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。”司空翊停在她面前三步之遙，“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清楚。否則，你洛家上下，一個也別想活！”

殿內一片寂靜，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。錢嬤嬤跪在地上，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，渾身止不住地發抖。

“你那好弟弟洛小將軍，”司空翊冷笑一聲，“前幾日剛去了戰場。可他之前當了多少次逃兵？若不是你在背后撐腰，他早就人頭落地了。”

洛貴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，眼淚在眼眶中打轉。她緊緊攥著手帕，指節泛白：“你、你胡說！”

“光是這一條罪名就夠他死一百次。”司空翊繼續道，“別說他在軍中吃空餉的黑料。你們洛家做的那些勾當，說起來都讓人不齒。”

蘇沐雨站在一旁，看著洛貴妃臉上閃過的慌亂。他知道，這個在宮中經營多年的女人，終于露出了破綻。

洛貴妃的眼淚終于落下，如斷了線的珠子般砸在地上。她在宮中蟄伏多年，為的就是保住洛家。如今洛丞相年事已高，馬上就要告老還鄉，若在這節骨眼上出事，洛家必定萬劫不復。

“我們洛家世代忠良，父親更是朝廷右相，你敢動我？”洛貴妃咬牙切齒，眼中露著兇光。她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，卻渾然不覺疼痛。

帝王長嘆一聲，顯然對她的態度十分失望。他望向窗外的落日，仿佛在回憶往日的種種。

司空翊早有準備，從袖中取出一疊奏折：“這些都是各位大臣彈劾洛家的奏折。”

洛貴妃顫抖著接過奏折，只看了兩眼就癱軟在地。她的發髻松散，金釵歪斜，哪還有平日里的半分威儀。

“帝王！臣妾真的不知情啊！”她跪在地上痛哭，淚水打濕了錦繡華服，“麟兒是父母年邁所得的幺子，雖然被寵壞了些，但他性情純良，絕不會做出這種事！”

“至于貪污軍餉，他更是不敢！”洛貴妃磕頭如搗蒜，“求帝王明察，留他一條性命！”

她渾身發抖，看向司空翊的眼神中充滿怨毒。多年來的算計，在這一刻全部化為泡影。她在宮中經營多年，自認為滴水不漏，卻沒想到家族竟在背后做了這么多蠢事。

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，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。殿內的檀香似乎也變得刺鼻起來，嗆得她喘不過氣。

“想保你弟弟的命？”司空翊冷冷地看著她，“那就從實招來！光是這些罪名，就夠你們全家死個遍了。再敢狡辯，別說活著，死了都要被鞭尸！”

這話像一記重錘，徹底擊垮了洛貴妃最后的倔強。她擦干眼淚，強撐著站起身來，恢復了往日那副高傲的模樣。

蘇沐雨察覺到她神情不對，連忙給司空翊使了個眼色。他多年在朝堂打拼，見過太多臨死前的瘋狂，生怕洛貴妃會做出什么傻事。

洛貴妃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，那笑容中帶著瘋狂與決絕：“不錯，那糕點中的毒是我下的。那些毒藥是從關外弄來的，只需一點點就能神不知鬼不覺。”

她的話音剛落，帝王就劇烈地咳嗽起來，臉色漲得通紅。御醫們手忙腳亂地沖上前，卻被帝王揮手制止。

“你這個賤人...”帝王指著她，聲音因憤怒而顫抖，“朕待你不薄，你竟如此狠毒！”

洛貴妃仰頭大笑，笑聲在殿內回蕩，充滿了瘋狂與絕望。她的發髻徹底散開，青絲如瀑，襯得她的臉色更加蒼白。

一旁的錢嬤嬤嚇得面如土色，連忙抓住主子的裙擺：“娘娘，您糊涂啊！這事怎么能是您做的！”

她跪在地上瘋狂磕頭，額頭很快就磕出了血：“帝王，都是奴婢做的！奴婢看娘娘喪子之痛，一時糊涂才...”

話未說完，就被洛貴妃一腳踢開。她踉蹌著倒在地上，發出一聲悶響。

“你這個賤婢，本宮做事何時要你插手！”洛貴妃厲聲喝道，“滾開！”

歐陽煜在一旁冷笑：“急什么？反正你們一個也跑不掉。”他轉向錢嬤嬤，“你跟了洛貴妃這么多年，不但不勸阻，反而幫著做惡，也不想想家中還有多少老小！”

錢嬤嬤聞言，渾身一顫，眼中閃過一絲恐懼。她蜷縮在地上，像個被拋棄的破布娃娃。

殿外的天色漸暗，最后一縷陽光也消失在天際。宮女們陸續點起燈燭，昏黃的燭光映照著眾人的臉，將影子拉得很長。

洛貴妃站在燭光中，影子搖曳，仿佛隨時會消散。她的眼中已經沒有了淚水，只剩下一片死寂。

錢嬤嬤聽出司空翊話中的諷刺意味，眼角微微抽搐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她張了張嘴，想要反駁什么，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。

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，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。。

“你...”錢嬤嬤的聲音有些發顫。可轉瞬間，她的臉色就變得慘白如紙，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失聲痛哭。

宮女們紛紛低下頭，不敢直視這一幕。在宮里當差的人，誰不是拖家帶口？那一份份寄回家的銀子，可都是一家老小的命根子。想到自己的過錯可能會連累家人，錢嬤嬤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
“求帝王開恩！”錢嬤嬤匍匐在地，額頭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磚上，“老奴知錯了！求帝王饒了老奴這一次吧！”

蘇沐雨站在一旁，看著這場鬧劇在眼前上演。殿內華貴的帷幔隨風輕輕擺動，映襯著跪地求饒的錢嬤嬤，更顯凄涼。

洛貴妃倒是鎮定，即便在這種時刻，她依然能夠挺直腰板直視帝王。她身上的鳳袍紋絲不亂，發髻上的金釵在燭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。

“帝王說臣妾受盡恩寵，可曾問過臣妾想要這些嗎？”洛貴妃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凄涼，目光掃過殿內精美的擺設，“這些金玉珠寶，華服美食，難道就是帝王口中的恩寵？”

司空翊悄悄拉了拉蘇沐雨的衣袖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。殿內的氣氛愈發緊張，連守在門外的侍衛都不自覺地繃緊了身子。

“父母膝下就臣妾一個女兒，本該相伴終老。”洛貴妃的聲音漸漸提高，“可帝王一時興起，非要將臣妾帶入宮中。母親為了家中香火，不得不冒著風險再生下弟弟。這些，難道也是恩寵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