掌柜眼前一亮，連忙叫住欲走的柳雨柔："且慢！這、這確實是我們訂的貨。"

柳雨柔故作驚訝，轉身問道："方才不是說送錯了嗎？"

掌柜訕訕一笑："是我記錯了，這就是我們要的。"

柳雨柔心中暗喜，面上卻不動聲色："一共二十條，每條四兩，共計八十兩銀子。"

她伸手索要，掌心卻泛起一層薄汗。她強忍緊張，生怕這個勢利眼的掌柜會直接將她掃地出門。

掌柜遲疑片刻，終究拗不過那誘人的墨香。他深吸一口氣，緩緩道："姑娘，這墨條確實不凡。只是...價格是否能商議一二？"

柳雨柔心頭一緊，強裝鎮定："掌柜的，這可是上等墨料精心煉制，若非看在您是老主顧的份上，我還真舍不得賣呢。"

宋清泉適時插話："小丫頭，你這墨我也有興趣。若是這位掌柜不要，不如賣與我如何？"

掌柜聞言，頓時急了："老先生莫急，這墨我們店是要定了。"

他轉向柳雨柔，咬牙道："罷了，八十兩就八十兩。只是，以后可還有貨？"

柳雨柔松了口氣，微笑道："自然有，只是不知何時能有新貨。掌柜若是喜歡，我定優先送來。"

交易達成，柳雨柔和宋清泉喜滋滋地離開墨香齋。走出一段距離，柳雨柔才松懈下來，長舒一口氣。

"師傅，我們成功了！"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。

宋清泉難得露出一絲笑意："丫頭，你這主意倒是不錯。只是，往后該如何應對？"

柳雨柔眨眨眼，俏皮道："兵來將擋，水來土掩。總之，為了相公，我們定能想出辦法的。"

宋清泉點點頭，眼中閃過一絲欣慰。他望向遠方，仿佛在回憶什么。

"走吧，"他輕聲道，"回去準備藥材。你相公的傷疤，終究是我的一樁心事。"

柳雨柔跟上前，心中滿是期待和感激。

柳雨柔捧著沉甸甸的銀袋，眉頭微蹙。方才在墨香齋，那掌柜的眼睛都直了，恨不得把她當成活財神供起來。

"姑娘啊，以后還有這等好墨，記得先想著咱們墨香齋！"掌柜的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欣喜。

柳雨柔低聲應了，腳步匆匆離去。出了門，她忍不住暗自嘆息。這錢來得太容易了，怕是自己開價還是低了。

宋清泉候在外頭，見她出來忙迎上前。"如何？"

柳雨柔搖搖頭，眼中閃過一絲懊悔。"師傅，我怕是賣虧了。"

"賣虧了？"宋清泉微微一怔，"你開了多少？"

"四兩一條。"柳雨柔小聲道。

宋清泉瞪大了眼睛，一時語塞。他原本以為能賣到兩三兩就不錯了，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要價四兩。更沒想到的是，墨香齋居然還真給了。

"那...那挺好的。"他憋了半天，才擠出這么一句。

柳雨柔狐疑地看著他："師傅，你該不會也不知道行情吧？"

宋清泉干咳兩聲，轉移話題道："走吧，咱們去藥鋪看看。"

兩人來到附近一家藥鋪，柳雨柔想著賣些藥材。誰知掌柜的一聽，直接擺手："姑娘，普通藥材我們不收。除非你能弄到些靈芝、人參之類的珍稀藥材。"

柳雨柔頓時泄了氣，看向宋清泉求證。宋清泉點點頭："確實如此，尋常藥材他們都有固定渠道。"

買了些貴重藥材，兩人便分道揚鑣。宋清泉急著回去配藥，柳雨柔則趕往玉盞閣。

玉盞閣里，楊雪見柳雨柔老老實實在膳堂忙活，總算松了口氣。可她還是覺得不甘心，憑什么讓這丫頭掌管整個后廚？

思來想去，她終于想出了個主意。趁著夜深人靜，她悄聲對黃百川道："相公，你不覺得咱們榮川太閑了嗎？"

黃百川一愣，隨即明白了她的意思。"你想讓榮川做什么？"他試探著問。

楊雪眼中閃過一絲狡黠，壓低聲音道："榮川在我娘那兒學了幾年廚藝，不如讓他去后廚幫忙？"

黃百川沉吟片刻，道："要不讓他給柳雨柔打下手？"

楊雪立刻變了臉色，聲音里帶著一絲怒意："不行！榮川是少爺，怎能給人打下手！"

黃百川嘆了口氣："那你覺得該如何？"

楊雪眼珠一轉，計上心來："讓榮川當后廚管事，柳雨柔做什么都得先問過他。"

黃百川皺眉："你是說...總廚？"

黃百川眉頭微蹙，目光游移在妻子楊雪與廚師柳雨柔之間。他欲言又止，最終還是開了口："娘子，榮川確實經驗尚淺，讓他管理整個后廚，恐怕..."

話未說完，楊雪便打斷了他。她雙眸微瞇，聲音陡然拔高："你什么意思？我不過是想讓他管理一個分店的膳堂，你就這般推脫？"她冷笑一聲，眼中閃過一絲怒意，"難不成，你真與那柳雨柔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？"

黃百川一愣，隨即苦笑道："娘子何出此言？我與柳廚娘清清白白..."

"夠了！"楊雪揮手制止丈夫的辯解，"柳雨柔來玉盞閣做大廚的事我已不過問，但今日之事，你想應也得應，不想應也得應！"

正當兩人爭執不下時，門外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。柳雨柔推門而入，秀眉微蹙，"掌柜，我有事想..."她的話戛然而止，顯然察覺到了屋內劍拔弩張的氣氛。

楊雪冷哼一聲，"這是我們的家事，不勞你操心。"

柳雨柔抿了抿唇，作勢欲退，"是我唐突了，那我先告退..."

"等等。"黃百川開口喚住她，"你有何事？"

柳雨柔猶豫片刻，還是道出了來意，"是關于傳菜的問題。我發現我們玉盞閣傳菜太慢，而且下單也慢，還會搞混客人下的單。我建議應該系統化一些。"她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陳述。

黃百川聽得連連點頭，眼中閃爍著贊賞的光芒，"妙哉！此法當真高明。"

楊雪雖心中暗贊，面上卻強裝不屑，"不過爾爾。"她暗自盤算著，得趕緊將這法子告訴娘親，好讓家中的酒樓也跟上潮流。

"我看此法可行，"黃百川沉吟道，"不妨一試。"

柳雨柔見事已了，便欲告退。楊雪卻突然開口，"且慢，從明日起，你有何事都需向榮川稟報，不得擅自做主。"

柳雨柔微怔，隨即點頭應下，"是，夫人。"

待柳雨柔離去，楊雪轉向丈夫，"你可聽清楚了？這是我們楊家的產業，豈能讓外人說了算？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