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熏香明明是送給了大少奶奶，可大少奶奶說聞著想起玉華山便讓人滅了。
“老夫人接觸時間不長，中毒不深，之前太醫未能察覺。偏巧開的安神藥與毒性相沖，才導致嘔吐。服藥后避開熏香，便無大礙。”顧太醫解釋道。
“多謝顧太醫。”老夫人冷聲道，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憤怒。
顧太醫叮囑幾句便告辭了。
三太太望向西平郡主，眼中帶著幾分質疑：“胭脂香料都是大嫂管著，幸虧老夫人福大命大，若晚些發現...”她的話沒說完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。
“是我疏忽了，定會查個水落石出。”西平郡主道。
老夫人有氣無力地擺手：“都退下吧。”她的聲音虛弱。
西平郡主臉色陰沉地走出望月堂，這些天諸事不順。
“給我查清楚到底哪里出了問題！”她冷聲吩咐，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。
沉香軒內，沈玉斜倚在貴妃榻上。
桃兒坐在一旁為她搖扇。
“大少奶奶，郡主擔心府中其他熏香也有問題，讓送去給太醫檢查。”一個丫鬟在珠簾外稟報，聲音里帶著幾分小心。
“送去吧。”沈玉漫不經心地揮手。
顧太醫檢查完熏香后道：“這些熏香都沒問題。”他的語氣篤定，不帶一絲猶豫。
西平郡主的臉更陰沉了。
等顧太醫離開后，她才對顧媽媽發火：“該有問題的沒問題，不該有問題的反倒出事，你們是怎么辦事的？”
顧媽媽和采買香料的魏媽媽連忙跪下，額頭觸地。
“郡主息怒，奴婢也不知為何會這樣。”魏媽媽委屈道，聲音里帶著哭腔。
“會不會是大少奶奶？她曾找我要過熏香...”顧媽媽小聲說，話音中帶著幾分試探。
西平郡主冷笑：“你是說她當著你的面下毒？”
魏媽媽語塞，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。
“郡主，三太太去了繡房審問管香料的丫鬟。”外面有人稟報，聲音打斷了屋內凝重的氣氛。
西平郡主匆忙趕去，裙角在地上掃出“簌簌”的聲響。在院門口遇到三太太，月光下兩人的表情都晦暗不明。
“大嫂來得正好，一同去望月堂吧。”三太太道，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。
老夫人服藥后臉色稍好，靠在床頭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漸近。
“老夫人，事情已經查明。”三太太說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急切。
“是誰干的？”李嬤嬤問，眼中閃過一絲期待。
三太太看了西平郡主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：“有丫鬟看見魏媽媽醉酒時往香料里加東西。大嫂本想給大少奶奶個教訓，沒想到手下辦事不力，反倒連累了老夫人。”
老夫人勃然大怒，面色再次變得鐵青。
西平郡主咬牙切齒，她若說是女土匪下毒，反倒成了替魏媽媽開脫。
“魏媽媽杖責三十，發配莊子。繡房交給三太太管理。”老夫人強壓怒氣道，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。
三太太笑逐顏開。西平郡主險些咬碎
沉香軒內，沈玉慵懶地斜靠在鑲著金絲的軟榻上，手中把玩著一顆鮮艷欲滴的紅果。
秦景遠坐在對面的檀木椅上，手執青瓷茶盞，動作優雅地品著茶。
桃兒端著一盤精致的糕點快步走進來，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。
“姑娘！”桃兒放下糕點，壓低聲音道，“剛剛我聽說老夫人把管熏香的魏媽媽打了三十板子，還把繡房交給三太太管了！”
沈玉的手指停在半空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。“就這些？”
“是啊，就這些。”桃兒點頭如搗蒜。
沈玉緩緩放下手中的果子，她微蹙眉頭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。
秦景遠看她許久不說話，終于忍不住開口：“想什么呢？”
“我在反省。”沈玉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自嘲。
“反省？”秦景遠的眉毛高高挑起，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。
桃兒也湊上前來，一臉困惑：“姑娘做什么錯事了要反省啊？”
沈玉輕嘆一口氣，語氣里帶著幾分遺憾：“我太心軟了。看來老夫人的忍耐力遠超我的預期，這一招沒讓她徹底翻臉。”
秦景遠聞言差點被茶水嗆到，連忙放下茶盞：“你管這叫心軟？老夫人這次是真的動怒了，要不是她和太后關系好，哪會把繡房交給三嬸管。”
沈玉拈起一塊桂花糕，慢條斯理地咬了一口，若有所思道：“有意思。皇上信任老國公，老夫人又和太后交好。這夫妻倆能相敬如賓幾十年，倒真是個迷。”
話音未落，外頭傳來輕輕的腳步聲。一個小丫鬟探頭進來：“大少奶奶，李嬤嬤來了。”
“讓她進來。”沈玉的語氣依舊從容。
李嬤嬤走進屋內，先給二人行禮，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：“多謝大少奶奶的藥，奴婢的老毛病好多了。”
“藥有用就好。”沈玉微笑著點頭。
李嬤嬤欲言又止，眼神閃爍。
“李嬤嬤有話直說。”桃兒看不下去，直接開口催促。
“是這樣的，”李嬤嬤壓低聲音道，“老夫人最近失眠，脾氣也暴躁。我想向大少奶奶再討幾顆藥丸給老夫人。”
沈玉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，面上卻不動聲色。李嬤嬤在老夫人身邊服侍三十多年，若能拉攏過來，倒是個不錯的助力。
“桃兒，去取十顆藥來。”
趁著桃兒去取藥的功夫，沈玉和李嬤嬤閑聊起來。屋內的氣氛漸漸輕松，李嬤嬤的話也多了起來。
不料話題一轉，就被李嬤嬤含笑暗示起要趕緊生個小主子來。沈玉嘴角微微抽搐，看著氣喘吁吁跑回來的桃兒，暗道可惜了套話的機會。
與此同時，芙蓉院里的氣氛卻是凝重異常。西平郡主臉色陰沉地坐在主位上，手指不停地敲擊著桌面。
“三太太已經讓鄭媽媽接管了繡房。”丫鬟小心翼翼地稟報。
西平郡主冷笑一聲：“真以為安插個心腹就能一手遮天了？”
秦玉瑤坐在一旁，憂心忡忡地問道：“娘，會不會是大嫂在老夫人的熏香里動了手腳？”
“沒有證據。”西平郡主咬牙切齒，眼中閃過一絲怨毒。
正說著，毅國公府的管事送來一封信。西平郡主快速瀏覽完信件，臉色驟變。
待管事離開，她立即喚來顧媽媽，在她耳邊低語幾句。顧媽媽點頭應是，快步離去。
幾個丫鬟正在收拾庭院。她們一邊干活一邊小聲議論著府中的事。
“聽說三太太讓人清理了繡房的賬目，發現去年少了不少銀子。”
“是嗎？那魏媽媽該不會是...”
“噓，別亂說。這些事咱們還是少議論為好。”
話音未落，一個年長些的丫鬟急匆匆地跑來：“快別說了，三太太派人來了！”
眾人立刻噤聲，各自忙活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