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是什么？”慧樂郡主好奇問道，手指輕輕撫過銀管上的花紋。

“口紅。”沈玉拿起一支，輕輕打開。薔薇色的口紅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，散發出淡淡的花香。

秦玉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支口紅上，眼中閃過一絲渴望。那抹顏色，正是她最愛的。她下意識地咬了咬下唇，卻又強忍著沒有開口。

“玉華軒什么時候能買到？”秦玉漪迫不及待地問，眼睛亮晶晶的。

“一個月后。”沈玉看著她期待的眼神，嘴角微揚，“不過玉華軒很快會有新品，想必你們也會喜歡。”

慧樂郡主迫不及待地要試用，讓人搬來銅鏡。一群閨秀蜂擁而上，將涼亭圍得水泄不通。有人贊嘆顏色好看，有人驚嘆包裝精致，更有人已經開始打聽價格。

“這顏色真好看。”

“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口脂。”

“大嫂，這支送給我好不好？”

七嘴八舌的議論聲此起彼伏，沈玉站在外圍，看著那些爭相嘗試的姑娘們。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，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。

“姑娘，這可真是頭一遭。”桃兒小聲說道，“平日里都是躲著咱們走，今日倒是把咱們給擠出來了。”

“習慣就好。”沈玉輕聲道。她抬頭看了看天色，陽光正好，“不如去那邊坐坐？”

就在這時，飛山郡主和周漣漪走進花園，看到空蕩蕩的園子，不由得面面相覷。遠處傳來陣陣歡笑聲，卻看不到人影。

“我們是不是來早了？”飛山郡主疑惑地問道，手中的團扇輕輕搖動。

“聽聲音是從那邊來的。”周漣漪指了指涼亭的方向。

兩人快步走去，只見一群姑娘將涼亭圍得密不透風。她們踮著腳尖往里張望，卻只能看到層層疊疊的裙擺。

“這是在做什么？”飛山郡主皺眉問道。

“在試大嫂送的口紅呢。”秦玉漪笑著回答，“郡主要不要也試試？可好看了。”

飛山郡主聞言，臉色微變。她看了看周漣漪，后者輕輕搖頭，示意不要摻和。

沈玉看著這一幕，不禁莞爾。這場宴會，或許會比想象中有趣得多。她端起茶盞，輕抿一口，茶香在唇齒間氤氳。

陽光漸漸西斜，花園里的喧鬧聲卻絲毫未減。丫鬟們又端上了新的點心，香氣四溢。遠處的回廊上，幾個小姐正在低聲議論著什么，時不時往這邊張望。

“姑娘，”桃兒湊近沈玉耳邊，“您看那邊，是不是在說咱們？”

沈玉微微一笑：“讓她們說去吧。”

她端起茶盞，目光卻落在遠處的花圃上。一簇簇牡丹開得正艷，花瓣上還帶著晨露，在陽光下閃爍著點點光芒。

桃兒站在涼亭外，目光四處游移，忽然與一個熟悉的身影對上了視線。那是飛山郡主的丫鬟芙蓉。

往事涌上心頭，桃兒不禁想起當初在比試中輸給芙蓉的場景。那一幕至今記憶猶新。她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角，指節泛白，心中五味雜陳。

“姑娘，飛山郡主和定相千金來了！”桃兒強壓下心中的不適，欣喜地向沈玉稟報。

能在這里遇到熟人，確實是件令人愉快的事。沈玉微微整理了一下衣裙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。

周靜漪一眼就認出了沈玉，她正愁著該如何登門道謝。兩人相視一笑，朝著涼亭走來。涼亭早已人山人海，周靜漪和飛山郡主相視苦笑。

“這里人太多了。”飛山郡主輕聲道，目光掃過涼亭內熙熙攘攘的人群，“不如我們去那邊的花園？”

沈玉點頭應允，三人結伴而行。花園里百花爭艷，蝶舞蜂飛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。

周靜漪神色有些不安，手指不自覺地絞著手帕：“這幾日身子不適，一直未能登門拜訪。本想過兩日去定國公府當面道謝。”

“道謝？”沈玉挑眉，眼中帶著幾分疑惑。她停下腳步，駐足在一株盛開的牡丹前。

“是啊。”周靜漪輕聲道，目光閃爍，“若不是姐姐教的那個辦法，我也救不了九皇子。”

這話里藏著更深的意思。救了九皇子不僅立了大功，更重要的是幫定相府解了一個大難題。

那日太后召見定相夫人，是為了商議將長樂公主許配給周家大公子。定相夫人正為此事發愁，周靜漪救了九皇子這一功，反倒給了定相府一個體面的推辭理由。

飛山郡主若有所思地看著兩人：“聽說定相夫人借著道士算命之說，稱半年之內不宜成親，總算婉拒了這門親事？”

周靜漪微微點頭，眼中閃過一絲慶幸：“長樂公主因觸犯宮規被罰，皇后也因此被奪去鳳印，這些消息早已傳遍玉京內外。此時若應下這門親事，無異于在太后和皇后之間選邊站。”

“定相府確實做得明智。”沈玉輕聲道，手指輕撫過牡丹花瓣，“這種時候，最好的選擇就是置身事外。”

三人繼續在花園中漫步，不時停下欣賞園中景致。飛山郡主向來交友謹慎，定相千金算得上是為數不多的密友之一。如今又多了個沈玉，三人倒是意外地談得投緣。

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，只見慧樂郡主正對著銅鏡反復試著四支口紅的顏色。她的丫鬟手捧著妝匣，耐心地等候著。最后她選定了一支芙蓉紅，為了搭配妝容，還特意回房重新梳妝打扮了一番。

“慧樂郡主還是這般愛美。”飛山郡主輕笑道，“記得去年的賞花宴上，她也是這般興師動眾。”

周靜漪掩唇輕笑：“這不正是她的可愛之處嗎？”

沈玉看著這一幕，不禁莞爾。她的目光掃過花園各處，發現賓客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，有的在賞花，有的在閑聊，氣氛倒是其樂融融。

忽然，一陣議論聲傳入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