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風呼嘯，蕭瑟的村落籠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霧氣中。柳雨柔坐在簡陋的木桌前，纖細的手指翻動著一本破舊的賬本

突然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屋內的寧靜。秦燁風塵仆仆地推門而入，手里提著一個油紙包。

"娘子，你在家嗎？"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。

柳雨柔抬頭望去，放下賬本起身迎了上去。"我在呢，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？"

秦燁將油紙包遞給妻子，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。"山上野貨少了，不過還是碰到了幾只野兔，算是運氣不錯。"

柳雨柔接過包裹，打開一看，里面果然躺著兩只肥碩的野兔。她眼中閃過一絲喜悅，"真不錯！今晚咱們可以改善一下伙食了。"

秦燁點點頭，目光卻落在了桌上的賬本上。"在算什么呢？"

柳雨柔嘆了口氣，"我在想著該如何增加咱們的收入。"她猶豫了一下，還是決定跟丈夫說說自己的想法。"你還記得我之前在玉盞閣工作的事嗎？"

秦燁眉頭微皺，"怎么，你還打算去玉盞閣？"

柳雨柔搖搖頭，"沒有，不過我已經有了其他打算。"她轉身走向屋角的一個木箱，從里面拿出幾塊形狀各異的東西。"你看，這是我這幾天做的。"

秦燁驚訝地接過那些東西，仔細打量著。"這是...肥皂？"

柳雨柔點點頭，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。"我想試試看能不能賣出去。雖然現在天冷了，山上的野貨變少了，但我們還是有辦法的。"

秦燁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肥皂，感受著它光滑的質地。"娘子真是聰明。"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贊嘆。

柳雨柔臉上浮現出一抹淺笑，"我打算明天去鎮上碰碰運氣。"

秦燁沉思片刻，"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？"

柳雨柔搖搖頭，"我先去賣肥皂，你幫小梅把鵝送到鎮上，我賣了肥皂后咱們在街角匯合，一起去送，小梅托我幫忙，剛好咱們也需要一些鵝毛。。"她走到丈夫身邊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秦燁望著妻子堅定的眼神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"好，那你路上小心。"他輕聲囑咐道。

柳雨柔點點頭，轉身開始準備晚餐。房間里很快飄滿了肉香，兩人有說有笑地吃著難得的美味。

第二天一早，柳雨柔就背著裝滿肥皂的竹簍先出發了。鎮上的坊市熱鬧非凡，各種吆喝聲此起彼伏。

柳雨柔深吸一口氣，鼓起勇氣走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。"新鮮的手工肥皂，便宜又好用！"她高聲喊道，聲音卻有些顫抖。

起初，沒有人理會她。行人匆匆而過，有的甚至投來異樣的目光。柳雨柔感到一陣沮喪，但她并不氣餒，繼續努力吆喝著。

終于，一個面容和藹的老婆婆停在了她的攤位前。"姑娘，你這肥皂真的好用嗎？"老婆婆問道，眼中帶著幾分懷疑。

柳雨柔連忙點頭，"婆婆，您試試就知道了，保證您用了還想再買。"她小心翼翼地將一塊肥皂遞到老婆婆手中。

老婆婆將信將疑地買了一塊，柳雨柔心中暗喜，這是個好兆頭。

漸漸地，越來越多的人被她的吆喝聲吸引。有人好奇地詢問，有人試用后贊不絕口。到了中午，她的竹簍已經空了一半。

柳雨柔擦了擦額頭的汗水，心中充滿了喜悅，賣完肥皂時間還早，于是趕去街角，看看秦燁是否到了。果然，秦燁已經在等她了。

秋風蕭瑟，樹葉飄零。柳雨柔站在街邊，眼神如深潭般平靜。

"瞧瞧，這不是柳廚娘嗎？"趙豹尖銳的嗓音刺破寂靜，"怎么，現在淪落到給人送鵝了？"

柳雨柔沒有回答，只是靜靜地看著他。這份沉默似乎激怒了趙豹，他冷笑道："早說啊，以你的本事，我還是愿意給你個幫廚的位置的。"

"趙大廚，"秦燁緩步上前，聲音低沉，"你這是閑得發慌，出來找茬？"

趙豹臉色一變，硬著頭皮道："我只是好心提醒。"

"好心？"秦燁冷笑，"你的好心，我們可受不起。"

柳雨柔輕輕拉了拉秦燁的衣袖。她轉向趙豹，淡淡道："多謝關心，不過不必了。"

正當趙豹還想說什么時，一個小廝慌慌張張跑來："趙大廚！不好了，膳堂出事了！"

趙豹臉色大變，顧不上再糾纏，匆忙離去。

柳雨柔望著他遠去的背影，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。秦燁握住她的手，柔聲道："別理他。"

柳雨柔點點頭，繼續往前走。街市上熙熙攘攘，叫賣聲此起彼伏。兩人推著裝滿鵝的小車，穿梭在人群中。

不多時，他們來到一座富麗堂皇的宅院前。門房打量了他們一眼，狐疑道："你們是誰家的？"

柳雨柔上前一步："我們是來送鵝的。"

門房恍然大悟，連忙招呼他們進去。院子里，一位管事模樣的人迎了上來。他看了看鵝，又看了看柳雨柔，眉頭微皺："小梅呢？怎么換人來了？"

"小梅生病了，我們來幫忙。"柳雨柔解釋道。

管事點點頭，又仔細打量了柳雨柔幾眼："你看起來面生，以前沒見過。"

柳雨柔微笑道："我是新來的，還請多多關照。"

管事若有所思，隨即吩咐道："那就開始吧。"

柳雨柔點頭，開始處理鵝。她的動作干凈利落，一氣呵成。秦燁在旁協助，配合默契。管事在一旁看得眼前一亮，暗暗點頭。

不多時，一只只白嫩的鵝便整齊地擺在案板上。管事滿意地說："做得不錯。

柳雨柔微微一怔。秦燁在旁邊聽著，嘴角微微上揚。

離開富戶人家，天色已近黃昏。推著獨輪車滿載而歸，柳雨柔夫婦忙著處理鵝毛。家中簸箕不夠，柳雨柔只得借道陶嬸家。

陶嬸和珠珠正蜷縮在灶邊取暖。柳雨柔見珠珠衣衫單薄，不禁心生憐惜。她上前摸了摸，卻發現那并非棉衣，而是用蘆葦花充數。

陶嬸臉上閃過一絲尷尬："家貧難買布料，只能將就著。"

"孩子穿這個容易生病的。"柳雨柔輕聲說道，眼中流露出關切之色。

"沒辦法，只能這樣熬著。"陶嬸無奈地嘆了口氣。