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玉綺見狀趕緊上前行禮：“大哥、大嫂。”她的聲音溫婉，面上帶著得體的笑容。

秦玉漪也緊跟著行禮，還特意提到：“明天我和母親想去玉華軒看看，不知道...”

“希望你們能喜歡。”沈玉淡淡應道，語氣平和卻不失疏離。

秦玉漪猶豫了一下，又道：“大嫂，上次的金牌...”

“已經送回去了。”沈玉直接打斷她的話，“要等明年玉華軒周年慶才會重新發(fā)行。”她的聲音不冷不熱，卻讓人無法繼續(xù)追問。

秦玉漪失望地走開了。遠處，秦玉瑤和秦玉綺正等著她。

“你要背叛我們？”秦玉瑤劈頭就問，眼中帶著責備。

“我只是想去玉華軒買些東西。”秦玉漪辯解道，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，“大家都說那里的東西比貢品還好，為什么非要和自己過不去？”

秦玉綺也幫腔道：“是啊，連毅國公都去參加西陵侯府的喬遷宴了，我們去玉華軒又有什么關系？”

秦玉瑤站在那里，手指絞著帕子，眼中閃過掙扎。良久，她咬了咬牙：“明天，我也去！”

沈玉站在廊下，看著她們三個爭執(zhí)的背影。她嘴角微微勾起，卻未說話。

老夫人的聲音從堂內傳來：“都進來吧，說說今日的事。”

秦景遠牽著沈玉的手往里走。

但沈玉知道，有些人總要碰了壁，才明白什么叫做現實。就像院中那株開得正艷的梅花，看似嬌艷，實則經歷了整個寒冬的磨礪。

碧空如洗，白云悠悠。玉京的街道上人來人往，熱鬧非凡。

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緩緩駛來，車輪碾過青石板路面發(fā)出細微的咯吱聲。馬車在玉華軒前停下，車簾輕輕掀開，露出三位容貌出眾的姑娘。

秦玉瑤站在玉華軒門前，目光挑剔地打量著這座玉京最負盛名的胭脂鋪子。精美的雕花門楣，鑲金嵌玉的招牌，處處彰顯著奢華。她眼中帶著幾分不屑，嘴角微微上揚：“也不過如此。”

身后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自家小姐的神色。前些日子，秦玉瑤還放過狠話，說誰敢來玉華軒買東西就和誰絕交。如今卻不得不親自登門，這讓向來要強的大小姐心情格外煩躁。

“大姐姐，快些進去吧！”秦玉漪迫不及待地往前走了兩步，裙擺輕輕擺動。秦玉綺也跟在后面，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。

秦玉瑤站在原地沒動，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精致的刺繡。她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，有好奇的，有揶揄的，更多的是看熱鬧的。這讓她心中愈發(fā)煩悶。

秦玉漪見狀，輕輕拉住姐姐的手：“進去便是了，左右不過是買些胭脂水粉。”

“啪！”秦玉瑤猛地甩開妹妹的手，語氣冰冷：“我自己會走！”

秦玉漪的手僵在半空，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，隨即若無其事地收回手，心中暗嘆：善意被辜負了呢。

秦玉綺在一旁冷眼旁觀，對大姐的傲慢早已見怪不怪。她抿了抿唇，目光掃過店內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
一樓大堂內，各色胭脂水粉琳瑯滿目。幾位正在挑選的閨秀看到秦玉瑤進來，立刻圍了上來。

“這不是定國公府的大小姐嗎？”

“聽說秦小姐放話說不來玉華軒，今日怎么有幸得見？”

秦玉瑤強壓下心中的不適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應付。作為定國公府大姑娘，她向來是眾星捧月的存在，此刻卻不得不忍受這些明里暗里的揶揄。

逛完一樓，幾人上了二樓。站在雕花窗欞邊，能看到后院的一角。庭院內假山流水，花木扶疏，隱約傳來悅耳的笑語聲。

“不如去后院看看？”秦玉漪提議，“聽說那里新添了不少稀罕物件。”

誰知剛要進后院，就被守門的丫鬟攔住。原來沒有玉華軒的打折牌，還需另付三十兩銀子才能進入。

秦玉瑤氣得臉色發(fā)青，指節(jié)因攥緊而泛白。最后還是工部侍郎家的姑娘出手，替她們買了進院資格。

“真是土匪行徑！”秦玉瑤咬牙切齒，聲音壓得極低，“我們家姑娘連瑤池園都是隨意進出，這小小后院還要收費！”

秦玉漪暗自搖頭。大嫂的鋪子確實坑人，可偏偏大家都趨之若鶩，連宮里的娘娘都指名要用玉華軒的胭脂。

后院里，幾位夫人正圍坐在涼亭內，談論著玉華軒的種種。

“這里的丫鬟手藝確實不錯，捏肩捶背二兩銀子一回，雖說價格不菲，卻也值得。”

“可不是么，聽說大少奶奶還親自給李嬤嬤捏肩呢，那手藝嘖嘖...”

秦玉瑤冷笑一聲，語氣中滿是譏諷：“可不是么，要不是李嬤嬤腳臭，怕是連腳都要捏了。”

這話一出，四周頓時響起竊竊私語。

“真是沒見過這樣的大少奶奶，連李嬤嬤都要伺候。”

“土匪出身，能有什么講究？”

正當秦玉瑤暗自得意時，話鋒突然一轉。

“定國公府這幾位姑娘，想必日子也不好過。”

“是啊，和土匪同住，能好到哪去？”

“聽說連吃飯都要看大少奶奶的臉色。”

秦玉瑤三人臉色瞬間鐵青。她們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？可偏偏這些話說得曖昧不清，想要發(fā)作都無從說起。

與此同時，望月堂內。

老夫人不停按壓著額頭，眉頭緊鎖。西平郡主坐在一旁，手中把玩著一串佛珠，忽然笑道：“聽說大少奶奶手藝不錯，不如請她來給老夫人捏捏？”

老夫人放下手，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：“也好。”

沉香軒內，沈玉正百無聊賴地翻著一本話本子。

“大少奶奶。”李嬤嬤笑瞇瞇地走進來，“老夫人頭疼，想請您去捏捏。”

沈玉合上書本，眸光微閃。這是要她當眾給老夫人按摩？既然連李嬤嬤的她都按過了，更何況是長輩。

“好，我這就去。”沈玉嘴角揚起一抹淡笑，擼起袖子站起身來。

她倒要看看，這是誰在背后使壞。

沈玉走進去時，眾人的目光立刻聚集過來。有人掩嘴輕笑，有人故作驚訝。

“來了？”老夫人靠在軟榻上，語氣平淡。

沈玉福了福身：“老夫人喚我來，自然要來。”

“聽說你手藝不錯？”老夫人意有所指，“連李嬤嬤都說好。”

沈玉不卑不亢：“略懂一二。”

“那就給我捏捏腳吧。”老夫人說著，已經將繡花鞋脫下。

堂內頓時響起一陣抽氣聲。這分明是要讓一個少奶奶當眾給人捏腳，有失體統(tǒng)。

沈玉卻面色如常，跪坐在軟榻前，將老夫人的腳輕輕托起。她的動作熟練而溫柔，仿佛這不過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