透過落地窗望向遠方：“全國土地儲備不要捂了，全部開發(fā)，加速回收現(xiàn)金流。趁白鳳武消化這些地的時間，我們加強東越周邊布局。”

“大不了以后劃江而治。”

徐暉點頭：“也只能這樣了。”

“對了，”方帥突然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，“這兩天約謝松吃個飯。”

“不是說好好看戲的嗎？”徐暉有些不解。

“但我真想看看他氣急敗壞的樣子啊。”方帥的眼中閃過一絲幸災樂禍。

方帥心想，雖然局勢不妙，但至少還有退路。而季陽與謝松的這一戰(zhàn)，他倒要好好看看。畢竟，他也看謝松不順眼很久了。

滬江大學會議室內氣氛凝重，窗外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投影儀幽藍的光線照在教授們臉上，讓他們的表情顯得更加陰郁。

“這幫狗日的！”陶副書記一拳砸在實木會議桌上，茶杯里的水面蕩起漣漪。他的眼角因憤怒而抽搐，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
林明剛望著投影上TOP團的公告，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。一個月來的分析研判，現(xiàn)在看來就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鬧劇。他們這群博導，居然被人耍得團團轉，陪著上演了場商場算計戲。

“斷根、明修棧道暗度陳倉、操控輿論、策反肢解TOP...”林明剛喃喃自語，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與佩服。對方的手段確實高明，但落到自己頭上，只讓人想罵娘。

校長方志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：“換個角度看，也不算壞事。至少我們沒被強制收購。”

“完全被人當成了槍。”常務副校長孫揚癱坐在椅子上，一臉郁悶地揉著太陽穴。會議室的空調呼呼作響，卻驅散不了他心中的煩悶。

吳副校長卻一反常態(tài)，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：“這不正好嗎？成功規(guī)避了決策陷阱，還能按小林說的走控股路線。”他心里實則樂開了花，簡直是看了場知識分子的悲劇，又輕松拿到了吳志強給的30萬信息費。

方志然銳利的目光掃過吳副校長的臉龐：“說說看，現(xiàn)在該怎么辦？是立刻讓興泰復牌，還是等遠景正式放棄重組后再說？”

林明剛嘆了口氣，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。重組失敗對上市公司來說是重大利空，興泰開盤必跌停。想到這幾年堅持定投的錢可能要打水漂，他的心就一陣發(fā)緊。

“按規(guī)則，我們只能等...”

話音未落，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。方志然的秘書孫誠快步走進來，西裝革履，皮鞋在地板上發(fā)出清脆的聲響。他俯身在方志然耳邊低語幾句。

方志然眉頭緊鎖，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：“諸明遠來了，在我辦公室。”

“他來干什么？羞辱人嗎？”陶副書記的火氣又竄了上來，臉漲得通紅。

“他說要談對滬江大學的補償。”

林明剛翻了個白眼，心想堂堂滬江大學，還在乎那點補償？

陶副書記突然咳嗽兩聲，語氣緩和下來：“這個...我覺得值得考慮。這個傷害，估計能買個不錯的房子？”

孫揚慢條斯理地抿了口茶：“看來學生家長還挺通情達理，我們也該大度點，一個實驗室如何？”

會議室里響起一片意味深長的咳嗽聲。

方志然整了整領帶，站起身：“那先休會。”

走進辦公室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地毯上。方志然臉上掛起職業(yè)性的笑容：“諸董，何必親自跑一次？”

諸明遠從沙發(fā)上起身相迎，手里提著一個精致的木盒：“上次瞧您身體還不太好，特意找了些藥材。”

“這不太好吧？”

“不過就是學生家長的點心意，這點錢都不夠塞牙縫。”諸明遠打開盒子，藥材的清香飄散開來，“天麻、丹參，都是遠景老醫(yī)生炮制的，切片煮蛋，一天一個。”

方志然見確實是土特產(chǎn)也不再推辭，轉身從紅木書架上取了盒茶葉回贈。陽光下，兩人臉上都帶著心照不宣的笑意。

寒暄過后，諸明遠正色道：“感謝方老搭臺，沒有興泰配合，我家那小子這次難以成功。”

“幫自家學生應該的。”方志然輕輕敲擊著扶手，“不過諸董這次得出點血，不然我也會很有壓力。”

“不會讓您為難，遠景計劃與滬江大學共建微電子實驗中心。”

方志然眼中閃過一絲精光：“不厚道！明顯是在給女婿打通關系。”

“滬江大學也可以補短板嘛。”諸明遠笑著搖頭。

“說正事，上次京都閉門會議提的藥品一致性平臺，真放在興泰？”

諸明遠點頭：“興泰背靠滬江大學，藥理毒理學都是翹楚。產(chǎn)學研結合，是最佳選擇。”

“那季陽不進興泰？”

“他沒必要持股。”

方志然的手指在茶杯上輕輕劃過：“得簽承諾協(xié)議，你們這群權勢家族，水太深。”

諸明遠失笑：“王老多慮了。我今天就是來說明，諸家和季陽都無意謀求興泰股份。”

“諸董，這次收購TOP，季陽參與度有多少？”

“整個計劃都是他謀劃，包括藥品一致性也是他提出。在這方案中，我和諸家都是他的棋子。”

“他才20歲，你這么捧不是好事。”

諸明遠神色嚴肅：“如果我有一句假話，估計這輩子見不到孫子孫女了。”

方志然臉色一變：“諸董過了！我信！”

“因為我講的可是實話。”諸明遠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方，“壓根沒動用家族的一點勢力，反而給了我大哥一塊收益。從交易架構看，他拉了林鐵山和白鳳武攢局。這個沒必要騙您。”

方志然心中掀起巨浪，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。

“諸董觀念要變變了。對季陽這代人來說，本科不夠。尤其對那些商界大佬來說，要跟上時代。我們滬江大學講究'不拘一格'，以他的情況，可以申請'4+2+3'九年制本碩博連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